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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當然要找,別忘了我們出來是干什麼的。」

把頭扭頭看了周圍一圈,深呼吸一口說:「此事,天知地知我們知,元寶啊,你懂我的意思?」

元寶立即點頭,單手舉起說:「我懂,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起!我以小霞和孩子的名義發誓!包括對我爺爺!也不會說!」

元寶現在非常在乎自己的新媳婦,這些話可以說是發了毒誓。

把頭滿意的點點頭,他朝坑底下看了眼,吩咐說:「今天一定要干完,然後把土填了,趕快拿上東西走,你們繼續,我去看一下她。」

我本想去的,但把頭比我心更細,他去找小萱聊去了。

在次下到盜洞底部,情況完全不一樣。

豆芽仔用衣服捂著嘴,嘟囔道:「峰子!這也太惡心了,以後我早上再也不吃豆腐腦了,趙萱萱下手太狠了。」

我啪的朝豆芽仔頭上扇了一巴掌!

「你別他媽亂說!和小萱有什麼關系!「」

「和我們都沒關系!這人是放牛的時候自己掉下來摔死的!知不知道!」

豆芽仔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跟咱們沒關系,這人是自己摔死的。」

「哎,不對,那頭牛呢?沒看到啊。」

我一愣。

還真是,剛才都被小萱嚇著了,光注意看人,完全沒注意到那頭脖子上掛著鈴鐺的老黃牛。

魚哥搖頭說:「別管了,估計是趁亂跑了,牛又不會說話,沒事的,咱們听把頭的吩咐,抓緊干活。」

「嗯,魚哥你說的對。」

大概是從上午10點半開始,我們把女棺里的爛泥分別裝桶里,提上去,然後去河邊用河水淘洗。

沒去動那人,干活的過程,我把衣裳月兌了,蓋在了這人被石頭砸扁的腦袋上,因為不敢多看。

這還是正熱的季節,不過幾個小時,不知道從哪兒來的。

或許是被豆腐腦吸引來的,這人的頭上出現了蒼蠅,是一只綠頭蒼蠅。

太陽逐漸下山,伴隨著時間流逝,這一地「豆腐腦」吸引過來的蒼蠅越來越多。

我正往皮桶里裝土,被這些綠頭蒼蠅的嗡嗡聲吵的心煩意亂,當下就走近了些,揮手驅趕。

「咦?」

「魚哥你快過來看。」

這人四肢平攤,頭被衣服蓋著,我趕蒼蠅時突然看到,這人脖子上帶了個長方形鐵牌子。

夏天衣服都穿的少,看的很清楚。

我手托著,拿起來仔細看了看。

不是鐵牌子,是黃銅的,因為帶的時間長,包漿發黑了,看著像鐵牌子。

而且不是新的,絕對是個老物件,黃銅牌子上打了個眼兒,用麻繩掛在這人脖子上,上頭歪歪扭扭寫了兩個字。

由于長時間佩戴磨損,銅牌上凸出來的字跡幾乎要被磨平了。

「水」

「水官?」

這兩個字是「水官兒」。

「這是什麼魚哥?水官兒是什麼?」

魚哥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我又抬頭問正在坑上提土的元寶,元寶皺眉想了想,說:「水官兒??好像以前在哪兒听說過,也可能沒听說過,忘了,不知道啊。」

都不清楚,我也就沒在糾結。

這人死了,不知道他叫什麼,就留下了一個背著的竹筐,竹筐里裝了一些綠葉紫花的草。

元寶瞄了一眼說:「這是邙山上野生的丹參草,和柴胡一樣,挖回去砸爛曬干會有人來收,一斤好幾塊,最後藥販子都賣給工廠做復方丹參片了。」

我把這竹筐子扔下來,準備待會兒一塊埋了。

太陽完全落下,天要黑了。

一桶一桶的淘洗,比較麻煩,但這個辦法奏效了,混在泥里的金珠子陸續被我們發現。

最後放在一起一數,不多不少,和把頭說的一模一樣,一共有16顆純金珠子。

其五顆帶著刻花,如果用線串起來,就是一套完整的新莽時期,女士佩戴的,純金鏨花桶形珠鏈。

晚上我們清點了收獲,9點多的時候回填了盜洞,把那人埋在了最底下。

把土踩實一些,估計用不了多久,這里就會長滿草,沒人知道底下有三具棺材,還有個人。

吃飯時,把頭開口問:「大家都累了吧?」

豈止是累,我現在動都不想動,渾身酸疼,因為沒睡覺,頭也疼的厲害。

「連續干了兩天一夜,我知道大家都累了,現在形式不樂觀,這樣吧,咱們稍微休息一會兒,等到12點一刻,在出發回去。」

我點點頭,說听你的把頭。

簡單吃了東西,小萱走了過來。

她小聲詢問我說:「雲峰,你能不能陪著我。」

我說可以。

鑽進帳|篷,小萱直接抱住了我,什麼都沒說。

我輕輕拍了拍她後背,小聲說:「沒事了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睡一會兒吧。」

「嗯」

小萱在我的懷里,皺著眉頭沉沉睡去,她看起來累了。

11點多,營地外一片漆黑,靜悄悄的。

我正迷糊著,小萱突然醒了,喘氣大喊:「鬼!有鬼!雲峰!我怕!帳|篷外有鬼!那個人爬上來了!」

我拉開拉鏈看了眼,不遠處的盜洞早已填平,什麼也沒有。

「別怕」我抱緊她,輕聲安慰說:「你是太累了,做了個噩夢,等明天就好了。」

十二點一刻,我們準時出發,提著裝滿東西的大包小包,踏上了返程。

等回到村里天快亮了,掏出鑰匙推門進去,嚇了我一大跳!

院里板凳上坐著個黑影,一動不動。

仔細一看,是李爺。

「爺爺爺」

元寶看到老人,有些心虛,不敢上前。

李爺起身,幾步上前,他黑著臉一把將元寶扯過來,一個大耳刮子,啪的扇元寶臉上了!

「你不是說去市里醫院給小霞拿檢查報告了?你這是去市里了?褲子上的土哪來的?」

元寶低著頭,不敢吭聲。

「說!」

李爺臉色鐵青,厲聲呵斥。

我想幫元寶說兩句好話,結果把頭使勁踢了我一腳,意思是讓我別管。

「你你氣死我了你!」

「你個孽障!我他媽跟你說了幾年了!讓你別干這行!別干這行!你想像你爹一樣嗎!啊?」

「你老子我不缺錢!」

「你爺我今年74了!我他媽還能活幾年!」

「你要是死在坑里!你要是進去了!誰養你孩子!誰照顧你老婆!」

李爺神情激動,怒聲呵斥。

元寶紅著眼說:「我知道錯了爺爺,你別生氣。」

這時,把頭說話了。

「李哥啊,這事兒我也有過錯,孩子們都還小,有些事兒不懂,不像咱兩,加起來有150歲了,走,去屋里談吧。」

小院里就剩我們這些年輕人了。

看自己爺爺進屋了,元寶立即不哭了。

他右手扣著鼻屎,笑著說:「我曹,可算糊弄過去了。」

點上一根煙,元寶噗的吐了個煙圈,又笑著問我:「兄弟,這次那些貨,你預估能賣多少錢?」

我想了想道:「不太好說,主要看收貨的老板實力怎麼樣,不過,我估計光把那一串新莽金項鏈,找個富婆賣掉,咋們一人分十來萬沒問題。」

「哈哈!」

元寶大笑了一聲,結果听到屋里自己爺爺的說話聲,馬上不笑了。

他摟著我小聲說:「兄弟,到時候我給你個卡號,你給我把錢打進去,這事兒,別讓我爺知道了。」

「至于搞的這樣神秘嗎?」我無語道。

「哎,你不知道,」元寶明明今年才十,卻一臉老成的告誡我說:「等兄弟你以後結婚了就知道了,咱們男的,可不能沒有小金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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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和李爺談了約模一個小時,出來後能看出來,李爺的氣明顯消了很多,最起碼臉色沒那麼難看了。

「還沒吃早飯吧李爺?要不等下在這里吃吧,」我給老人上了根煙。

「不了,白天還有事兒忙,你們吃吧。」

我彈了彈煙灰,隨口笑著問:「李爺啊,你見多識廣,知不知道」水官兒」是什麼意思?」

他拿著我的煙,也沒點,當下眉頭皺起。

「水官兒?你說的是火官兒吧,怎麼,你見過他們?」

「他們?什麼意思李爺。」

他皺眉說:「這是住在馬村的一小撮人,1942年鬧大饑荒,遷移到洛陽這里的,我听我一位老朋友講過,這伙人靠采藥為生,他們祖上,是明代雲南大理國的土司。」

「小子,打听歸打听,你不要惹這些土司後代。」

「怎麼?你招惹他們了?」

手夾著煙,楞了有幾秒鐘。

我趕忙搖頭道:「沒有,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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