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隨著鐵門緊緊關上,門口有限的光線也被封閉,冰冷的空氣中,帶著似有似無的血腥味。
孔宇被關門的聲音,嚇了一跳,咯 一下,緊緊貼在秦諾身後。
「六子,我忽然有些後悔了,要不你先把我送出去吧。」
秦諾的聲音傳來︰「你現在還出得去麼?」
「實在慫,你就去角落里呆著玩泥巴,不要打擾我。」
秦諾說著,舉起手中的相機,在青綠色的監控畫面中,房間的結構變得許些清晰,空間很多,零零散散的東西堆積擺放,一張破舊簡陋的鐵床,上面鋪著一張散發霉臭味的青綠色棉被。
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毛發在上面……
「六子,看那是什麼。」
孔宇忽然戳了戳秦諾,扭頭看去,就見一些看似鈴鐺,或是什麼擺件掉在那里。
但仔細看去,那是一些小動物的骨骸,老鼠、兔子都有。
骨骼之間用小鋼釘鏈接起來,還保留原有的形狀,隨著冷風吹動,骨骼之間發出清脆的踫撞聲,有些悅耳。
孔宇看的汗毛倒豎,秦諾則是上前,仔細端詳。
「這種東西,需要很好的細心和耐心去完成,手法精妙,但也很變態。」
骨骼完好無損,顯然是用刀子和磨砂工具,精心細工去掉的血肉。
秦諾想到了先前從房間內滾出來的骷髏頭。
「看來又是一位藝術愛好者。」秦諾喃喃自語。
「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平靜說出這些話的。」孔宇站在一邊,開口問道。
秦諾沒有理會,但他想用手去觸踫這些時,一個幽冷的聲音傳來︰「你髒了其中一個,我會把你洗干淨,掛在那里代替它!」
秦諾剛扭頭,一道身影出現在燈光中,是那個胡子拉碴的病人,長得很粗獷,手腳也全是鼓腫爛皮的粗糙,手里卻拿著鋒利的剔骨刀,做出這些細膩的動物骨骸。
「只是欣賞,有一說一,這是我見過……最精致最特別的藝術品。」
看著那閃爍危險寒光的剔骨刀,秦諾微微笑道。
「藝術品?你哪里看出來的,骯髒的動物殘骸罷了。」
胡子病人冷哼一聲,搖搖頭,從床底下抽出一個黑色箱子,打開來,里面全是各種鋒利的工具。
看起來,都是處理尸體的。
「你為什麼被關在這里?」看著胡子病人開始抽出一些刀具,開始檢查,秦諾好似隨口問了一句。
「犯了一些事,它們把我關在了這里,一個月後,他們放我出去,但我不想走了。」
「我發現這個地方,很清靜,能讓我放下心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沒有樓下那些骯髒的家伙打擾,看不見那惡心的女人,讓我很舒服!」
胡子病人緩緩開口,說這話時,眼楮透著一種寒意,刀子狠**在木板上,輕易刺穿。
秦諾剛要開口詢問。
就被胡子病人打斷︰「你們進來是什麼目的,我不感興趣。」
「我只給你們一次機會,滾出去,不然就把你們洗干淨。」
他口中的洗干淨,應該就是留下最後得骨骸用鋼釘拼接起來的意思。
孔宇嚇得瑟瑟發抖,站在那里不敢作聲。
秦諾剛要開口,寒光忽然在眼前閃爍,吶鋒利的刀子,瞬間刺到了眼楮前。
只是電光石火間,秦諾的兩個手指就夾住了刀子。
秦諾也有些意外,下意識地看著自己的右手,但很快發現是胸口的黑白羽翼紋身微微閃爍異芒。
是夢操控右手做的。
「冒然進來確實不禮貌,惡意大也能理解,但我進來,只是問一些東西。」將刀子放回在黑色箱子內,秦諾緩緩說道。
胡子病人沒說話,見秦諾沒事,又抽出了一把更大的剔骨刀。
秦諾︰「……」
但這時候,病床那邊,忽然傳來鬧鐘的叮鈴聲,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胡子病人一听到,收起刀子,快速提起黑色箱子,然後朝著房間里有走去。
秦諾看了眼孔宇,兩人跟著走了過去
一張簾布後,胡子病人正坐在一張病床邊,上面擺放著一幅骷髏人體,十分完整的人體骷髏,跟那些動物尸體一樣,每一處骨骼關節處,都由鋼釘拼接上去。
這會兒,胡子病人盯著一處手關節的骨骼,那里已經嚴重腐壞,一些蟲子鑽在里面。
這令胡子病人十分煩躁,沙啞出聲︰「等等,我這就給你換上新的。」
說著,他拉開一邊的簾布,在里面居然還擺放著一具尸體,泡在水中,全身皮膚已經嚴重浮腫,面部已經不成形,看的頭皮發麻。
但這對胡子病人來說,剛剛好,浮腫的皮膚血肉,更方便他下手。
隱隱要猜出接下來要做什麼,秦諾忽然出聲︰「泡了這麼久,骨骼也發生了變質,就算換上去,拼接了,過不了多久,也會爛掉。」
拿著剔骨刀,圍繞在尸體旁邊的胡子病人,停住腳步,回頭看著秦諾︰「所以說用活人的最好,比如你身上的?」
「那也要匹配才行啊。」
秦諾淡笑開口︰「女人的骷髏骨骼,跟男人差別挺大的,拼接上去了,會很別扭,反而毀了整體美觀。」
胡子病人深邃的眼楮盯著秦諾︰「你怎麼知道她是女人?」
「指骨套著戒指呢,並且看骨盆和頭骨的形狀,也能簡單區分出來。」
「再者,歲數也比我大不少,還有三十四了,應該是你妻子吧?」
胡子病人眨眨眼,開口說道︰「你覺得你很聰明麼?」
「耍小聰明的人,死得更快!」
「我只是給你提個建議。」
秦諾注意著胡子病人的眼神變化,繼續說道︰「你說你討厭樓下的那些病人,其實我也是的。」
「雖然都是被送入這個醫院,但我很清醒,這就像是兩個世界,融入不進去,呆在自己的圈子內最舒適。」
「現在不會了,那些家伙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這個醫院已經被一個人毀了,其實我早就猜到。」
「但這些跟我都沒關系。」
胡子病人沙啞地開口,眼神漠然。
「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亞衣的女孩?」秦諾忽然問了一句。
听到亞衣這個名字,胡子病人眼神變化一下,帶著明顯的寒意︰「你提她做什麼?」
注意到這個寒意,秦諾內心有了想法,面色跟著變得冰冷︰「因為這個丫頭是所有病人里,最令我反感的。」
「如果不是那些醫師,那些舌忝狗一樣的病人,我想當時我已經殺了她。」
胡子病人听出了秦諾言語中的恨意,緊咬牙關,跟著森寒開口︰「殺?」
「那樣太便宜她了,應該將她千刀萬剮,沖入馬桶,跟糞便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