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幾人看著秦諾。
罪姐也回頭看了眼秦諾,問道︰「你去了哪里?」
「迷糊,我也想不起來了。」秦諾搖搖頭。
罪姐看著秦諾的面色,聯想到突然炸開的先生,內心出現一個猜疑的想法。
不等她出聲,後面的青山就說道︰「雖然不明不白,但副本確實是結束了。」
「這個量域,代表著驚悚文明入侵,但最後,還是我們贏了,這一點值得皆大歡喜,我們救的不僅僅信江市的人,還有著全世界的人。」
他摘下眼鏡,發現一塊鏡片完全破裂,但還是習慣性地擦拭兩下。
童曜白了他一眼︰「你還真好意思說啊,青哥。」
「就幾個小時前,我差點給你一套反間計陰死了。」
「我幾次留手,你幾次要把我往死里弄。」
青山戴上眼鏡,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你說的這些,我都沒印象,我好像失憶了……」
時雨靠在一邊,帶著笑意說道︰「這算好的了,還有一個更狠的,自家弟弟都不留情面。」
他還想繼續說,一旁的秦語詩眼神仿佛殺人般,俏容很不好看,並不是時雨的話,而是因為記憶修改後的所作所為。
時雨也不繼續說了,閉嘴不言。
墨言看著自己手里的鬼槍,略有心疼,他身上也帶有傷勢,但鬼槍的更嚴重一些。
契約之後,鬼槍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了他性命一樣重要的東西。
「我記憶修改後,應該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吧。」查看完鬼槍沒有真正的大礙後,墨言才是問道。
方夜頭部綁著繃帶說道︰「還好,沒什麼大礙的,也就打掉了我一只耳朵。」
墨言︰「……」
藍煙在一旁說道︰「在你暈掉的時候,你徒弟沒把你兩只耳朵嘎下來,老實說,這師徒關系是真愛無疑了。」
方夜滿頭黑線︰「不會說話,就把舌頭割了吧。」
青山看著一邊的鬼男,他全身的傷勢基本都修復,但一些嚴重的,還在尸化,痊愈當中。
隨口問道︰「你呢,這一身傷誰給的?」
鬼男咬著香煙,臉色略顯難看,開口敷衍︰「自己摔的。」
這時候,秦諾右手一動,血眼鬼出聲道︰「我的眼楮。」
秦諾眼神一動,才發現罪姐手里正捏著那一枚黑色戒指。
罪姐拿著戒指,淡然說道︰「那先生炸後,唯一留下的東西。」
血眼鬼眼楮眨動著,理應上,秩序力量應該什麼都不會留下,但唯獨留下一顆眼珠子,就只能是黑白秦諾所為。
他知道血眼鬼需要這一顆眼珠子。
「看來你很需要它?」
罪姐看出了秦諾和血眼鬼的眼神,也很直率,手指一彈,將戒指彈落在秦諾手里。
血眼鬼說道︰「不是需要,這眼楮本來就是我的。」
秦諾拿著戒指,對罪姐說道︰「謝了,罪姐。」
山岳拎小雞一樣,提著柒言,說道︰「量域結束了,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回總部。」
「不知道,方老他們現在有沒有恢復過來?」
說著,山岳模了模肚子,補充了一句︰「還有,我的零食吃完了,現在肚子好餓。」
驚悚量域是結束了,但看起來,很多復雜的事等著他們處理。
這一次的驚悚量域,覆蓋整一座信江市,被制定成鬼城地圖,根本不知道造成了多少傷亡。
他們也不知道,量域消失,市民們恢復過來後,是不是就真的正常了?
秦語詩站起身來,忽然扯了一下時雨。
秦語詩用認真地眼神看著時雨︰「是不是那個神秘的人格……出來了?」
時雨反問一句︰「你覺得那是人格麼?」
他們都不相信那是秦諾的人格,只是這麼稱呼罷了。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只要是黑白秦諾出來,在他們眼里,再頭疼的麻煩,他彈指間都能解決。
並且,目前看來,黑白秦諾對秦諾本人是沒有惡意性。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秦諾。」秦語詩猶豫著。
時雨一只手插著口袋,看著秦諾,說道︰「雖然方老讓我們暫時保密,但是,有些秘密是藏不住的。」
罪姐接過山岳遞過來的兩卷特質鬼物繃帶,將于空氣中的皮膚,一圈圈纏回去,活動幾下手指的關節。
對著眾人說道︰「那就先回總部吧。」
角落那邊,秦諾走過來,查看著舒月,這丫頭還有氣息,只是被恐怖的詛咒攀爬在身上。
這些惡劣的詛咒,不斷往後肩部的爛肉鑽去,壓制著小雙的爆發。
這使得舒月始終處于昏迷狀態。
舒月像是熟睡中,但秦諾明白,這已經不是舒月,心魔佔據了主導權,支配著身體。
這就跟當初的楚月的情況一樣。
但楚月還保留著一點善性,被囚禁在最深處的牢籠里,最後被秦諾找到,並且釋放了出來。
現在,舒月會不會也是這樣?
在秦諾看來,心魔舒月雖說真正舒月已經完全被她吃掉,但在內心深處,一定還保留著善性。
想要救舒月,就只能跟當初楚月那樣。
舒月對秦諾,不算有什麼大恩情,只是幾次幫助自己,對其余人或許冰冷,但對他,確實沒有惡意,甚至有時能見幾次罕見的溫柔、靦腆。
說起根本原因,丫頭沒有錯,她心理或許扭曲,觀點異于常人,但沒有害人的心,只是被從小陰暗的家庭環境造成。
罪姐走過來,瞥了眼舒月,說道︰「如果你放心的話,就把這個丫頭交給我吧。」
秦諾站起身,問道︰「你要怎麼做?」
「我有我的辦法。」
「她現在這個樣子,只能有兩個結果,要麼永遠囚禁在牢獄里,要麼就是現在殺了。」
「心魔不管怎麼改變,惡念都不會消失,我不會讓她回歸正常的生活,那會有很多的人死。」
罪姐的回答非常直接。
秦諾也理解,沉默一下,說道︰「後面再說吧,等這個丫頭醒來,再看……」
那邊,藍煙已經推開了南邊的大門,光線照射進來,驅趕了大廳內的昏暗。
藍煙深吸一口氣,一副剛從監獄里出來的解月兌感,笑道︰「空氣是清新的,天也要亮了,我還活著,真好。」
「感覺老天菩薩保佑,我還能回去見我的妻子兒女!」
瞎子跟在後面,用拐杖戳了一下藍煙。
藍煙讓開身,笑道︰「瞎子大神,你優先。」
瞎子一只手抓著藍煙的肩膀,認真地開口︰「回來。」
藍煙迷惑︰「不說走嗎?」
瞎子沉默一下,說道︰「你難道沒發現嗎?」
「半個小時前,天就快亮了,但現在還是,天快亮了。」
「天邊的月亮,根本沒有落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