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聲，店鋪的門被推開，門上的鈴鐺，被換上了電子門鈴。
叮咚一聲，秦諾進店的一剎那，店內的黎彤彤和元杉就看見了他，雖然習慣老板差不多每隔一個月就回來一次，但兩店員還是驚喜出聲。
「老板，你出差又回來了？！」
「老板？」
時雨疑惑地看了眼身後，問道︰「喊得是我們？」
秦諾沒搭理，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在一旁桌子坐下，笑著吩咐︰「去斟茶倒水，來了個新客人。」
元杉和黎彤彤連忙起身去忙活，時雨在對面坐下，有些驚愕地看著秦諾︰「這就是你每次逗留一下驚悚世界的原因，在這里開了個店鋪？」
時雨只是稍稍驚愕，並不算很意外。
因為人類在驚悚世界創業，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一些頂級玩家常在驚悚世界有這項操作，有的甚至與鬼工作，在驚悚與現實兩界，運輸稀有的物資，各取所需，取得共贏，這種方式能給兩方都帶來巨大的收益。
只是，玩這些操作的，危險度相對于也很高，因為冒的不僅僅是破產的風險，還有丟掉性命的風險。
月兌離副本，沒有保護機制情況下，死了就真的死了。
但富貴險中求，賺錢的是無窮的，因此還是走著這條發財路。
只是時雨沒想到秦諾也搞產業這東西。
他進驚悚世界，為的不是調查自己的身世麼，為什麼還把這麼多精力，放在這些虛妄的東西上？
秦諾也不想，店鋪、幼兒園啥的都是系統送的，還贈送店員，不要白不要。
「興趣愛好。」秦諾看出來時雨的迷惑，隨口這麼回應。
元杉和黎彤彤把茶水茶具都搬上來了，將泡好的茶水，遞放在時雨眼前，兩鬼還腆著臉笑道︰「老板朋友你好，還需要什麼服務盡管吩咐，我們都能完成的！」
時雨拿起茶水，喝了一口，說道︰「客氣了，其實我跟你們老板不太熟。」
秦諾也抿了一口，平靜出聲︰「如他所說，感情很淺。」
「把這上好的毛峰收起來吧，倉庫不是還有一些劣質，臨近期限的茶葉嗎，拿上來吧。」
時雨靠在椅背上，對黎彤彤兩鬼說道︰「這麼摳門的老板，平時沒少壓榨你們吧？」
「我們的老板好的很，講義氣，說到做到，有仇必報，雖然……平時是摳門了點。」黎彤彤的最後一段話，細小如蚊聲。
秦諾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換個話題，老廖在哪里？不會又出差了吧？」
「沒有，在對面呢，听說來了新客人，跟面具大哥，在接待呢。」
新客人……
秦諾挑下了眉頭，心說這個新客人，該不會就是那個黃染吧。
總管這個職位可不低，相對來說，比廖深和面具鬼都要高一檔，想要勝任，得有這個實力才行。
電子門鈴響起，幾個客人進來了，秦諾示意李彤彤和元杉去忙活，起身看了眼時雨︰「去分店走走。」
「還有分店，你這個產業規模不低啊？」
時雨自然起身，跟在後面。
很快，兩人穿過馬路，站在分店前。
時雨看著宏偉裝修，佔地面積是紅月便利店三倍不止的分店，眨眨眼，扭頭對秦諾說道︰「你是不是把分店和主店搞反了？」
秦諾說道︰「這講究先來後到。」
「規模真不小啊，你才來幾次驚悚世界，就做到了這個程度。」
「員工、資源、合作、底錢這些加起來，都是大工程。」時雨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事實上，不麻煩。」
「第一家店鋪是人送的，至于你眼前的這個，是從別人手里搶過來的。」秦諾淡然說道。
「還搶別人生意，你路子蠻野啊？」時雨說道。
「生意踫撞，同行變仇敵，很多東西身不由己。」當初跟彼岸便利店生意比拼，秦諾只是想和平共處，奈何灕泉非要作死，把自己作沒了。
「至于你說的分店這些，其實我還有一家幼兒園，並且佩帶私人司機。」秦諾微微笑道。
時雨頓了片刻，才說道︰「那你還找什麼爸媽，直接在這干的風生水起，在驚悚世界里，當產業大亨，手攬美女鬼捧香檳，難道不香？」
秦諾白了一眼，沒再說話，朝里面走去。
時雨點上一根煙，也跟著進去了。
店內，生意很不錯，各個職位的員工基本沒有空閑的時間。
也沒心思搭理進來的秦諾和時雨。
「這規模一個月盈利下來，該有六個點起步吧？」時雨看著四周，吐著白煙說道。
剛說完，就感覺身後涼颼颼的，扭頭便見一個高個子的黑影，不知何時出現。
一雙琥珀色的眼楮，直勾勾盯著時雨，毫無情感地說道︰「客人，這里是不準抽煙的。」
時雨掐滅了煙頭，微微一笑︰「這就是你們不對了，沒有禁止抽煙的警示牌。」
高個子黑影說道︰「這里是公共場合。」
時雨將煙頭彈在一邊的垃圾桶︰「我剛看見一個人，還隨地吐痰呢，這不管嗎。」
「它已經被扔出去了。」高個子黑影眼神冰冷，仿佛是在問時雨要不要試試。
時雨扭頭看著時雨︰「你這些店員戾氣都這麼大的麼？」
秦諾看著它，說道︰「廖深在哪里？」
高個子黑影盯著秦諾，潛意識里出現了印象，眼神明顯地變化一下︰「老板。」
「它在接待室，我帶你去。」
說著，便走在了前頭。
不多時，一扇房門被推開。
會議室內，廖深和面具鬼正在招待新來的成員，會議被打斷，面具鬼眼神有些不悅，看著高個子黑影︰「我們在開會議，你……」
高個子黑影讓開身，兩位瞧見秦諾，皆是一怔，接著連忙起身︰「老板，你回來了。」
秦諾點點頭，目光瞥了他們兩個一眼，最後目光放在主位上的一個，穿著光鮮，打扮一絲不苟的年輕男子身上。
「老板，認識一下，我叫黃染。」
黃染似乎已經簡單了解過，甚至說對秦諾有個一定的印象，起身微微一笑。
秦諾坐下來，也是一笑︰「認識了，產業的總管，老實說，這個職位可不低，你覺得你能勝任嗎？」
黃染從容地說道︰「我來到這里，自然是對這個職位有把握。」
「什麼樣的把握？」秦諾看著黃染。
都說第一印象對人很重要，黃染的外表形象，給人一種成熟且靠譜的感覺，這倒是正常，只是眼神，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比廖深還要看不透。
而私人司機黃笙也給他一樣的感覺。
這兩位都是一樣，似乎身上都藏有很多的故事。
看不透的人，會讓人感覺很不安，給人一種很難信任的感覺。
系統一開始分配的產業員工，都還好，如李彤彤這些，雖然開始做事懶散，但至少能讓秦諾看得穿，能夠給予想要的東西。
但似乎越到後面，安排的職位員工，似乎就越來越不簡單了？
但系統安排的這個職位，似乎又沒有什麼辦法。
黃染從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遞到秦諾面前，繼續說道︰「老板的眼神告訴我，不僅缺乏信任度，並且對我的就職能力，表示深深的懷疑。」
秦諾心說這家伙怕不是有什麼讀心術，但還是裝模作樣地看著手中的文件，上面都是黃染的一些自身能力證明，已經對眼下產業，更完善保障的幾套方案。
「你看我的眼神，對你第一印象怎麼樣？」一旁的時雨不嫌事大，交叉雙手，淡淡地笑道。
黃染看著時雨，同樣帶著笑意道︰「你對我印象一般，不過，你臉後面的那位，對我好像不怎麼待見。」
青面鬼還在嘀咕著，大家都是鬼，穿著跟人類一樣光鮮，裝什麼蒜呢？
結果听到黃染的話，面色一怔，也沒出聲了。
秦諾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扭頭看向廖深和面具鬼，眼神詢問，兩鬼只是點頭，意思像是在說听他的，又像是在說這黃染靠譜。
黃染手指點著桌子，在他手指上，戴著一枚骷髏戒指，他看著秦諾的眼神，說道︰「我來說一點，例如，之前產業遭同行侵佔時，如果我在場的話，絕不會造成這樣龐大的損失。」
廖深和面具鬼都有些尷尬，這話說的，明顯側面表明他們能力不行。
「老板後面處理的方式，雖然解氣，但在我看來，過于冒險，稍有不慎的話，會被對方借機瘋狂反咬回來。」黃染說道，顯然廖深也把灕泉這件事，告知了他。
秦諾自然知道冒險。
但當時，時間不容許他從長計議，並且去淵市，目的也不是單純報仇。
秦諾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十指交叉在一起，裝作深沉的模樣。
黃染坐正身子，說道︰「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听從你的安排，怎麼樣，我都是無所謂的。」
「有能力者，事競成，我會讓老板看到我的價值。」
秦諾沉默片刻，說道︰「不用了，總管的職位是你的。」
「但是，我不在期間，你需要執行的重要項目，需要跟我通知，通過我批準。」
「這不是正常必須要的麼。」黃染笑了笑。
「還有一點是，我不在時，廖深和面具，意見達成一致時，你需要听從他們的。」
秦諾補充了一句。
黃染能勝任，但是必須需要有人去制裁，否則難以達到制衡。
這不是對黃染能力的質疑，是對他本人的質疑。
雖然員工們都是系統派送安置過來的。
黃染看起來也無所謂，繼續保持那一份笑意︰「自然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