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宇山離開後,方余山看在秦語詩身上︰「現在,可以匯報更詳細一步的線索了。」
秦語詩也不遲疑,手里多了一個玻璃小瓶子,里面裝的東西,竟跟黑硫的那塊血肉拼圖,差不了多少。
「這是從驚悚量域形成副本後,那個獄長身上取下來的。」
「副本獄長,就是百榴公會成員中的一員。」
「跟黑硫一樣啊,看樣子,每一個驚悚量域都有一塊這樣的皮膚拼圖,只能在攻克副本後獲取。」
方余山接過來,看著小瓶子中的,活力十足的血肉拼圖,微微眯眼,扭頭對助理說道︰「把另一塊取來。」
很快,助理帶來了另一塊血肉拼圖,當兩塊丟在一起時,就像是磁鐵一樣,瞬間糾纏在一起。
密集細小的根須,快速地糾纏,最後毫無瑕疵地生長在了一起!
或者該說,它們本身就是一體的。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人變化皆是變化,內心都有著自己的猜測。
「看樣子,我們想要找到它們入侵現實世界的答案,得集齊所有的血肉拼圖才行了。」秦語詩看著玻璃瓶子說道。
黑硫扶了扶墨鏡,推測道︰「又或許,這些血肉拼圖藏的東西,不僅僅是驚悚量域這麼簡單……」
「百琉公會那些人,全部都變成了鬼的傀儡,他們每人身上攜帶一塊血肉拼圖,選擇一個地域,形成驚悚量域……這里面,顯然有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秦諾看著兩塊拼成的血肉,看不出拼的什麼,但他內心又出現了奇怪的感覺。
那是似曾相識的感覺。
忽然,他感覺右手出現一絲異樣,內心對血眼鬼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血眼鬼平靜回了一句。
「如果是這樣,事情不是簡單明了許多了,找齊其它拼圖,全部拼起來,看看到底拼出來個什麼東西。」山岳坐在一邊,撕下一大塊牛肉,咀嚼地說道。
「問題是,百琉公會二十二人,現在只出現兩個驚悚量域,還有二十人不知所蹤。」
「在哪里,什麼時候出現?這才是頭疼的地方。」秦語詩說道。
「它們既然是有目的性,遲早會有所行動,我們時間充裕,就看它們著不著急了。」
方余山不緊不慢地說道,接著看向其余人員︰「部分人留下來輔助警方,你們就先回組織匯報一下,然後好好休息一陣時間吧。」
山岳等人點頭,朝著吉普車走去。
秦諾神色微動,問道︰「我能回我的住所?」
方余山沒說話,看了眼黑硫,後者的電話剛好在這時響了,接听听了片刻,放下手機,說道︰「單元樓那邊,住戶沒什麼異常,按理講,可以繼續入住。」
「只是,安全起見,部分的住戶還是被帶離了,接受更詳細一步的檢查。」
「並且,死了好幾個住戶。」
黑硫看著秦諾︰「不建議你入住,但如果你執意,也沒什麼問題。」
秦諾聳聳肩︰「那地方是我記憶中的全部,突然換個地方,實在適應不了。」
「金窩銀窩不如狗窩,話粗理不粗是吧?」
說到記憶,方余山面色都有些不自然,但也說道︰「如果你不想更換住址,那就隨你吧。」
秦語詩主動說道︰「方隊,有問題我會處理好的。」
方余山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回到了吉普車上,這里風沙太多,呆久了,對他這副身體,還是有一定影響。
秦諾注意到黑硫的另一句話,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死了好幾個住戶?」
「四五個吧。」
「鬼樓形成後,很多住戶因為惡念,情緒很不穩定,鄰居之間沖突就大了。」
「副本消失後,就都清醒了,到底殺了人,但因為驚悚量域,屬于無自主意識殺人,頭疼的地方就在于這個,怎麼交代?怎麼追責?都是難題。」黑硫說道。
當然處理這個頭疼的問題,不是他們中樞局,而是警局那邊。
秦諾面色帶著疑惑︰「鬼樓規則下,住戶鬼化不是能修復傷勢,為什麼會死?」
「是能修復,但沒說不會死。」
「鬼物造成的傷害過大,被惡意更加強大的住戶,造成了過于嚴重的傷害,鬼樓副本消失後,過度的傷害會保留下來。」黑硫說道。
「就比如,那個叫小柔的女孩死了。」
「當時樓主對她造成的傷害不高,但因為自身惡意不夠強大,沒有完全修復,胸口那一點傷口,雖然不致命,但在送往醫院的路上,感染致死了。」
「然後,她的男朋友接受不了,從醫院回來的路上,跳江自殺了。」
听到這話,秦諾沉默下來。
對白紂來說,小柔已經是他的全部,在副本里,就體現出來,他是玩家,為了小柔,成了樓主的棋子。
白紂是個冷靜,頭腦清晰的人,但因為小柔,他會變得瘋狂,失去理智。
換句話講,他確實做到了,小柔去哪里,他也跟著去了……
「還有一個就是,四樓,你隔壁的鄰居,他被自己的女兒殺了。」
「頭顱藏在了冰箱急凍層里,身體完整的還沒找到,但一部分在馬桶水箱里找到了。」
秦諾一听,神色微微變化,想到了那晚上舒月的模樣,說的那句話。
「他不會打擾我了……」
秦諾沉默一下,問道︰「確定是她殺的?」
「她對警方的說辭是,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醒來的時候,父親就不見了,看起來是沒有自主意識情況殺的。」
「但說這些話時,她臉上沒有任何波動,更別提傷心這些。」黑硫扶了扶墨鏡。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鬼樓能釋放每個住戶的惡念,沒有沖突的情況下,那個住戶會照舊自己的日常生活,那個女孩為什麼會殺了自己父親?」
黑硫幽幽說道︰「只能說,她內心無比渴望殺了自己父親,並且,我猜測,她的惡念非常強烈……」
「你是那女孩的鄰居,應該有一些了解,警方那邊讓我向你詢問一些信息。」
「她叫舒月,那不是她親生父親,只是養父。」
「我知道的就這些。」秦諾平淡地回道。
黑硫也沒有追問的意思,微微點頭︰「那就如實說吧。」
「我也先回組織報告了,秦小弟,有緣再見。」
「還有,你欠我一個人情,這不能忘了。」
黑硫放下手中的拐杖,轉身就走了。
秦諾雙手插著口袋,站在風沙中,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