骯髒男子死死地護著懷里的嬰兒服,並且滿眼敵意地看著秦諾。
那模樣,那眼神,像極了護食的崽。
秦諾看著他,帶著一絲友善的笑意說道︰「我只是瞧瞧,沒有別的意思。」
「我想能穿下這衣服的小家伙,肯定是很可愛的吧?」秦諾借著這個話題,嘗試著跟骯髒男子溝通。
後者本是盯著懷里的嬰兒衣服,听到這句話時,抬起頭看著秦諾,目光意外的有了些對焦。
秦諾看著他的面色,正想要繼續交談,後者躲閃了目光,抱著那嬰兒衣服,縮回了角落里。
抱著衣服的姿勢,就仿佛是抱著一個活生生的嬰兒。
秦諾眨了眨眼,沒有在干涉進去,關上了那一扇櫃門,走出了客房。
客廳里,藍煙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瓶牛女乃,瞧見秦諾問道︰「那傻子醒了?」
秦諾微微點頭︰「不過跟昨天一樣,根本套不到任何線索。」
「我感覺還是得繼續找點刺激他的東西才行。」
「畢竟我們的時間有限不是嗎?」
藍煙說著,擰開手中紙盒裝牛女乃的蓋子,先是聞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挑眉說道︰「能喝,要不要來點?我還找到了一些餅干。」
「不拉肚子就行。」
秦諾拿起倒好的牛女乃,喝了一口,雖然有些酸酸的,但在這樣的環境下,也算是新鮮的了。
沾著牛女乃,吃了幾塊餅干,也算勉強裹月復了。
秦諾擦了擦嘴,藍煙丟掉手里的紙裝牛女乃盒,問道︰「現在做什麼?」
「浴室是關鍵。」
「還是得想辦法進浴室,即便那浴缸女人不歡迎我們。」
秦諾說道,看著套房的四周︰「繼續找吧,說不定找到一些關鍵性的物品,就能解除那浴缸女人的惡意,進到浴室里面了。」
「你這腦回路6啊,怎麼想的。」
藍煙擼起袖子,拍拍手掌︰「我听你的,咱們時間不多了,可不能閑著,畢竟不是來著旅游的。」
「你去廚房瞅瞅,我去別的地方。」
秦諾雙手插著口袋,開始分工。
「你昨天不是進廚房了嗎?」
「里面太辣眼楮了,沒仔細去瞅。」秦諾聳聳肩說道。
「靠,你挺會啊,這惡心活就讓我來!」雖是這麼說,但藍煙還是往廚房里走去了。
見藍煙進了廚房,秦諾則是轉身走進了客房內。
除了嬰兒衣服外,應該還能找到一些別的關鍵東西。
剛開門進來,那骯髒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拿出了衣櫃里所有的嬰兒服,一件一件地放在桌面上,重新折疊。
折疊好了,他拿起舉在眼前,嘿嘿地傻笑出聲。
然後放到一邊,又繼續折疊下一件。
秦諾看著,本來不打算干涉,想去繼續翻找客房內的其它角落。
但剛轉過頭,就發現了不對。
那幾套折疊的嬰兒服里,少了一套鮮紅色的。
是那套從他手里奪過去的,不見了蹤影!
秦諾面色微疑,走過去,發現骯髒男子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好幾處。
雙手還帶著明顯未干的水漬。
面色微變,秦諾猜想到什麼。
也在這時,房間外傳來了藍煙的叫聲。
秦諾沒作多想,快步離開了客房。
剛出到客房,那廚房的門窗就被拉開,藍煙連滾帶爬地從里面出來,模樣狼狽到了極點。
他瞧見秦諾,指著廚房里斷斷續續地喊道︰「一個嬰兒!渾身通紅的嬰兒!」
秦諾沒有遲疑,抄起桌子上的一把西瓜刀,快步走進了廚房內。
廚房內,到處都是凌亂的垃圾,天花板上的通風口被打穿,那裂開的鐵網還掛在那里……
地上,除了幾滴水,還有幾滴黑血。
不止是地上,牆壁上等地方,還帶著明顯的血痕。
秦諾微微皺眉。
後頭,藍煙把腦袋探了進來,確認那嬰兒不在了,才走進來︰「看樣子是跑了。」
「鬼嬰什麼樣的?」秦諾問道。
「全身通紅,皮膚像是還沒長全,裹著一件嬰兒服,腦袋就別說了,關鍵是那肚臍眼的臍帶,還掛著一節,惡心又嚇人!」藍煙扯著嘴角說道。
「是浴室里的那個嬰兒。」秦諾說道,心中疑惑,那嬰兒怎麼跑出來了?
「那鬼嬰不太友好啊,它逃了,肯定還潛伏在這屋子里,今晚上睡覺你還睡得著嗎?」藍煙問道。
秦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走,咱們去浴室瞧瞧。」
「那浴缸女人還在吧,人家還光著身子,咱們兩個大男人進去,是不是有點耍流氓了?」藍煙縮著腦袋,明顯是慫了。
「瞅兩眼而已。」
「孩子跑了,作為母親估計坐不住。」
秦諾說著,便是往著浴室走去。
藍煙雖然慫,但還是跟了上去。
廊道上,秦諾的手放在衛生間門的門把上,輕輕擰動,僅是打開一條縫隙,一股刺骨的寒意便是鑽了出來。
秦諾定了定心神,輕輕推開了房門。
後面,藍煙也跟了上來,手里還拿著一根棒球棒,以及一口作為盾牌的鐵鍋。
他朝秦諾點點頭。
嘎吱一聲,浴室門開了,似乎是漏斗堵塞了,地板上的水已經積的幾厘米高了。
一進來,秦諾就察覺到了什麼。
衛生間的盡頭,那浴缸還是不斷往外面溢著水,浴缸里的女人還躺在那里,一條白皙的手,蕩出了浴缸外。
藍煙緊緊貼在秦諾身後,盯了眼前頭,說道︰「往前走啊,你剛才不是還很勇的嗎?」
秦諾左手抽出了那柄血色匕首,右手有著黑色經脈浮現,邁出腳步踩在水上。
僅是走了三步,那浴缸便是有了反應。
大量的水不斷溢出來,並且就像是添加了染色劑,迅速變得鮮紅。
一股濃郁的鬼氣,彌漫在浴室內,讓人窒息,讓人惶恐。
藍煙瞳孔收縮,緊緊抓著秦諾的衣服。
秦諾卻是皺緊眉頭,鬼氣還是那樣濃郁,只是少了仇怨!
就是說,之前那份仇怨是來源于鬼嬰的。
而浴缸里的女人,並沒有仇怨。
不是含恨而死?
秦諾眯起雙眼,遲疑著,繼續邁前了幾乎。
隨著秦諾不斷靠近,那溢出的鮮血愈發艷紅,愈發刺目。
鮮血浸濕了褲腳,溫度不斷降低,藍煙忍不住開口︰「不如退出去吧,那浴缸的女人,說不定正因為孩子跑了郁悶著,激怒她可就完了!」
秦諾沒有理會藍煙的話,簾布後的女人近在咫尺,那長長的黑發遮蓋著那張臉……
停住腳步,稍稍深吸一口氣,伸出手穿過那簾布。
就在要觸踫蔓延在水面上黑發時,藍煙忽然扯了扯秦諾的衣角,並且越扯越來勁。
秦諾回頭看著他,藍煙則面色僵硬,指著一邊。
秦諾扭頭看去,就見那牆壁上,慢慢地浮現幾個血字。
「她殺了我,挖出了我的孩子,陌生人,請幫幫我,讓那女人血債血償,找回我的孩子……」
短短的幾句話,隱藏著巨大的信息量。
讓秦諾的眉毛都是不由自主地跳動。
藍煙扯了扯秦諾,說道︰「走吧。」
「人家光著身子死了,你還想扒拉人家不成?如果詐尸,咱們真得玩完!」
秦諾听著藍煙的話,扭頭看著浴缸里的女人,她浮出水面的身子,一點點沉下去,最終消失在紅到發黑的滿缸鮮血中……
看到這里,秦諾收回了手,開始一點點退出衛生間。
隨著退後,地上的鮮血又一點點變得透徹。
直至最後,關上了浴室門。
廊道上,藍煙長長松了一口氣,拍著秦諾的肩膀說道︰「你得謝我一句,多虧我阻止了你的作死!」
秦諾只是說道︰「可能吧。」
「我在意的是牆上的那些字……」
「這些字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吧。」
藍煙說道︰「像我這樣蠢的腦袋,都能推測出來了。」
秦諾瞥了他一眼,說道︰「那說一下你的推測?」
「很明顯,浴缸里的女人,跟那傻子是一對的,但後面,有了第三者的插足,導致發生了不幸。」
「插足的那個第三者,懷恨在心,趁著男主人外出時,潛入家里趁機報復,把那女主人淹死在浴缸里。」
「女主人死了還不解氣,又用刀刨開了肚子,取出了里面的孩子!」
藍煙攤開雙手,說道︰「不能說準確,但**不離十。」
「那牆上的血字,等同于把答案寫了出來不是麼?」
「當然,這里面也可能是男主人趁妻子懷孕期間,出去偷情了,結果情人上門,釀造了後面的悲劇。」
「但不管怎麼演變,結局都是一樣的,女主人慘死,男主人接受不了現實,直接就瘋了!」
藍煙捏著下巴,以偵探的口吻說道︰「毫無疑問,這個所謂的第三者應該就是昨晚的那個女人!」
看著秦諾听的是一愣一愣的,藍煙拍著他的肩膀,笑道︰「怎麼樣,被我的帥氣推理帥到了吧?」
「不要老是覺得我這腦袋是木疙瘩才行啊!」
秦諾笑了笑,說道︰「說實在,我確實有些意外。」
「不過,你的推理也的確沒什麼毛病。」
藍煙看著大廳里,雙手叉著腰說道︰「所以,現在最大的難題就是在于,怎麼揪出昨晚那個女人,還有逮住那個逃跑的鬼嬰,放回到她媽媽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