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克,我們能活下來嗎?」
「不要擔心,那些純血雜碎找不到我們的。」
「我們能夠看到那一天嗎?看到岡特先生口中的世界降臨的那一天。」
「會的,阿丘利塔,不要擔心,要相信那位先生啊,如若不是為了我們這種被壓迫的巫師,他又怎麼會來到這里。」
「要相信他啊!」
強忍著淚水,克里克•巴內塔伸出手把躺在骯髒土地上的他的眼楮給撫平,讓他能夠安心閉上眼楮。
距離那次激動人心的演講已經過去了一月有余。
在湯姆.岡特先生的演講結束後,短短幾天整個德國純血家族就對湯姆包括他們下達了追殺。
如果是以前,純血家族要對他下殺手,那克里克的內心肯定是惶惶不可終日,對周圍風吹草動害怕不己的。
因為在這片土地上,純血就代表著權勢,純血就代表高人一等。
但自那次演講後,克里克.巴內塔就感覺有一股沖動要沖破自己的內心。
它被壓抑在自己的心中,等待著自己把它放出來的那一天。
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對那些純血家族感到害怕,反而是一種叫做憤怒的東西填充進自己的內心。
恨不得拔出魔杖去跟那些純血家族的走狗,那些該死的狼人決斗。
可理智讓他壓下了心中的那股沖動,雖然無比憤恨,但他現在至少得把阿丘利塔的尸體帶回去。
帶回那個種滿矢車菊的家鄉。
在那滿是花香的田園里,清風飄蕩,眾人的歡呼聲中,阿丘利塔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
等他把阿丘利塔的尸體帶回家鄉後,他就要去追尋岡特先生的腳步,與他一同對抗純血家族,把他們從高人一等的位置上拉下來。
魔法界屬于巫師,而巫師必將平等。
他……一個純麻瓜出身的巫師,也屬于巫師的一員,同為施法者,沒人可以高高在上。
克里克.巴內塔把阿丘利塔的尸體扛在肩上,目光遙望東方。
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他心里很清楚,那一位先生在那里舉起反抗純血統治的大旗,將帶領著他們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一個沒有壓迫,一個眾巫師能夠安居樂業,靜下心來研究魔法的世界。
發生在克里克身上的事情並不算少數。
早在湯姆決定走上高台演講的時候,他心里面就無比清楚這一次演講過後,得知消息的純血家族們是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也不會放過那些听了他演講的巫師。
因為什麼呢?
要是以前,他可能不太明白,但是現在卻興奮無比。
因為他們害怕了,害怕自己真的帶領著一般「烏合之眾」把他們高高在上的位置給拉下來。
這里終究不是英倫魔法界,那里在千年前有著四巨頭創造出的霍格沃茨不分貴賤、不分出身、不分血統的招收有天賦的孩子,給予他們成系統的學習,盡心盡力的培養他們成為下一代巫師。
這里不一樣!
這里什麼都沒有!
唯一一所覆蓋這片土地的魔法學校,他們也只收純血巫師作為學生。
而作為絕大多數的混血巫師跟麻種巫師則是被他們拋棄的。
這片土地巫師的古老程度比英倫魔法界的一些純血家族還要久一點。
但他們要比英倫魔法界的巫師愚昧一點。
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湯姆想了很久,最終才得出一個結論。
無論是千年前還是現在,他們都沒有四巨頭那樣的巫師站出來,為那些數量最多的混血巫師跟麻種巫師發出聲音。
沒關系,沒有關系!
他已經來了,帶來了希望!
看著自己身邊寥寥幾人,這是少數跟著自己沒有分散的巫師了。
他們是這片土地新理念的種子,也是這片土地未來的希望。
至于自己……終究還是要離開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不是嗎!
靠在牆上,湯姆的目光看著窗外有些出神。
他的眼楮里帶有深邃,像是在轉動漩渦,讓每一個與他對視的人都難免沉淪其中。
他現在思考的是當前局勢。
眼下最主要的便是如何帶領這些人逃月兌一些純血家族聯合起來的追捕。
當然不是明面上的追捕,哪個正經人會把這種事情放到明面上來呢?
那不是在給別人找借口,讓魔法部介入此事嗎?
肆意攻擊別的巫師的巫師,那可是黑巫師啊。
他們這些純血巫師怎麼會是那些邪惡的黑巫師呢?
他們可是魔法部的良民,遵紀守法,怎麼會知法犯法呢?
也正因為如此!
也正因為那些純血家族心中的高傲!
他們派來的那些追殺他們的巫師,絕大多數都是一些狼人跟那些做暗地里買賣的黑巫師,只有一少部分是純血家族里隱藏的巫師。
面對這樣的局面,說簡單又不簡單,說難也不是很難。
憑借他一個人其實就能解決掉大多數的巫師了。
但,這前提是,不引動那些家族的高度重視。
湯姆可不想在之後的一段時間里一直面對那些家族對他的高度刺殺。
至少,在他的班底,在他培養的那些帶有新理念的巫師成長起來之前,不要面臨太高強度的追殺。
現在這個力度就剛剛好。
雖然會死很多人就是了。
或許會有人覺得他殘忍,冷漠無情。
但是想要打破保密法,想要讓這片土地上的巫師與巫師平等,不流血又能做成什麼樣的事情了。
湯姆心里很清楚,巫師變革並不是過家家那麼簡單。
「先生!又有人追上來了。」
一個巫師匆匆走了進來,他的話驚醒了湯姆。
「在哪?」
「莫理小鎮以北十里,有二十個人,還有五頭惡狗。」
「該死的純血家族,該死的狼人!」
有人小聲嘟噥一句。
長達一月左右的被追殺,被別人追趕的經歷讓這些巫師心里面非常的不痛苦。
在這里的巫師有四五個,再加上樓下的四五個巫師,湯姆眼里鋒芒一閃。
先解決這一批追兵,再言其他。
何況被追了這麼久,專門把人引到這個偏僻的地方,等待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那熱切的,飽含期望的目光無疑是在說明著什麼。
他們相信他,這份堅定到了現在已經被證明了。
湯姆嘴角上揚,拿起了自己的魔杖走上前。
就在這里讓我的名字被更多的被壓迫的巫師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