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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阿爾曼德

這次輪到「德拉科」愣了一下,他瞳孔中的紅芒漸漸隱去,臉上露出了苦澀。他抿了抿嘴唇,聲音嘶啞地說道︰「終究還是讓你發覺了嗎?」

「德拉科……」謝林嘆了一口氣,「你有時很幼稚,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兄長……你有時很急躁,會在憤怒時作出失去理智的傻事……你有時很固執,總會堅持一些不必要的虛幻驕傲……」謝林整肅了語氣和表情,「但是,我認識的德拉科,他體內流著和我一樣的血,他從來都不是一個——」

「會丟掉自己的驕傲、出賣自己的靈魂、背叛自己的家人的人,他和我一樣——」謝林抬起頭來,朗聲說道,目光閃閃發亮,「是個絕對合格的馬爾福!」

「謝林……」德拉科的雙目泛起了水霧,「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隨即他臉色大變,「不好!你快走!現在!沒時間了!快——啊!!!」德拉科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嚎,他用手緊緊拽住自己鉑金色的頭發,渾身陷入激烈的顫抖。

「德拉科!」謝林抽出了魔杖,指向了德拉科,魔杖末端已經亮起四種不同的彩芒,「你沒事吧?」

時間仿佛只過去了一秒,卻又仿佛過去了很久。

突然,德拉科的顫抖停止了,他抬起頭來,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他的瞳孔突然閃過一道宛若黑夜閃電的厲芒,隨即整個黑眼珠突然轉變成了嚇人的赤紅色,濃郁的黑氣驟然從身上冒出,而且是謝林在這麼久以來,所見過的最濃郁的一次!

「嘿嘿嘿……」「德拉科」的聲音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聲音低沉而嘶啞,非常地難听,但是他身上的氣勢在一分一分地增強。此刻的謝林,臉色變得非常凝重,他的魔力之眼,清楚地看到了「德拉科」身上的魔力已經突破了精英傲羅的水平,距離傳說中的大魔導師也只有半步之遙!(注︰這里可以稱之為「準魔導師」)

謝林謹慎地向著門口退了幾步,「德拉科」身上出現的氣勢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單憑那股驚人的氣勢,就足以逼迫得讓人難以呼吸。

「真是感人的兄弟之情啊!」德拉科,不,這里應該稱他為阿爾曼德了,他用看著獵物的眼神打量著謝林,玩味地說道︰「在開始之前,我有個問題,你是怎麼猜出我的存在的?」

謝林沒有答話,而是激發了至尊巫師袍和夜星披風上面全部的防御魔咒,右手的食指突然從虛空中出現一枚造型古樸的戒指,戒環是黯淡無光的黑木,那是梅林的「守護之戒」!

同一時間,右手的中指上突然從虛空中出現一枚象牙白色的骷髏頭戒指,那是格林德沃的元素戒指!

同一時間,謝林的頭頂出現了拉文克勞的冠冕,身後隱隱浮現了一個黑影,黑影上掛帶著一個造型奇異的吊墜盒!

至尊巫師袍、夜星披風、兩枚戒指、智慧之冠、斯萊特林吊墜盒此刻全部仿佛活了過來,散發各自迥異的魔力波動,德拉科的寢室內頓時充斥著繽紛繁雜的色彩流光,視線範圍內盡是一片光怪陸離。

可即便是謝林壓上了諸多裝備和底牌,在氣勢上也只是勉強可以和阿爾曼德分庭抗禮,甚至可以說隱隱還被對方壓上一籌。只不過,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了。

阿爾曼德的眼神中盡是不屑和輕蔑,他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任由著謝林激發著一道又一道的力量,他甚至連取回自己魔杖的意思都沒有。

謝林緩緩開口了。

「我第一次察覺德拉科不對勁的時候是在開學典禮的時候,他突然展露出了以前沒有的心機……」謝林雖然在列車上就看出不對勁了,但他可沒打算說出全部實話。

阿爾曼德「嘖嘖」了兩聲,說道︰「真是不實誠的小孩啊」,他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空氣中隱隱響起嗤嗤的撕裂聲,周圍陡然一亮,仿佛虛室生電。單憑這麼一個眼神便讓謝林臉上的皮膚感受到隱隱的刺痛感,謝林只能再次後退了一步,以減低阿爾曼德所施加給他的壓迫感。

阿爾曼德說道︰「只怕你是……在列車上就看出這小子的不對勁了吧?不過不要緊,你繼續說,我就原諒你這次的不誠實……」

謝林心底一涼,看來對方連自己的底牌也知道了不少,他繼續說道︰「雖然德拉科偶爾展示了心機,但大部分時候,他還是維持著以往的那種有些任性、有些高傲、甚至可以說有些幼稚的性格,所以我也沒有多想,就只是在暗地里留上了心……」

「一直到我們聯手對抗老瘋子穆迪的時候,德拉科突然展現了前所未有的實力……性格和心智或許可以因為某種原因出現細微的變化,但實力這種東西就不尋常了……當時,我幾乎可以確定,他不知道是從哪兒獲得了渠道,開始了黑魔法的修習,當時我心中最大的懷疑便是父親……」

阿爾曼德不可置否地揮了揮手,「這部分你猜得雖不全中,但也距離真相不遠了,然後呢?」

「第一堂的黑魔法防御課結束後,德拉科問我是否懂得不可饒恕咒,我嘗試了去點醒德拉科關于黑魔法的危害,但因為我不清楚整個狀況所以沒敢多說……之後,德拉科身上所顯露的異狀越來越多,他突然懂得很多冷門生僻的魔法,有些魔法甚至連我都未曾掌握……或許這麼說會有點自大的嫌疑,但我不認為這世上能有任何一個14歲的巫師能夠做到這一點……」

謝林絕對不是在自吹自擂,他從4歲以來就開始閱讀家族的藏書,5歲之後獲得時光沙漏以來,便開啟了瘋狂的學習之旅,手中掌握了四個家族的秘傳魔咒,然後是拉文克勞的知識寶庫,還有霍格沃茲圖書館的龐大藏書。

他有自信,在知識儲備量上,這世上也只有幾個老家伙能夠比自己強了,而且大概也強得有限,絕不是遙不可及的差距。

「心智的變化勉強可以說是因為他身上開始被賦予家族責任和使命而被逼成長;實力上的變化也可以說是因為他開始接觸了某些秘傳的黑魔法;但是知識層面的變化,這就無論如何解釋不通了……人的精神力也是有限的,就算他有時間轉換器,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獲取如此大量的知識!」

「這個時候,我開始認為德拉科不再是我所認識的德拉科了。其中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被某個黑巫師的殘魂附身奪舍了……但我依然有個疑惑想不通,那就是——」

「據我所知,附身奪舍的黑魔法有不少,但是大部分都只能短暫地依附在容器身上,因為容器和靈魂的不搭配極為容易產生排斥現象。你知道伏地魔吧?」

見阿爾曼德毫無表示,謝林便假設他已經從德拉科身上知道了伏地魔的事,繼續說道︰「他貴為本世紀最強大的黑巫師,曾在我1年級的時候附身在我們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身上,但即使是他,也無法完全隱藏他的行跡,所以呢,那位可憐的教授必須整天戴著一個可笑的頭巾,還讓身體永遠沾滿了大蒜的味道來隱藏附身的伏地魔。」

「而德拉科的身上,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異狀,哪怕是一絲異味都沒有,這顯然不符合被附身的特征描述。」

「很精彩的推斷。」阿爾曼德輕輕地鼓了鼓掌,「你搞不好是馬爾福家族有史以來最杰出的天才,我必須得說,即使是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懂的知識可沒你多。」

「然後呢?」阿爾曼德問道。

「因緣際會之下,我剛好知道了一種可以完美奪舍的魔法,這個魔法可以完美融合宿主的魔力與靈魂,但前提是兩者之間必須有血脈上的關系,那即是血脈融合。」

阿爾曼德的眼底閃過一道精芒,忍不住開口贊道︰「厲害!連這個你都知道。那你明知道德拉科可能被奪舍了,為何你還是無動于衷呢?這麼說來,你也沒多重視你的兄弟嘛!」

「不是。」謝林斬釘截鐵地說道︰「因為這里面有個地方說不通。血脈融合的原理是讓附靈吞噬掉宿主的靈魂,那為什麼德拉科還是能在日常生活中的大部分時間里維持著他原本的性格呢?他如果被血脈融合了,那他的靈魂也不應該存在了才對呀?」

「也正是因為我沒想通這個關鍵,所以我始終按兵不動,選擇冷眼旁觀著事情的進展。反正——」謝林冷笑了一聲,「哼哼,無論德拉科這家伙想要搞什麼ど蛾子,我只要從他的動機來看,就不難推測他接下來的行動——」

「他的動機並不難猜,歸根究底就是要以他的方法來維護家族榮耀,讓家族可以繼續信仰純血至上的理念,那麼名望就是他不可缺少的關鍵,」謝林沉聲說道︰「而我過去三個學期以來所經營的名望,已經成了他無法攀越的障礙。」

「想要單單靠幾個課堂上的優異表現,還有一些零零星星的話術來打擊我的名望,就這兩個如此淺顯的手段,想要成功無異于痴人說夢。所以,他只剩下一個機會,一個讓他可以輕松翻盤的機會——」

「三強爭霸賽。」

「一切的答案都在火焰杯儀式當天揭開……」謝林的聲音漸漸低沉,「在我被選上勇士的那一刻,德拉科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一切,在那一刻,我算是看出來了,他是真的打從心底相信,他是比我強的。」

「這就很有意思了……」謝林握著魔杖的手腕陡然用力,從剛剛到現在魔杖一直在吸收各大神器所散發出來的彩芒,此刻魔杖杖身上的紋路也隱隱亮起,「他居然會認為,他比我強,這只有一個可能性可以解釋,那就是他確實是被附身了……」

阿爾曼德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表情,「你不是剛剛才說,德拉科身上沒有被附身的異狀,而且依然在大部分時候保有自我的性格,所以就算是血脈融合也不符合被附身的推斷嗎?」

「那是因為——」謝林露出了一個賤賤的笑容,「我剛好知道還有一個魔法可以做到這一點——」

「魂器。」

「阿爾曼德二世大人啊,」謝林的目光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自信,連氣勢也在慢慢增強,一股無形的波浪以謝林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兩枚戒指、冠冕、吊墜盒開始無聲地振動,散發出更加強烈、更加夢幻的色彩,謝林緩緩地開口道︰「你並不是什麼古老時代殘存至今的殘魂,而是一個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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