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死了,張繼軍第一時間命令抓捕今天接觸過星火的人,情報科的人迅速出擊,動靜不小。
阿二無疑是幸運的,因為張繼軍下達了抓捕命令之後,他去跟蒲友上報星火死了,蒲友命令張繼軍把所有接觸過星火的人都抓起來審問,這中間有一個時間空當,給了阿二時間。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開始大肆抓人?」阿二詢問了一個情報科的同事。
「軍統分子死了,張副科長大怒,命令我們把今天接觸過軍統分子的人全部抓起來。」情報科的同事丟給阿二一句,急匆匆去了。
阿二一听,頓時間大感不妙。
這軍統分子死了,他感覺到了一張大網,正在快速的收縮。
現在抓今天和軍統分子接觸的人,也許很快就會抓昨天前天甚至全部和軍統分子接觸過的人。
阿二沒有猶豫,連忙跑回來找八路鋤奸隊員。
八路鋤奸隊員一听,倒也不猶豫,立刻讓阿二自己先趁機撤,他們去接阿二的老父親。
阿二很配合,他立刻撤了。
而在八路鋤奸隊員去接阿二老父親的時候,張繼軍開始執行蒲友的命令了,開始抓捕全部和星火接觸過的人,包括家屬。
阿二的家里,也涌入了情報科的抓捕人員。
「阿二呢?」情報科的人沒有在阿二家看見阿二,便是質問阿二的老父親。
阿二的老父親一言不發,很快嘴角流出了鮮血,倒在了地上。
「這老東西,服毒了。」情報科的人上前查看一下,罵道。
「算了,不管這老東西了,趕緊去抓其他人。」情報科的人員急匆匆的離開的阿二的家。
要抓捕的人很多,听見風聲的人肯定會跑,阿二可能是跑了。
情報科的人離去了,八路鋤奸隊伍來到這里,特意偵察了一下,沒有發現情報科在這里留下眼線,才進入了屋子。
地上,阿二的老父親已經斷了氣。
八路鋤奸隊員沒有打算把阿二老父親的尸體扛走,現在滿大街都是情報科的抓捕人員,扛著尸體被發現了,就麻煩了。
阿二見著八路鋤奸隊員空著手返回,沒有看見他父親,阿二就心中感到不妙,但還是問了︰「我爹呢?」
「抱歉,我們趕到你家的時候,情報科的人已經先一步到了你家,你爹已經服毒身亡了。」八路鋤奸隊員面帶歉意。
「爹,我要回去找我爹,我要回去找我爹……」阿二一听,情緒無比激動,立刻掙扎著要回去。
八路鋤奸隊員不客氣一拳頭把阿二打昏了過去,扛著阿二急匆匆消失。
……
23號站後勤科
「憑什麼抓我,你們情報科的人憑什麼抓我!」
「你們情報科的人膽子不小,趁著我們鐘科長不在抓我們,不怕鐘科長回來了,找你們算賬嗎!」
「情報科和後勤科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嗎,你們這一次過分了!」
「放開老子!」
……
後勤科這邊也有不少人被抓了,他們好多人都不知道大禍臨頭,面臨情報科的抓捕,他們還在大喊大叫。
情報科的人才不管這些,軍統分子死了,張副科長很生氣,下了死命令,哪怕是後勤科的人,只要在名單上,找抓不誤。
出了任何問題,張繼軍那邊會負責。
所以,情報科的人氣勢洶洶把人都抓走了,留下後勤科一行人懵逼的很︰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情報科的人怎麼突然來我後勤科放肆了?」
「他們情報科的人,難道就不怕我們鐘科長回來找他們麻煩嗎!」
……
王大毛也佯裝著參與討論,他當然不會跟這些人說,情報科抓的這些人,都是曾經接觸過軍統分子的人,他跟著附和︰「過分了,這情報科的人真是太過分了,一下子抓了我們這麼多人,我們後勤科的工作還怎麼開展啊。誤了鐘科長的任務,那可咋弄啊!」
王大毛的心中,卻是清醒的很。
吳澤果然沒有料錯,這真的是蒲友的陷阱。
這麼多被抓走了,他們決計不可能有一個人活著回來了。
王大毛的話,立刻引起了其他後勤人員的認同,大家紛紛發著牢騷︰
「是啊,情報科一下子抓走了我們後勤科這麼多人,我們的工作還怎麼開展啊。」
「鐘科長,那可是比馬科長心狠手辣多了,誤了鐘科長的任務,鐘科長搞不好會殺人的啊。」
「得趕緊通知鐘科長才是。」
「對對對,得馬上通知鐘科長。」
……
後勤科的人,連忙嘗試聯絡吳澤。
吳澤這邊,他正在一個堡壘莊吃香喝辣,堡壘莊主去接了電話,然後神色凝重道︰「鐘科長,後勤科打了電話過來,說後勤科出大事了,讓你去主持公道。」
吳澤一听,立刻便是判斷,肯定是蒲友在收網了。
表面上,吳澤還是佯裝著狐疑的樣子問堡壘莊主︰「後勤科出什麼大事了?」
「他們說情報科有一大批人來後勤科抓人,後勤科的工作都不能正常完成了。」堡壘莊主小心翼翼的說道。
隔著電話線,他都能夠感覺得到後勤科那邊的血雨腥風了。
鐘科長才上任不久,情報科就這樣搞事。
他們下面這些堡壘莊最擔心的就是,這大神打架,殃及到他們下面這些小羅。
「什麼,情報科來我後勤科抓人了!」吳澤一听,故意一拍桌子,罵道︰「這情報科的人要抓人,不先問我的意見,這張繼軍區區一個副科長,也想在老子頭上動土不成!」
說完,吳澤就氣呼呼去接電話了。
電話的那邊,是後勤科的運輸隊長石大慶。
這石大慶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貨色,平日里做事本分,交代他的事情,他會老老實實的去完成。
這樣的人,當運輸隊長,是不錯的人選。
也正是因為這石大慶腦子不大靈活,所以知道自己干不了腦子活,也就沒有去情報科那邊踫運氣,他成為了幸運兒之一。
「鐘科長,情報科的人突然闖入後勤科,一下子抓走了八個人,他們分別是……」石大慶對吳澤匯報道,把抓走人的名字都全部背了出來,「鐘科長,情報科的人太不把我們後勤科放眼里了,他張繼軍一個副科長趁著你不在,這是欺負我們後勤科啊,鐘科長,你得趕緊回來給我們做主啊,要不然,我們這工作都不好完成了。」
「情報科那邊為什麼會突然來抓人?」吳澤裝著詢問。
「好,好像是他們那個軍統分子死了。」石大慶說道,又發牢騷了,「鐘科長,這情報科的人把軍統分子給弄死了,這關我們啥事啊,又不是我們弄死的。他們來我們後勤科抓人,難道那軍統分子就能復活……」
「你們那邊給我听好了,給我好好配合情報科的工作。」吳澤打斷了。
「鐘科長,這……」石大慶頗為驚訝。
「這什麼這,如果不是站長授權,他張繼軍不敢有這麼大的膽子。」吳澤道,「抓走的八個人,你們那邊把工作分擔一下,讓王大毛抓緊時間招募……」
吳澤安排了一下人員缺失後的頂位工作。
後勤科雖然被抓走了八個人,但其他人還可以頂位,後勤科必須得繼續運轉下去。
「鐘科長,這樣一來,所有人的工作量都加重了,恐怕不好完成……」石大慶說。
「我不听什麼廢話,我只要結果。」吳澤打斷了,「在我回來之前,誰TM要是做不好我吩咐的事情,別怪老子不客氣!」
說完,吳澤就把電話掛了。
石大慶這邊,他的電話剛一結束,一干人就圍在他身邊。
盡管大家通過石大慶的表情知道鐘科長的反應不像他們期待之中那樣,但還是紛紛問了︰「怎樣,鐘科長怎麼說,他是不是要馬上回來主持公道。」
「鐘科長說了,張繼軍如果不是得到站長的授權,他肯定不敢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抓人。」石大慶說道。
後勤科一干人一听,也都紛紛恍然︰
「是啊,是啊,還是鐘科長厲害,他一語中的,肯定是這樣的。」
「是啊,要不是站長授權,給他張繼軍十個膽子,他一個副科長,也不敢來我們後勤科如此放肆。」
「站長為什麼會突然授權,讓張繼軍如此大張旗鼓來抓人呢。」
……
王大毛開口了︰「站長為什麼會突然授權讓情報科抓人,這個我們就先別管了,人家是玩腦子活兒的,我們豈能輕易猜透人家的心思。」
然後,王大毛看著石大慶︰「鐘科長還說了什麼?」
「鐘科長說缺失了八個人,讓你抓緊時間招人過來,這八個人缺失的位置,分別讓其他人頂……」石大慶把吳澤的話重復了一遍。
王大毛立刻故意開始發牢騷︰「這鐘科長也太不近人情了吧,這被抓走的八個人,都是很重要的人,我一時間,哪里去找八個合適的人啊。」
其他人也跟著發牢騷︰
「我的工作量被增加了一倍,我估計天天得加班了。」
「你加班還有機會完成工作量,我這是加班都完不成了啊。」
「老柳的活兒不好干,為什麼偏偏分給我,我太倒霉了。」
……
「各位,鐘科長的脾氣你們都是知道的,從來都是只要結果,不听過程。」石大慶補充道,「他讓我轉告你們,他吩咐的事兒在他回來之前,你們要是做不好,別怪他不客氣。」
石大慶的心中,還是很慶幸的。
像王大毛這些人,基本上全部都被加大了工作量。
而他石大慶沒有被增加工作量。
听了石大慶的補充,王大毛等人心中縱使再有什麼牢騷,也都連忙散去抓緊時間做事了。
發牢騷,對做事沒有任何一點幫忙。
鐘科長的心狠手辣,那真不是開玩笑。
吳澤這邊很快又接通了情報科張繼軍的電話。
張繼軍派人來後勤科抓人,吳澤作為後勤科長,不管怎樣,都得跟張繼軍打個電話。
這電話一通,吳澤就故作道︰「張副科長,我知道站長委任你查23號站里面潛伏的軍統內線,可你這動作來的也太大了點吧,一下子從我後勤科抓了八個人,你讓我後勤科的工作不好做了啊。」
「鐘科長,抱歉了,我這也是在執行站長的命令。」張繼軍直接搬出了蒲友。
「執行站長的命令?」吳澤佯裝著狐疑,「站長不是去太原了嗎,他……」
「鐘科長,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自己打電話向站長核實。」張繼軍說道。
「既然是站長的意思,那我就不繼續問了。」吳澤故作道,「張副科長,你一下子抓走了八個人,我後勤科剩下人的任務量加重了,後面,還請你高抬貴手啊。」
「放心吧,鐘科長,後面應該不會再抓你後勤科的人了。」張繼軍道,「鐘科長,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要忙了。」
一下子抓了幾十個人,這審問的工作量不小,張繼軍得忙活一陣子了。
「好吧,你忙,你忙。」吳澤掛了電話,他再次確認,蒲友這是收網了。
蒲友收網,這意味著什麼,吳澤很清楚,那就是星火走了。
沒能夠救他,吳澤的心情也不好。
回到飯桌上,吳澤都沒怎麼吃東西了。
這堡壘莊主見狀,心中更是小心。
送吳澤走的時候,這堡壘莊主特意給吳澤增加了賄賂重金的數量。
……
第十八集團軍總部
「總參謀長,緊急情報。」一個參謀急匆匆遞給總參謀長緊急情報。
總參謀長一听是緊急情報,不是絕密情報,他的心中猛然一個咯 ,他意識到這情報里面可能是什麼了。
壓著心中的情緒,總參謀長打開了緊急情報。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代號叫星火的這位同志他走了,下面的情報員,未能夠把情報補上。
總參謀長月兌下了自己的帽子,然後懷著沉重的心情書寫了一份命令,遞給了參謀。
沒能夠把星火活著接回來,他的尸體也要接回來。
「老彭,星火走了。」總參謀長過來跟副總指揮說道。
副總指揮一听,也把帽子月兌了下來,嘆息道︰「星火的離去,是我們重大的損失啊。」
「我已經命人想辦法把他的尸體帶回來了。」總參謀長道。
「嗯。」
沉默了一會兒,副總指揮道︰「軍火的情報補全了嗎?」
「沒有。」總參謀長搖著頭。
「陳旅長雖然提供了解疑思路,但不一定是對的,你也讓吳澤嘗試一下吧。」副總指揮道。
「嗯。」
……
王大毛借著公干的由頭,再次來跟吳澤接頭了。
「星火走了。」這是王大毛接頭的第一句話。
「我已經知道了。」吳澤點著頭,看著王大毛︰「軍火的位置情報,弄清楚了嗎?」
「很遺憾。」王大毛搖著頭,說道︰「總部那邊派人獲取情報的時候,中間出了一點小岔子,情報只獲取了部分,最關鍵的部分,唉。」
王大毛把情報遞給了吳澤︰「上面說了,看你有沒有辦法解吧。」
吳澤接過情報,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國軍第X滿編師的軍火藏匿地點是蒼左……
蒼左的後面,還是省略號,顯然,應該是獲取情報過程之中出了岔子,導致後面這關鍵地點情報不全。
「你說這蒼左會不會是鬼子那邊的人名,這批軍火武器已經被鬼子拿去了?」王大毛狐疑問吳澤。
「應該不是。」吳澤搖著頭,「如果這批武器已經落入鬼子之手,那麼星火完全沒有必要再把這情報傳出來。」
「可這個蒼左,究竟會是個什麼意思呢?」王大毛道。
「你讓總部調查一下這個國軍第X滿編師從 瀘一路後撤路線上經過的一個地方,地名里面帶蒼字,在這個帶蒼字地名的左面尋覓。」吳澤道。
總部並沒有把陳旅長的解疑思路寫在情報里面,所以王大毛不知道。
而眼前,陳旅長的解疑思路和吳澤不謀而合。
王大毛一听,立刻一個激靈︰「對呀,對呀,你這個解疑思路很妙啊,總部和386旅長那邊怎麼就沒有……」
「我這個思路未必對,先讓總部派人按照這麼來吧。」吳澤打斷了王大毛。
吳澤判斷總部或者386旅那邊應該還是有解疑思路了,或許就跟自己這思路是一致的,總部只是想要多听一下自己這邊的思路。
「你這個思路未必對?」王大毛頓了一下,看著吳澤︰「怎麼不對了?」
「這個你就別管了,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沒有找到軍火的話,你再來跟我說吧。」吳澤道。
若是這解疑思路錯了,那麼吳澤也……這可就不太好辦了。
蒼左這個詞在後世,吳澤其實還是有點印象。
那就是︰髡殘之畫,蒼左淳雅
古人雲︰智者樂水,仁者樂山。
古人喜歡縱情山水,在精致的小橋上、飛流的瀑布旁、潺潺的河流便、奇巧的樹木下與遠離人世喧囂的房屋小舍里肆意歌唱……
他們在山水的滌濯中,對內在世界的了解也逐漸加深,並逐漸達到了一種真正超越物質世界、超越自我、甚至超越「神」的人生境界。
在畫史上就有這樣一個群體,他們出家為僧,用水墨丹青留下了那一代人心目中最美的山水記憶。
他們就是明初畫壇四僧,四大畫僧筆下的意境山水,在故宮博物院都有藏品。
如果這軍火位置和這四大畫僧留下來的名畫有關聯的話,那這個難題可就出太大了。
現在戰火到處燃燒,去哪里尋覓這樣的名畫啊。
「好吧。」王大毛也就不問了。
「張繼軍軍統身份確認了嗎?」吳澤問王大毛。
「還沒有,他還沒有行動。」王大毛搖著頭,要不是看張繼軍行事沒有底限,他都會懷疑,張繼軍會不會不是軍統內線。
「繼續等。」吳澤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