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千星被壓制到極點,索性撕裂身體,萬千條黑煙,凝成黑蛇鑽出來,露出獠牙咬向清塵。
清塵真君眉頭一凝,祭出拂塵,雙手迅速捏決。
巫千星血紅的唇微微勾起︰「清塵,元嬰與分神之間有如天塹,就算你道法高深,也得掉一層皮。」
巫千星原身正是用這一招,配合大乘老祖的法器,讓太虛宗分神期修士三死四傷。
即便來的是分.身,沒有法器配合,此招也不可小覷。
清塵拼勁全力才擋下這一擊,黑氣擦過他側臉,瞬間燒掉他的一縷白發。
巫千星眸中盈滿癲狂之色,準備再次釋放千蛇窟,與清塵同歸于盡。
就在此時,一陣笑聲蓋過他的低笑,他分心去看,只听角落里那個天靈根女修說︰
「就這,就這?」
「能不能認真點打,我都給看困了,不行就換個人上啊。」
「堂堂分神期修士的分.身這麼菜?被元嬰打得臉在地上蹭來蹭去?」
巫千星听見這話,胸中血氣翻涌,哇的又吐一口血。
清塵真君趁機施咒,霍然將他轟成一團黑氣。
初嵐兩眼發黑,靠在牆上。
嘴炮一時爽,她要撐不住了。
失去意識前,她看見她謫仙之姿的師父來到她面前,清清冷冷一張臉上,露出看見同道中人的驚喜︰
「徒兒真是,天縱奇才啊!」
數萬里外的魔窟深淵,一雙盈滿惡意的血色眼眸忽然睜開。
「清塵……」
真正的分神期魔尊巫千星眯了眯眼,那個天靈根女修自稱什麼來著?
他在分.身的神識里搜索,片刻後——
「我是你爺爺的兒子?」巫千星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怪名字?
初嵐再睜開眼,已是三個月後。期間,文莆來看過她好幾次,康燁也經常來她洞府探望。
「都是師兄的錯。」康燁捧心,悲痛不已,「師兄應該每天去接你放學的。」
初嵐躺在床上︰「……」
怎麼她就像個小學生,放學路上被打劫??
「師兄,別難過了。」初嵐笑了笑,「沒用的,你就算來接我,結局也是我們倆一起被巫千星暴打。」
康燁︰「。」
原太虛宗分神期尊者巫千星叛逃,又潛入太虛宗,妄圖搶走仙器吞天瓶的事被壓了下來。宗門再次加固了結界,重修清峰藏寶閣。
清塵真君借機訛了宗門好大一筆靈石,還有千年靈芝、鳳凰血、北海龍涎等天材地寶,給初嵐重塑了經脈。
初嵐被巫千星打得重傷,一覺睡了三個月,修為莫名其妙提升到練氣期大圓滿……
「早知道修仙這麼容易,我就不努力修煉天水訣了。」初嵐嘆氣。
旁邊的康燁看著自己停留在築基中期的修為,帥氣的外表露出一絲裂縫︰「……」
師妹,你真的努力過嗎?
康燁失魂落魄走了,清塵真君進來了。
初嵐趕快起來行禮,清塵真君讓她坐回去,打量她幾眼,微微頷首道︰「不錯。」
她師父真是人如其名,清絕出塵,白衣白發,總之很仙。
然後,她想起師父暴打巫千星的模樣︰「……」
算了吧。
清塵真君也坐下來,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條白綾遞給初嵐。
白綾由一種靈蠶吐得絲織成,觸感冰涼,極為柔軟,綾面似有波光閃爍。初嵐輕輕模了模,白綾便自行纏繞,縮成一個手環,卷在初嵐的腕間。
「此乃水波綾,築基期上品法器。是為師給你的見面禮。宗門小比在即,你沒有一樣趁手的法器可不行。」清塵真君道,「此外,吞天瓶已被徹底封印在宗門禁地。據我所知,即便是大乘期修士,也無法接近吞天瓶。」
「你能觸踫吞天瓶之事千萬不要說出去。」
初嵐點了點頭。
她不清楚為什麼吞天瓶不排斥她,不過那瓶子手感還真不錯,拿來掄人腦袋很好使。
可惜了。
清塵真君又問了些初嵐修行上的事,準備走時,初嵐忽然叫住他。
「師父……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講。」初嵐露出難色。
清塵真君︰「但說無妨。」
初嵐壓低聲音︰「師父閉關的時候,大師兄,他,他為了挑起養峰糊口的重擔,做了一些,特殊的活計賺錢。」
清塵真君淡淡道︰「哦?什麼活計?」
初嵐捂住臉。
對不起大師兄,我不是故意的,但我不能讓你在失足少男的深淵里越陷越深了!
「大師兄,他好像……被一群富有的女修,包養了,還每天被迫用身體賺錢……」
此話一出,室內陷入沉默。
初嵐張開指縫,偷偷看她師父。
只見清塵真君一動不動,坐在原地,素來古井無波的眼中似乎醞釀著什麼情緒。
完了完了。
師父不會生氣了吧?
初嵐萬般悔恨,但此事有必要告訴師父!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師兄變成風塵男子而無動于衷!
「如此甚好!」
初嵐︰「!?」
清塵真君微笑︰「你大師兄一直想做此事,看來我閉關期間,他終于實現了夙願。」
初嵐︰「?!?!」
她們清峰居然這麼開放的嗎?
文莆听聞初嵐大病初愈,課後去探望她。然而,在上山時,清峰就向他下了毒手。
文莆一路被肌肉健壯的松鼠追攆到初嵐洞府,一進門,冰冷的罡風直接懟上他的臉。
夕陽下,院中少女一襲碧青衣衫,通身環繞著凌凌波光,雪白的長綢如游龍驚鳳,在她指尖掠過,帶起風卷松針,射向前方的靶子。
她身型縴薄如飛燕,好似輕輕一吹就能將她吹走,術法卻招招凶狠。
文莆︰「……」
這是誰,那個面黃肌瘦滿頭枯發的矮子初嵐去哪里了?
見有人來,初嵐收起白綾,咳嗽兩聲。
她最近總是胸悶氣短。
「你身體沒好全就別練了。」文莆皺眉,「萬一落下病根,會影響以後的修煉。」
初嵐擺擺手︰「我要參加宗門小比。」
文莆︰「這怎麼能行?!萬一傷上加傷怎麼辦?」
初嵐沉默了一會兒,負手凝望著夕陽。
不,她一定要去。因為贏得宗門小比獎勵三百塊中品靈石。
而她師門不幸,還有一個失足少男正等她拯救。
大師兄是救命恩人,要她放棄師兄,她也白活這一輩子了。
「你不用勸。」初嵐嘆道,「若是因這點困難而止步,那我實在愧對本心,不如不修真。」
聞言,文莆心頭大震。
沒錯,他若是因為被堂哥搶了甲班名額而心灰意冷,那他修仙有何用?!
「多謝點撥!」文莆握住初嵐的手,雙目炯炯,「我悟了。」
初嵐︰「?」
你悟啥了?
太虛宗宗門小比每兩年舉行一次,練氣期和築基期分開比。
曾經有弟子在小比中結仇,繼而引發私下殘害同門的事,因此,為了保證公平,不結私仇,防止舞弊,所有弟子都會領到一塊隱匿容貌身型的令牌。
而小比只公布最後獲勝者的身份。
這次不同的是,練氣期和築基期前十五名可以晉級甲班,如果曾被老師提名,卻沒有進前十五,可以有一次機會點名挑戰前十五里任何一個人。贏了,就代替他進入甲班。
小比當天,初嵐領好令牌,來到賽場。大多數人還沒來得及易容。
她在柳樹下看見文莆,正和另一個年約十八的男修說話,二人眉宇之間有幾分相似。
似是感受到她的視線,那個男修看向她,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明的意味︰「堂弟,不引薦一下?」
文莆︰「這是我堂哥,文宇。」
「這是初嵐,單水天靈根」
听見初嵐的名字,文宇高高挑起了眉頭︰「初道友生得好樣貌,倒是挺符合水靈根女修的模樣,打打殺殺可不是你這樣的姑娘該做的事。」
文宇知道,初嵐搶了他甲班名額。他心中一直意難平,可今天見了初嵐,他的印象倒是有點改觀。
他就喜歡這種扶風弱柳的模樣。
如果他們台上見了,文宇覺得自己要讓她幾招,他可從不打女人,尤其是小美人胚子。
文莆的眉頭越皺越緊︰「堂兄。」
初嵐站在原地,目光淡淡,眉間並無怒色,甚至還笑了笑。
「好,那希望我們台上見時,道友能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