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蜜也深知情況不好,也不拿多余的空話著急來問他如何解決,只是一如往常的給他送飯,催他眯一會,別累傷了身子。
劉銳杰看著站在一旁布菜的蜜蜜,心中酸澀不已,一張皺巴的手陡然拉住了人,沒底氣問道︰「娘子,若我仕途走盡,你還可願陪著我?」
「願意。」蜜蜜貼近他,篤定道︰「縣令也好,莊稼漢也罷,我不嫌你。你若真心,這一生,我定陪你走到底。」
劉銳杰因她這番話而動容,而後又苦笑道︰「可我舍不得你吃苦。」
蜜蜜面色不善,言辭強硬道︰「別因不舍而做絕情人,我不喜!」
劉銳杰再也忍不住,雙手將人圈住,頭埋在她月復部,聲音哽咽道︰「好,娘子不喜之事為夫絕不做。況且為夫也不是那神佛轉世之人,哪會痴傻的將自己心頭肉拱手讓人。娘子可要記著今日誓言,陪為夫到白頭啊。」
蜜蜜輕拍了他肩膀,摩挲著他頭發答應道︰「好,我也記著你說的。」
兩人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沒能感動上天,一大早差役便來稟報說城門就快要頂不住了。
劉銳杰咬著牙讓下人拿著金鑼去各街道敲打放話︰「有難不伸手,別怪禍沾身。若想保平安,還需共擔當。還請眾鄉親舍些米面出來,劉某定細細記了賬,待困境一過,立馬歸還!」
兩個下人拿著金鑼敲得震天響,可周遭依然是一片沉默。
劉銳杰感到有些悲涼,仍舊高聲提醒道︰「膽大的出門看,怕死的可要頂住了門,護住家中老小才好!」
說罷見仍是沒人應答表態,劉銳杰便轉身回家讓蜜蜜和一眾奴僕跟他到縣衙里去。
他怕有人挑唆著爬進家里,所以要將人帶在身邊護著。
不過兩三個時辰,城邊守衛便頂不住壓力開了城門。
難民們發了狂,一進城便到處搜刮糧食,竟還有人趁亂索要財物,妄圖輕薄良家婦女。
自此民眾才知他們被那些富商的花言巧語騙了,說什麼自古官民不一家,信不得。
還說到時他們會組織人手出來護著大家,畢竟有難還得靠老鄉,咱們流著同樣的血,祖上是一家。
此時如此慘狀,這些人才回過神來被人利用當了槍使,哭天喊地的叫個不停。
劉銳杰身邊有兩個懂拳腳功夫的僕人,不過這時也不敢胡亂走動,只能站在他身前將敢于上前的刺頭先拿下再說。
災民逐漸包圍了衙門,但有了食物飽月復的人們逐漸恢復清醒。
眾人不敢強力破衙門,雖說法不責眾,但誰也不願做出頭則,畢竟這都是下頭坐大牢的事。
半天過去,雙方仍舊僵持不下,這時只听見城門口傳來了一陣整齊的馬蹄聲。
陽陽跟著老姜、段大刀、鐵拐李和獨眼龍他們,再加上周勤組織的商隊人馬都來了。
這里老姜四人身份最高,亮出身份後災民便心中泄氣,人心惶惶。
幾個刺頭見狀不對,打了眼色出來挑事,除老姜他們曾服過兵役的屹立不動外,陽陽和大牛幾人皆上前應戰,不過一會便將人打得爹媽都不認識。
自此,事情終于有了回旋的余地。
陽陽他們帶的多是干糧,其它糧食不多,畢竟一路上受災的地方不少,帶多了扎眼,不過這已經很好了。
劉銳杰忙對眾人稱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這也是劉家多年在家鄉行善事之後得的福報了,男人之間一個拍肩,一拳捶胸口似乎便能將未說出口的言語都傳達清楚了。
話不多說便跟著劉銳杰忙去了,畢竟人家可是縣令吶,他日和子孫說起自己曾經幫了縣令大人的忙,豈不羨煞旁人!
蜜蜜終在家人面前紅了眼眶,雖是弟弟,也仍讓她感到心安。
陽陽微微偏過頭,他不敢看自家姐姐的眼淚,也不知如何安慰,月兌口而出道︰「愛哭鬼。」
蜜蜜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陽陽急了,「他欺負你?」
蜜蜜搖頭。
陽陽沉默了一會,甕聲甕氣道︰「周錦穗,以後,我來當哥哥!」說罷便轉身去外面幫忙了。
他沒看到身後的姐姐笑中帶淚的樣子,那樣子,是極美的。
有人幫著維持秩序,鎮壓災民,加上鎮上受驚的居民也開始捐出米面示好,這下局面總算穩住了。
十日後,洪水漸退,被淹沒的房屋農田逐漸露出模樣,便有老百姓歸心似箭,急于返鄉。
重建家園也不是易事,劉銳杰接下來的工作並不輕松。
夜里,他拉住蜜蜜商量道︰「娘子,接下來我可有得忙了。一忙起來我便顧不上你,怕護不住你周全。想必你也想家了,不若你先隨錦晨回去住一段時間。等這邊事情處理好了,我再派人接你過來,如何?」
蜜蜜使勁往人懷里鑽了鑽,悶頭道︰「好,我听相公的。」
劉銳杰親了親她頭頂,寵溺道︰「真乖。」
蜜蜜忽然抓著他的胳膊咬了個大牙印,威脅道︰「我不在,你若敢趁機招蜂引蝶,我便叫,叫我哥哥給你好看!」
劉銳杰皺眉思索,不滿道︰「哥哥?你哪來的哥哥?」
別是故鄉來人中有自己的情敵吧?
不會自己還熱情的招待了人家十來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