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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防人之心不可無

再說徐丹這頭,等芝麻回來報告,確定已經把人趕跑後,她才松了一口氣。

徐丹生了一會悶氣,覺得自己這般太窩囊了,她一點也不喜歡。

她呆坐了一會,認清眼前的事實後才去生火做飯,好好犒勞芝麻和湯圓。

徐丹知道此事怕是還會有後續,冷靜下來後心里還是有些打鼓。

若是在村里,有個鄰居村正,還能利用輿論效果帶領些話題風頭,不至于太吃虧,至少能拖到周勤回家。

可偏偏獨居在深山,避人耳目時的確方便,但此時不便之處也十分明顯。

那就是有事發生時,孤立無援,出了什麼事,連個證人,目擊者都沒有。

更何況如今在眾人面前,她是一個不存在的人物,沒有身份名稱。

徐丹躲藏得太好了,當周勤不在場時,說她是周勤屋里人,誰相信呢,沒有任何憑證啊。

這種仗著自己長輩身份居稱的婦人最難應付,她潑辣無理,不要臉皮,可以在地上撒潑打滾,也可以一哭二鬧三上吊。

面對這樣的長輩,大家都會自認倒霉,想著吃點虧把人打發走算事。

徐丹用自降身份的法子才能堪堪在後宅中勉強求生,這樣的戰場她覺得自己沒有一點勝算。

徐丹一天都煩憂不已,此刻她多盼著周勤在身邊啊。他會牽著自己的手,或將自己擁在懷里,輕聲低哄,然後站在她的前面,解決所有問題。

回想自己曾經沒打開心扉時那種和周勤疏離的相處,到如今無時無刻的信任和依賴,她感到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一個人全然進駐了自己的心里,原來是這樣無聲無息,卻又這般舉足輕重,牽引你的全部心神。

夜晚催人入眠的蛙鳴,此刻都變成了刮躁的源頭。

原本懷孕後嗜睡的徐丹夜里翻來覆去的睡得不甚安穩,夢里雜亂無章,倒是讓她越睡越覺得累人。

徐丹覺得自己才剛迷迷糊糊要睡著,卻被湯圓和芝麻的狂吠聲,門口急促的拍門聲和喊話聲驚醒。

經昨日一事,她心中本就忐忑不安,知道此事定還沒完,誰知竟來得這般快。

難道昨天之事又要重新上演一次?徐丹側耳傾听,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周勤哥,你在家嗎?我是小義,你在嗎?」門外傳來一個少年焦急響亮的聲音。

「我偷听到你二叔一家說今天上午要來你家呢,你趕緊想辦法應對應對!」

狗的咆哮聲震耳欲聾,像即將出籠的野獸,不禁令人頭皮發麻,心膽俱寒。

若這扇院門被打開,仿佛頃刻間自己便被撕裂一般。

小義有些打顫,硬咬著牙大聲說完才往後退了幾步,又怕像劉氏說的那般周勤已經臥病在床了,這樣的話該如何是好?

「周勤哥,你是不是病了?你把門打開,我送你去看大夫,周勤哥,你听見了嗎?」

此時徐丹心里一團亂麻,剛開始也無法分辨此人來的目的,只能屏氣凝神觀察看看。

村里的事周勤平日里說得不多,未免揭人傷疤,徐丹從不過多詢問,許多事都是從他偶爾的談話中了解到的。

徐丹听到後面這句才稍微確定此人應沒有惡意,畢竟要從此處送一個人去看大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或許人家只是這麼一說,但畢竟也是有心。

徐丹還能根據目前的情況冷靜分析一番,但這可急壞了門外的少年,更加扯著嗓子喊起來。

「周勤哥你說話呀?你是不是病得起不了床了?你等著,我爬牆進去看你。」

 ,這還了得!

徐丹听到後面頓時有些慌張,雖砌了石圍牆,到底不算得很高,若硬是攀爬,費些勁也不是什麼難事。

如今自己這般身份不明,怎好讓別個看見,解釋起來不僅麻煩,還浪費時間。

況且防人之心不可無,他雖存著好意,但品性如何到底不知。

若不防備,引狼入室,真出了事就要含恨終身的。

徐丹沉下嗓子,學著周勤的語氣甕聲甕氣的朝門外喊︰「無事,我自有主張,小義你先回去吧,多謝你來告訴我。」

女子與男子嗓音到底相差甚遠,若不是與湯圓和芝麻震耳欲聾的叫聲混合在一起,听得不太分明,肯定是要引人懷疑的。

此時少年心中存著事,對狗的恐懼和對周勤身體的擔心交織在一起,一時也沒有覺得不對,還以為周勤只是生病壞了嗓子。

也是,任誰也無法想象這深山小院里還住著一位美嬌娘。

這是戲文才敢這樣寫的,普通人誰有這想像力啊。

「周勤哥,你沒事的話那我就走了,你趕緊起來看看怎麼辦吧。」

他為節省時間,天還沒亮就從村里的大山偷跑過來,衣服沾上露水濕了一大片,頭發也被樹木荊棘刮亂了,但他都顧不得整理。

他要是想不被村里人發現,惹上麻煩,得趕緊原路返回才行。

以前周勤哥對他頗為照顧,所以他便偷偷前來支會一聲。

他如今境況不佳,也是在掙扎著生存,實在沒辦法留下來幫忙。

「周勤哥,那我走了!」少年用力大喊了一聲,也不等里面的人回答,便快步跑進了山里。

等人走了一會,湯圓和芝麻才慢慢停下叫聲。

湯圓搖著尾巴去房門口沖著徐丹低嗚了兩聲,表示危機解除了。

芝麻屹然不動,依然警惕的站在原處。

從這一動作行為便能明顯區分它們性格的不同,但卻互補得剛剛好。

徐丹立即起床穿戴整齊,將家中的衣服一件不落的收進籠箱里,找來放在抽屜里的銅鎖將箱子鎖好。

然後把家中的銀錢歸納到她的首飾盒里,幸好平時花費隨意,重的銅錢也所剩無多,剩下的是賣刺繡花樣子和銀耳的銀子錢票了。

以往周勤都是交給她存放,他昨天出門時把大部分錢財帶在了身上,此時收拾起來倒是也輕松。

因不知周家人何時上門來,徐丹也不敢耽擱,快速收拾後便想出門躲一陣,撐到周勤回家再說。

畢竟要是他們一家人都來的話,光大人就有六七個,若村里還有好事者跟來,可就不止這些了。

徐丹一個女子,面對一群虎狼,先別說有沒有勝算,那場面也太污糟不堪了。想到這幫人傳是非八卦的能力,還不知道到時要說成什麼樣的呢。

更可怕的是她怕自己會陷入淤泥中,畢竟人性經不得一絲考驗,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家中除了銀子最值錢的便是水牛了,但徐丹可不打算把牛牽走。

鄉下人家對耕牛看得跟命一樣重,任周家人再蛇蠍心腸,也不可能傷害耕牛。

況且本朝法律規定,不可濫殺耕牛,輕者杖責,重者要坐牢的。要是到時牛受傷了,徐丹定要他們好看。

再說其它,便是家中兔子和山羊,這也沒法子帶,不考慮了。

剩下的無非是自家腌制的咸菜臘肉什麼的,這些都是小事,不必糾結太多。

徐丹知道,這些人雖說是周勤的親戚,但是和強盜沒什麼區別的。

她迅速做好決定,先喝一杯水,然後用有蓋的杯子裝滿蓋緊,剩下的零食糕點全都帶上。

想了想,進廚房帶上鹽巴、火鐮和小刀,背上她的小背簍,抄了一把鐮刀便準備出門。

原本就警覺的芝麻此時突然立起耳朵,它听到一公里左右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汪汪汪。」芝麻趕緊提醒主人,來者不善,人數眾多,此地不宜久留。

芝麻輕輕咬住徐丹的褲腳,著急要將她往門外拖。

徐丹心中警鈴大作,忙說道「「芝麻,是不是有人來了?」

「汪」,主人你說對了,快走!

「快快快。」徐丹不敢再遲疑,立馬打開大門,湯圓和芝麻迅速向外跑去。

徐丹轉身將門關好,鎖上後便快步往水田那邊走去。

去哪里躲避這個問題上她糾結了一會,山里更隱秘安全,但也危險得多。

上山需要體力,她一夜沒睡好,又沒進食,此時懷著身子,總歸要注意些才好。

今天天氣不大對,悶熱又陰沉,怕是會下雨,水田那邊有棚子,能暫時歇腳,下雨時也能抵擋一些。

湯圓在前頭開路,先趕走隱在樹叢之間的野物,以免竄出來嚇到主人。

芝麻斷後保衛,時不時還回頭查看敵情,以應對突發情況。

徐丹被兩只狗穩妥的保護在中間,快步走在不算平坦的山路上。她一邊逼自己穩著點,一邊在心里安慰肚子里的寶寶,叫他別怕。

幸好芝麻警覺,徐丹走的很及時,不到一刻鐘(十五分鐘),周家一行人已經到了她家門口。

那時她才走到山坡邊上,若眼尖一時望去,還能看見她的身影,真是好險啊。

鑒于昨日的慘況,劉氏出門之時特地吩咐幾人帶了斧頭鐮刀來,為的就是防止沒人開門時可以砸門進去。

其實大家看到門外有鎖,應該心里都明白其實根本就沒有周勤病重在床這件事。

劉氏當然記得昨日還沒有這鎖,但她可管不了這麼多,她本來就不是上門關心周勤的,只是想撈好處罷了。

劉氏怕周二順喜歡端著面皮,要無故拖時間,眼珠一轉,便直接吩咐大兒子周富砸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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