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的大門……」曲燼重復了一遍。
很顯然,他是第一次听到這個名詞。甚至他在暗網上,都沒有看到過。
于是只听他問︰「那是什麼?」
曲殂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道︰「曲燼,你知不知異變,還有特殊能力者,是怎麼來的。」
「難道你所說的新世界的大門,跟異變以及特殊能力者是怎麼來的有關系?」
「不錯。」曲殂點頭,「據說異變和特殊能力者,都是從新世界大門當中降臨的‘產物’,也有人說,這是神的賜予。」
「神的賜予……」曲燼嘴角不知不覺的勾起了一絲弧度,他可是一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心中堅信無神定律的鐵條,所以對于曲殂所說的「神的賜予」,他有些……不屑。
當然,他只是對說法的不屑。
神肯定是沒有的,但或許是個其他的什麼「東西」,或者某種「存在」。
「這跟我老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麼關系。」曲燼又問道。
曲殂依然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他另外一個問題︰「曲燼,除了新世界的大門之外,你知不知道還有啟門人幾個字的說法。」
「啟門人又是什麼?」曲燼顯然沒有听說過。
同時他也開始懷疑,暗網信息的靈通性,入會就要繳納一百萬,往後的每年還要交十萬,竟然連這種消息的只言片語,他都沒有看到過。
同時他也在想,曲殂是不是在騙他。
「就是舊世界即將選出的五個人,然後依靠他們,去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而舊世界,就是指現在我們所在的這個滋生的異變、和特殊能力者共存的操蛋世界。」
「而我看到了,你就是那五個人之一。」
曲燼看著對方,沉默了幾秒鐘後才問道︰「你怎麼看到的?」
「我預測到了未來。」曲殂道。
他的特殊能力,是在某些特定的時刻,能看到未來和曾經。
所以曲殂所說的看到,就是指他看到了未來的曲燼,就是那五個啟門人當中的一個。
「為什麼要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曲燼又道。
「因為那是……新的世界。」曲殂給出了一個像是沒有解釋的答案。
不過曲燼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你所說的新世界在哪里,里面又是什麼?」
「不知道。」曲殂面色凝重的搖頭,然後他重新坐了下來,「新世界的大門是對我們關閉的,所以沒有人知道里面是什麼。正因為這樣,就需要五個啟門人,去將新世界的大門給打開。至于新世界又在什麼地方,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
「而你老婆之所以找上你,並且還要跟你生孩子,是因為她也知道,你是五個啟門人之一。」
「她怎麼知道的?」曲燼眉頭一皺。
「佔卜!」曲燼深吸了一口氣。
「她還懂得佔卜?」曲燼將信將疑。
他曾經用系統鑒定過彥小姐的,根據系統的鑒定結果顯示,彥小姐只是高級傀儡師,可不懂得什麼佔卜。
「有人幫她佔卜了,我‘看到了’她的一段曾經。」
「她的曾經……」
曲燼心想這話听起來怎麼一種被綠的感覺,但他還是問道︰「什麼曾經?」
「幫她佔卜的人告訴她,遇到的第一個給她表白的人,而那個人是她不討厭和反感的,對方就是啟門人之一了。」
听完曲殂的話,曲燼微微眯著眼楮,不知道在想什麼。
雖然曲殂說的實在是太邪乎了,可是他的內心,卻是相信的。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為什麼彥小姐這種性格的冰美人兒,會在他的表白過後,就主動的喜歡他,甚至還主動的「奉獻」自己。
這一切都是因為,有人給她佔卜,並告訴了她,曲燼是五個啟門人之一。
「對方還說,遇到那個人的時候,主動的親近,並真心的喜歡上他,就能進入新世界的大門。」又听曲殂道。
曲燼依然沒有開口,不過神情已經非常平靜。
久久之後才听他道︰「所以我這也算是被她利用了是吧。」
對于這一點,他其實老早就懷疑過了,當初他懷疑的是︰彥小姐想要找他借那個什麼生子。
現在來看,其實他的猜測,和真實的答案還是比較貼切的。
給他生孩子,也是一種和他拉近關系的手段,而她的最終目的,竟然是為了進入新世界的大門。
「為什麼就有這麼多人,對那個新世界感興趣呢。」曲燼像是自言自語。
曲殂立刻回答了他的問題︰「因為那是新世界。」
曲燼不置可否,然後又問道︰「對了,她為什麼會有兩幅人格?」
「誰?」
曲殂不解。
「當然是我老……老婆了。」
這一次說道老婆兩個字的時候,曲燼遲疑了一下。
「不知道。」
曲殂搖頭。
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就無法給出曲燼答案。
「你之前說,她懷了我的孩子會死,孩子也會死!」
曲燼記得清清楚楚,當初曲殂的確是這麼告訴他的,所以他才會遠赴東島這個鬼地方。
「跟那個懂得佔卜的人有關。」曲殂道。
「具體點。」
曲殂卻搖了搖頭,「我只‘看到’她抱著孩子,去了那間佔卜的屋子。那間屋子很黑,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原因,她在遲疑中,還是將孩子交給了那個佔卜師。然後她立刻就死了,你們的孩子,也死了。」
「死法是什麼樣的。」曲燼問到。
「睜開眼楮,沒有掙扎和哭鬧,很平靜的死亡。」
曲燼又開始用手指敲打著桌面,看起來很放松,並道︰「那個佔卜師是誰,又在哪兒。」
「我不知道。」曲殂搖頭。
「不知道?」曲燼敲打的動作一頓。
就在這時,門口的莫娜吹響了一聲口哨。
听到她的聲音,曲燼回過神來。
只見莫娜雙手抱在胸前,示意他天快黑了。
曲燼看了一眼天色,于是就站起身來,拍了拍曲殂的肩膀,「走吧,我詳細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不但撒了個謊,而且他還對曲殂使用了讀心咒。
如果曲殂相信了他的話,那他的謊言值就會增加,從而就能證明,剛才曲殂說的可能是假的。
另外,他讀心咒能瞬間讀懂曲殂在想什麼,這種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如果曲殂心中有鬼,會露出破綻的。
當然,曲殂是一個在特殊情況下,能預測未來的人,說不定早有防備。
但要是曲殂掩飾的很完美,這似乎也是一種破綻。
而在他的動作下,謊言值並沒有增加。
另外,曲殂的內心是長長的松一口氣,還有一種如釋重負和激動。
就像是完成了某個艱巨的任務,現在終于可以得到勞動成果了。
曲燼並沒有將手收回來,而是道︰「仔細的回憶一下,當初你‘看到’的關于我老婆和那個佔卜師的畫面。」
「這……」
曲殂有些疑惑。
「快點吧,天就快黑了。」曲燼催促。
于是曲殂就立刻開始回憶,當初他看到的那幅情形。
與此同時,曲燼也通過讀心咒,看到了曲殂腦海中回憶的畫面。
過了大概一分鐘,曲殂繃緊的身體終于一松。
同時曲燼也將手從他的肩膀拿開,「走吧。」
說完後,他就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曲燼!」
曲殂叫住了他。
當曲燼回過頭來,就听曲殂問道︰「就……就這麼離開嗎?」
「難道你還想坐轎子不成。」曲燼反問。
「噗哈哈哈……」門口的莫娜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曲殂苦笑,「應該不行的,我們出不去。」
「為什麼?」曲燼眉頭微皺。
他剛才就在懷疑,他都能平安進來,那對曲殂兩人來說,應該也一樣才對。
但是這兩人卻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坐在這兒,並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救援,這有點奇怪。
「因為我們出去的話,會變老,而且更主要的是,我們依然無法離開。」
「依然無法離開是什麼意思。」
曲殂想了想,但是他覺得這問題太復雜了,他根本就無法用言語來準確的解釋。
這時他身邊那個地中海男人開口了︰「我們走不出這個地方,這地方好像無限大,我們像是被圈禁了。」
看了對方地中海男人,曲燼模了模下巴。
「這些人給了我們一條路。」說著曲殂看了看桌上那兩條紅色和豹紋的男士泳褲。
「不會是讓你們換上吧。」
門口的莫娜問道。
「是的。」地中海男人點頭,「穿上後,我們就和他們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嗎……」曲燼目露沉思。
他想到了遺落在時間里的人,不知道對方口中的一家人,是不是這個意思。
這時曲燼突然反應過來,曲殂兩人之所以無法離開,可能是因為他們在這里過夜了。
這也是之前何小蘭提醒他的事情,就是不要在這里等到天黑,天黑後就有可能無法離開。
「這些天來,我們連他們給的水和吃的都不敢用,只敢吃身上的存貨。」又听曲殂開口。
「那你們用了這里的廁所吧。」曲燼看了一眼後方的衛生間。
曲殂神色一抽,然後點點頭,「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們兩人,總不可能拉地上吧。
「在這里拉了屎,和吃了這里的東西,又有什麼區別呢。」曲燼輕笑。
听到他的話,曲殂兩人沒有辯解,他們其實也想到了這里。
「走吧。」這時又听曲燼道。
「這……」曲殂依然有些遲疑。
「再不走別說我沒來救你。」丟下這句話後,曲燼走到了門口。
只見他和莫娜兩人,並肩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曲殂和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相視一眼,然後兩人還是起身,跟上了他們。
二人也走出了房間,緊緊跟在曲燼和莫娜的身後。
「曲燼……」
走著走著,曲燼听到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是曲殂在叫他。
但是曲殂的聲音,卻顯得有些……縹緲。
曲燼回過頭,就驚駭的發現,曲殂還有那個地中海中年男人,跟他和莫娜竟然相隔很遠很遠。
這種遠,就像是原本他們之間的距離,被無限拉長了。
不僅僅是距離,還有某種特殊維度的錯位。
看著「遙遠處」的曲殂兩人,還有他們身後的那排同樣遙遠的房子,曲燼和莫娜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