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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全族被滅文女主角(32)

男女主到底還沒能嗷嗷干架, 因為戰場形勢當夜就發生了變化。

謝新桃被授予重任,更被諸位大人推到了燈火通明的帳外。

謝新桃惱怒道,「為什麼不是你們喊?!」

諸位大人面面相覷, 誠實地說, 「謝大人在我們當中年紀最小,明上又是最疼謝大人的,由您來說,應該不會挨打。」

謝新桃︰「……」

這群人精!

軍情在前,謝新桃閉上眼,自認倒霉。

「姐姐,十萬火急!」

她一鼓作氣, 大聲喊道。

「姐姐,先別干了, 慈悲庵上場了, 咱們干掉她們再干野男人吧!」

眾軍主無比窒息。

我們是讓你通知軍情,沒讓你說得這麼直白啊!

而在帳內,宗政慈正低頭咬著緋紅的肩膀, 「你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妹妹?姐姐叫得可真親熱。」

「妹妹的醋你也吃。」

緋紅推他,「起開, 我要收拾慈悲庵。」

她挑著眉梢, 似笑非笑, 「她們倒是會審時度勢, 我剛拒絕了她們, 轉頭就飛落在七公主的枝頭上了。」

慈悲庵乃是中原九州最大的尼姑庵, 她們分為出世與入世兩宗,出世者隱居深山,不再過問紅塵, 而入世者帶發修行,以匡扶天下明主、普渡紅塵眾生為要義,積極奔走在諸國當中,試圖影響每一場天下動蕩的戰役。

它跟盜天觀有所不同。

盜天觀是以天機為脈,代天擇主,改換新天,而慈悲庵比他們溫和一點,她們走得是輔助明主的路子。

但這些手段在緋紅看來,那都是要蠶食她獨尊權柄的毒瘤。

慈悲庵曾在一次深夜與緋紅見面,來的是一位佛母,一位神女,以及數名女弟子,她們苦口婆心地說緋紅手段粗暴,過快推平中原九州,遲早會惹得天怒人怨,哪怕打著誅暴君的招牌,也難掩她戾氣深重,令眾生驚顫難服。

她們還預言道,「閣下再不改變策略,恐會步上暴君的後塵!」

歷代暴君是什麼下場?

眾叛親離!

梟首示眾!

萬世罵名!

慈悲庵就差沒明著說,你要是入魔,我們眾生第一個就祭了你!

緊接著她們又說,只要與她們合作,她們就會幫她教化萬民,平息眾生怨恨,讓她安享萬世太平!

而緋紅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允許她們建立國教,權力獨立,皇族也無權干擾她們的行事。也許是考慮到緋紅的瘋子性格,她們格外強調,她們的心願只是普渡眾生,並不想參與到骯髒的權勢角逐當中,這一點她大可放心。

緋紅當時笑得花枝亂顫,眼淚狂飆。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三公主輕柔地拭去眼淚,面孔好似分裂一樣,從瘋魔轉回了正常的情態,在眾人發寒的目光中,她帶著春日般的笑意敘述道。

「我十五歲,朝中奸臣當道,父母與宗族橫尸逐鹿台,我在雪夜中如喪家之犬逃離,你們沒來。」

「我十六歲,遠赴龍荒朔漠,諸部爭奪,九死一生,你們還是沒來。」

「我最弱小,最受欺凌,最痛苦狼狽的時刻,你們無一人可助我,而待我統御域外萬族,鐵騎入了中原,你們才跟我說,我是你們選中的君主,我要听你們的,我才能坐穩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諸位仙子,你們不覺得這太可笑了嗎?」

她自己打下來的江山,還要在上面壓一座信仰大山?

這群尼姑倒是會撿現成!

盜天觀的老的少的,都在她的手掌之下,區區慈悲觀音庵,又憑什麼對她指手畫腳?

緋紅眉眼間的輕蔑惹怒了那冰清玉潔的神女,她傲然道,「天命,當忍常人所不能,我們若是提前助了你,反而有損你的成長!」

佛母已覺不妥,但神女仍在輸出。

「我們慈悲觀音庵要是插手,將你扼殺在年少之時,你以為你還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檀心住口!」

佛母駭然變色,打斷了對方,神女自知失言,面紗下的傾城容顏掠過一絲懊惱之色。

然而神女素來跟與天下梟雄們打交道慣了,梟雄們基本又是男的,風華絕代的神女便是僭越一兩句,男人們也會很快替她圓場,不少人還覺得神女這番快人快語,率直得令人心動,根本不會讓美人難堪得下不來台。

可惜緋紅是個貪戀良家婦男的女的。

再天姿國色的神女,只要不入她的眼,那還不如一只小烏龜來得可愛。

緋紅不怒反笑,「照這麼說來,孤還要感謝慈悲庵,沒有在我螻蟻之時,踩斷我的命脈?好,真是好啊,孤竟不知,一群貪戀紅塵權柄、六根不淨的尼姑,還行起了天命主宰的本事?」

她面孔森然,眼珠泛著血絲,宛若擇人欲噬的猩紅怪物。

「既然如此,你們不妨問問天命,你們萬丈佛火,會終結在誰的手里?」

慈悲庵的眾女再也維持不住之前淡然出塵的表情。

高高在上的神女更是失控質問,「你什麼意思?你要將我們慈悲庵趕盡殺絕?你身為女子,如此嗜殺,簡直有負天下女子的期望!」

緋紅捻起一枚棋子,在指尖翻轉。

「我負她們什麼期望了?」她覺得跟這群尼姑談話實在很累,表面上看吧,她們是胸有大義,但掰開看呢,又是處處矛盾,通俗點說,就是好的不夠好,壞的又不夠壞,還有點聰明過頭,「她們希望我是一個溫順的、善良的、還能割肉喂鷹的明主麼?」

「若你們慈悲庵是那只鷹,我勸你們還是斂好羽翼,不要妄圖從我身上叼起一片肉。」

她語氣溫和誠懇,「我會把你們都串起來吃的,我保證。」

雙方談話不歡而散,事情由此埋下禍根。

慈悲庵思量之後,覺得緋紅戾氣太重,實非明主,就轉頭襄助了七公主。

這才有了今夜之事。

宗政慈見緋紅要起身,立即用膝蓋抵住她,氣息急促如星火,沙啞得厲害,「不行,現在我也十萬火急,你不能撂下我,我會壞的……」他抱怨著,「這群尼姑夜叉,自己晚上不睡,還要打擾別人不睡,這是甚麼道理?見不得情人親熱?」

緋紅短促笑了兩聲,「人家可不是什麼夜叉,那些帶發修行的女居士,個個都是天姿國色,縹緲出塵,你若是見她們一面,想必很快就把我拋之腦後了。」

宗政慈喉結滑動,「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嗎?」

不等緋紅回復,他將臉埋了下去,那顆朱紅淚痣幾乎跟她的皮膚融為一體,他含混著說,「你這個惡毒女人,都給我下了情蠱,等同斷了我的手足,我走都走不遠,你還怕我跟一個尼姑私奔了嗎?」

男女主打情罵俏。

系統咬牙切齒。

好在女主尚有幾分理智,「別撒嬌了,這一次還是留給我們的洞房花燭吧。」

宗政慈知道無法繼續,他惡狠狠咬了緋紅一口,才快速替她合攏衣裳。

帳內傳來一道女聲。

「都進來,讓我听听,那群不听話的家伙又干了什麼好事。」

眾人小心翼翼進去,發現里頭雖然凌亂,但還算正常,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宗政慈系著腰封,皮笑肉不笑望著他們。

眾人頭皮發麻。

謝新桃將事情說了一遍,「是龍章軍的營嘯!大約是半月前,飛毫城有了一些征兆!」

飛毫是八邊重鎮當中最不起眼的一邊,但它扼守著元魏的王城路線,想要長驅直入儀都,軍隊必經飛毫。

緋紅根據各方的情報,給捋了一遍。

大概就是慈悲庵為了給七公主做一個漂亮投名狀,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埋伏在飛毫城,她們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跟城中的富商達成了協議,在布施當中,隱約流傳出了緋紅迫害海市八大世家的丑聞。

傳說世家子弟但凡長得好看點的,都逃不出緋紅的魔掌,讓家主們老淚縱橫,白發人送黑發人。

而鎮守飛毫的軍隊,正是緋紅從原海市抽調過來的精銳。

如今他們入編為龍章軍,本就忐忑不已,又乍聞驚天真相,可不就軍心動蕩,引起營嘯了?

緋紅︰「孤睡遍了海市世家弟子?」

眾人瘋狂點頭,又瘋狂搖頭。

緋紅︰「孤還一夜御十二男?」

眾人正要瘋狂點頭搖頭,一看宗政慈那張面具,兩個眼窟窿幽幽的,他們當即吞下唾沫,看向腳尖。

謝新桃又被捅了一下。

她輕咳了聲,「都是些傳聞,做不得數。」

緋紅若有所思,「這傳聞我這麼猛,看來我改日……」

宗政慈掩住她的嘴,「你想都不要想!」

隨後他問謝新桃,「看你表情,龍章營嘯應是控制了吧?」

謝新桃回應,「據說當時全營狂叫,有數十人自相殘殺,血肉橫飛,好在國師當晚就趕到了飛毫,手執軍令,斬殺了罪魁禍首,遏制了事態,隨後國師又在燈火下,給八大世家的姚家寫信,說是恭賀他兒女成家……消息傳出後,龍章軍安然度過了這一晚。」

「這一晚?你是說,慈悲庵還有第二晚?」

宗政慈眯起了眼楮。

這群尼姑,可真會搞事。

謝新桃謹慎地說,「是的,第二晚,營嘯更加出乎意料,軍中流傳了一首童謠,說我含章只把海市當踏腳石,填了那元魏的死人坑!」

緋紅面色沒有波瀾,「所以這一次,死的人更多了?」

「一共有四百八十人,包括兩名副將,三名參將,五名守備……」

比起數萬士兵的安危,這些的確不算什麼。

眾人紛紛緩和下來,只是可惜了那些剛培養出來的高級將領。

「這麼說,慈悲庵編出一首莫須有的童謠,潑我髒水,就讓我五百士兵做了歌下亡魂?」緋紅的笑容愈發親切和煦,「這群尼姑是提前想見真佛了,是麼?」

系統連忙道,‘宿主,不可以沖動,她們投身佛門,的確有幾分功德……’

往常它是不會在意這些的,但傷害功德之人,會有損宿主的運道。

緋紅唇色浮著一層昏暗的火光。

瘋子怎麼會听得進這種不痛不癢的勸呢?她只知道,她上次放了對方一馬,但對方轉過頭來,反咬她一口。

「還是太仁慈了,總想對女子憐香惜玉一點,倒是忘了斬草除根,讓她們反過頭別我一刀。」

緋紅涼涼地說。

「我的心口,插了得償命呢。」

將領們心底一寒,不由得將求救的眼神投向宗政慈。

野男人,該你上了,魅惑君王,消除她的戾氣!

誰料他竟低下了頭,一副纏綿繾綣的模樣,卻在跟緋紅勾搭成奸,「你想怎麼做?殺人還是放火?我幫你呀!」

君王一言,定奪了慈悲庵的日後命運。

「孤要誅心!」

不出數日,慈悲庵被推到了風口浪尖,起因還是有人泄露,說是慈悲庵六根不淨,動了妄念,竟在皈依三寶的期間,與凡塵男子誕下子嗣,還抱養到身邊來,將母女關系化作師徒關系,借此來掩人耳目。

不僅如此,她們明面上扶持明君,卻總與梟雄霸主接觸,利用飄渺出塵的美色來達成目的。

謠言甚囂塵上,就連佛母跟神女都被人懷疑成母女。

「豈有此理!」

神女氣得打碎一只昂貴的茶盞。

「那宗政緋紅竟敢如此辱我慈悲觀音庵!」

佛母則是臉色發青。

不多時,窗邊扔進了一顆小石頭,還纏著紙條,她們展開一看。

‘妄稱天命,不自量力。’

慈悲庵眾女商議之後,決定迎難而上,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天下誰主宰都行,就是不能落入宗政緋紅的手中!

于是她們從飛毫轉到了垂露,打算奪取緋紅四章軍之一的軍心!

然而這次還沒發動,她們等來了毀滅性的打擊,數名慈悲觀音庵的女弟子不敵誘惑,出入豪商巨賈的門庭,還有了夫妻之實,被人當場撞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佛母頭暈目眩,身體一陣發寒。

完了。

百年清譽,毀于一旦。

那些女弟子哭著喊,自己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受了那豪商們金山銀山的引誘,她們願意接受懲罰,回頭是岸。

「回頭不了!」

佛母淒涼道。

「魔頭無孔不入,已經蠶食我們了!」

慈悲觀音庵爆出驚天污點,難以洗月兌,從中原九州的五大勢力迅速落敗,什麼輔佐明君,拯救眾生于水火,也成了一句笑談。

對此,那位三公主平靜道,「出家人就好好做出家人,還未修煉到家,做甚麼眾生皆醉我獨醒的模樣?這次是諸國之爭,亦是我定鼎之戰,不經我同意,任何勢力摻和進來,下場你們自負。」

這也許是最猖狂的主帥,她一句話就得罪了中原九州所有的江湖勢力。

與此同時,四章軍高歌猛進,一舉奪下了鎮南、鎮東。

至此八邊重鎮,改換新主,正式為緋紅所用。

宗政慈趴在她肩頭,「如何,我教他們的奇襲,還不錯罷?」

緋紅回吻他,「當賞!」

緋紅這一頭豺狼破了慈悲庵的清高之後,幾乎不耐煩掩飾自己的野心了,她號召諸國,共同誅魏,並在藏月浦發起了諸國會盟。

共有九大國主到場,十六諸侯隨行,更有無數小國代表,中原九州的,除了元魏御下屬國,盡數到齊。

便見烈日晴空之下,群龍盤踞,梟雄威赫,而三公主是當中唯一的女性君王,她一身莊重玄服,偏偏開著襟口,敞著一截頸骨,胸前貼著金粉翠羽,好似臥著一頭栩栩如生的金珠翡翠鳥,她輕搖著扇,說了兩句——

「除孤之外,誰人敢稱天子?」

「稱了孤就滅他的國,睡他的榻,搶他的女人。」

男人們鴉雀無聲。

那場面讓史官們永生難忘。

為了阻止這一次諸國會盟,元魏派出了無數人馬,但都折在緋紅的微音軍之下,斥候更難逃生天,全部被斬殺。

消息傳到元魏,朝臣們才終于感到三分緊迫的危機,七公主的眉頭也微微鎖起。

但第二個壞消息接踵而至。

——緋紅公開元魏朝臣的把柄。

朝野當即震動。

七公主霍然站起,近乎失聲,「她怎麼可以這樣?!」

小王爺就在她的身邊,神態也沒有一開始的天真活潑,他像一尊冰冷的雕像,「她怎麼不可以?你能鼓動慈悲庵,她也能泄出你手中的情報,讓朝臣猜忌怨恨,更讓你無兵可用。你不是她的對手。」

七公主又慢慢恢復了回來,「未到最後,誰知道會是如何?」

此時七公主派出的潛伏最深的暗樁回來了,面帶恐懼。

「三公主又開始血洗親信……我是最後一個逃出來的……」

兄妹倆都是一驚。

「為何會發生這種事?她雖然疑心病重,但對親信很少下手。」

暗樁遲疑道,「我也不知道,三公主好像在隱藏一個秘密,很重要的秘密……」

她還需要隱藏秘密?

七公主驟然不安了起來。

根據她對宗政緋紅的理解,她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人物,她還需要隱藏什麼秘密?

是她的軟肋麼?

關于這個重要的秘密,七公主整整想了半年。

而在這半年內,在諸隊的圍攻下,元魏節節敗退,接連丟了金絨州、銀蟾州、白隻州,布局者就像是早就知道了元魏方方面面的弱點,布下了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七公主算計人心,通曉朝廷詭局,卻對敵人強大的軍事天賦無能為力。

直到大軍壓境。

七公主親自站在城樓,與她的宿敵遙遙相對,然而六軍陣前,她看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

一襲銀光凜冽的將軍甲。

將領們恐懼難言,「監國大人,那就是鬼面將軍!就是他,殺我魏軍千萬——」

「不可能!」

七公主尖利打斷他,身體搖搖欲墜。

魏殊恩不應該憎恨三公主嗎?為什麼會毫無芥蒂做她的將軍?

她明明在情蠱里做了手腳!

宗政慈眼力好,他看見高樓上監國公主的失態,就撫著面具,笑吟吟對緋紅道,「你今日給我選的面具,是不是太嚇人了?怎麼說也是大婚當日,得喜慶一些。」

緋紅意味深長一笑。

「無妨,這樣正好。」

她牽拉韁繩,與他靠得更近,耳語在低聲蠱惑。

「去!破開這扇城門,以元魏宗族之血,祭祀我含章英靈,更見證你我天地大婚!」

「宗政慈,助我報仇,我就是你的了。」

鬼面將軍斜睨一眼,「還用你說?這儀都,今日我就染紅它,送給你!」

滴!

系統小助手播報。

[您選擇了d選項,江山永固,美麗的魔鬼,您是否再次確認?]

緋紅愉悅地眯眼起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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