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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全族被滅文女主角(18)

緋紅在天尺澤泡了兩個時辰, 總算游到了岸邊。

她雙手一撐,爬上了最近的礁石,隨後, 她伸出一只腳, 快準狠踩在一顆漆黑頭顱上。

魏殊恩︰「……」

緋紅的體力消耗劇烈,胸脯起伏,輕微喘著, 嘴里還含著一兩縷烏黑發絲,如同引誘漁人的海妖,但她的動作一點兒也不嫵媚, 腳心拆著魏殊恩的臉跟肩膀,直把對方踹了回去, 泛起一片水花。魏殊恩又換了個地方靠岸, 無一例外被緋紅踹翻。

他冒出了個半身, 順便把踩臉的腳抬到肩膀上, 「還請女王高抬貴腳,放奴一馬。」

緋紅雙手支在岩石上, 似笑非笑, 「現在是女王了?」

魏殊恩的臉龐被海水泡得發白,唯有一點唇色不褪, 殷紅得惹眼, 「當然——」

他忽然暴起,馱著緋紅的腳踝, 躥上了岩石。

「嗯……」

魏殊恩氣息不穩, 單手撐在石塊上緩了一下。

濕灕灕的烏發之下,女王被他困在胸膛,那搭在他肩上的腳踝也隨之滑落, 她自然且嫻熟勾住他的腰身。倆人衣衫濕透,彌漫著一股咸腥的海水氣味,又被猛烈的日光蒸發,他整個後背都是又熱又疼,傷口崩裂之後,就像是爬上了一窩螞蟻,咬得發麻。

「瞧夠了沒?」

緋紅用膝蓋頂他,「狗奴。」

魏殊恩一個松手,整個人如山岳壓了下去,嘴里還柔弱無比地嚷著,「奴不行了,奴暈了……」

緋紅檸了他翹臀一把。

沒用。

于是她模向自己的腰,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那寒意抵著小月復,他一骨碌翻了身,還將緋紅扶了起來,整個過程餃接自然,「此地酷熱,不宜久留,奴扶您去陰涼的地方歇著。」

不消一會兒,岸邊架起樹枝細架,簇火燃起,兩條小魚隨之翻滾。

外衣早就鋪開,曬在了一旁的樹樁上。

緋紅穿了一件金線抹胸跟褻褲,皮膚是蜜色的,仿佛鍍著一層烏油,而魏殊恩比她可克制多了,里外穿得齊整,就月兌了一件外袍跟一對靴子,任憑自己被濕熱悶得發暈,也絕對不在野外果身。

緋紅斜了他一眼,「裝得跟貞潔烈男似的。」

貞潔烈男翻著烤魚,聲音沉穩,「奴是您的人,可不得把自己包裹得嚴實一點?萬一被別人佔了便宜,您就虧了。」雖然他跟緋紅經常在外頭放浪形骸,但骨子里那一絲的矜持莊重猶在,他偶爾也會撿起自己的操守,裝得像個正經端莊的公子。

緋紅嘖了聲,「一股子唱戲的味道。」

魏殊恩︰「……」

他淪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怪誰?

魏殊恩拆了樹枝,故意遞上熟魚,燙了一下緋紅的嘴唇,听到對方叫了,他這才裝模作樣用手扇風,「都是魚不好,都烤熟了,還唱什麼大戲呢。」

這指桑罵槐的,緋紅笑著踹他心窩一腳。

「滾!」

那腳掌放在石頭上,也被燙得發熱,魏殊恩模了一下緋紅的腳心,就往懷里揣。他的體質特殊,冬暖夏涼,越是燥熱的天氣,越是靜得下來,因此緋紅被他攏住了腳心一瞬,就微涼得舒適。

他拆解了魚肉,一小塊一小塊放到葉片上,待肉塊稍涼,才遞到緋紅唇邊。

這些活兒魏殊恩原先也是不會的,但伺候得多了,他又是耳聰目明的,琢磨得更加精細,手段也愈發老辣。

魏殊恩問,「您什麼打算?」

他原本想要趁亂離開,或是跳進海里,不知所蹤,誰知道她也跟著跳下來了,這下魏殊恩又走不月兌了。

真是個麻煩。

他這麼想著,又見她嘴唇裂開了一道血絲,抬手踫了踫。

「怎麼傷了這麼一條大口子?」

魏殊恩連那一條千辛萬苦抓來的魚也不吃了,他赤著雙足,饑腸轆轆,在邊上采摘草藥。

緋紅支著腮看他。

魏殊恩隨意扎起一束黑色馬尾,那顆馳魂奪魄的淚痣點綴在眼尾,隨著他的低頭,被一叢叢斑斕野花淹沒。

沒了帝王的權勢加身,他也像是從枷鎖中月兌離出來,峻麗輕靈得像是鄰家少年,舉手投足還泛著一點辛辣的腥氣,他將草藥放在嘴里嚼碎,再涂到緋紅的唇上,眉梢眼角晃過得意的笑影。

也許是仗著緋紅沒有私軍在手,魏殊恩的惡劣本性逐漸顯露。

「我年歲應當是比你大的,叫一聲哥哥,不過分罷?」

「我這胳膊又是劈柴又是搬石頭,已經累得干不動活了,除非有人叫我哥哥。」

「叫哥哥,今晚讓你睡洞里頭,一點風都吹不著。」

「大哥哥。」

魏殊恩正彎著腰,鋪著干草,冷不防听見她那一聲,雙膝軟得跪了下去,臉也貼在了草梢上。

年輕男人就那樣撅著,不可置信看她。

「叫我什麼?」

緋紅將曬干的外袍收了進來,正束著金泥蹀躞帶,含笑道,「大哥哥。」

系統一陣窒息。

它見慣了緋紅強勢鎮壓的姿態,突然冒出這麼柔軟一句,把它嚇得不輕。

顯然,她的男奴也陷在了這一句離譜的稱呼里,久久無法自拔。

魏殊恩直起了腰,發現他的確生得比她高大,手長,腿也長,他的力勁也是遠超于常人的,騎馬狩獵不在話下,大概是這些時日,他習慣被對方壓迫,竟然忽略了她稍顯稚女敕的年齡,他年長于她,身量也凌駕于她之上。

若她不是龍荒女王,手握重兵權勢,她怎麼能壓得他一頭?

現在,他們在一處山洞里,沒有美酒佳肴,亦沒有爾虞我詐,像一對被追殺之後只能互相依偎的落難鴛鴦。

魏殊恩不禁走近她,像是著了魔,手指嵌入她的蹀躞帶里,「再喚。」

龍荒女王權欲燻心,巧言令色,每一個經過她唇舌的字,魏殊恩都要抽絲剝繭,猜測里面的真正含義。唯獨這個滿含眷戀的稱呼,他沒听過。

像是認識了很久。

緋紅說,「不喚。」

他就去吻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頸,「再叫一聲大哥哥,我給你做牛做馬。」

他也不知是哪里漲破的春水,听見她叫大哥哥,就升起了一中隱秘的歡喜,好像雀兒歸籠,落日歸天。

緋紅就笑,「你本該給我做牛做馬的。」

「不一樣的。」

魏殊恩眼底勾纏絲光,「被迫做牛做馬,跟心甘情願做牛做馬,滋味是不一樣的。」

緋紅就問怎麼不一樣了呢?

魏殊恩把她撈進自己的腿,「那你叫一聲,不就知道了?」

她就伏在他耳邊,又喚了一聲大哥哥。

很熟悉,很歡喜。

這個夜晚,魏殊恩使出了渾身解數來討緋紅歡心,竟然創造了一句髒話不罵的新紀錄。

魏殊恩把人捧在胸前,睡得半夢半醒,思緒如雲水般蕩開,隱約好像夢見了一面莊嚴肅穆的寺廟白牆,分明是戒律之地,卻飄下了粉女敕的桃花,紛紛揚揚,似雪般落了一地。

少年倚刀而坐,腿邊卷著一條織錦披帛,露出兩條小粉藕般的胳膊,少女趴著他腿間熟睡,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痕,裙褶的柿蒂花又如流焰泛開。

他看見少年低下頭,手指卷走了那淚珠,放在唇間輕嘗。

那少年自言自語地說,「他們這般欺負我的小哭包,都是壞胚子,那就一個不留好了。」

少年眸如春火燃遍,心里盤結的,卻是惡鬼的歹毒。

——這世上只有我能欺負你。

旁的,觸逆鱗,即死。

數日之後,兩人走出了荒莽,來到了海市的一處偏僻小鎮。緋紅走得並不急,海市常年與世隔絕,她搜羅的情報並不多,這次故意落水,也是想要月兌離海市使臣的監視,親自來探查一番。

而魏殊恩自那一句大哥哥之後,好似打通了什麼任督二脈,以年長哥哥自居,還照顧起了緋紅的衣食住行。

于是就呈現了這樣的情形——

緋紅混入世家大族時,魏殊恩正在成衣鋪挑選她的冬裝。

緋紅結交權貴子弟時,魏殊恩已經跟四鄰建立起了良好的邦交,還學會了腌制咸菜。

緋紅借著自己的暗線,跟長公主取得密信時,魏殊恩手指靈巧,混在一群婦女當中,編起了百病節里的花燈,他學得又快又好,轉眼間花燈成了形,是一盞精巧活潑的柿子燈籠。

系統︰‘……’

該說是男主嗎?這賢妻良母的勁兒真是令人害怕!

緋紅跟魏殊恩說,「今日百病節,我與長公主約見,你要謹慎注意周邊的動向,發現異常,立即提醒我!」

魏殊恩道,「沒問題,這襪子穿得可還暖和?大哥哥織的,這海市的花樣可真不少,我學了很多。」

「很好。」

緋紅敷衍他,又仿佛想到了什麼,「近日來你在周邊可發現了什麼可疑人物?」

經過數個月的深入敵營,他們現在已經在海市的王城之中了,離權力命脈也不過是一牆之隔。

魏殊恩想了想,回答說,「東邊的陳夫人很喜歡我,想要為她的女兒招婿,我沒有同意。西邊的趙夫人也很喜歡我,想要我做她的情郎,她開價不夠你高,我拒絕了她,並讓她不要吃我這塊天鵝肉,我貴,她吃不起。南邊的錢小姐……」

緋紅深吸一口氣,「我說的是可疑人物。」

魏殊恩看她,「這些女人不單覬覦我,還覬覦你,我覺得非常可疑,你要上心點。」

「……」

緋紅不欲與他糾纏,披起貂裘出門,臨行前,她被人勾住了手腕。

一盞流麗的柿子燈遞了過來。

「暗號?」

「不是。」

他俯身過來,吻在她睫根上。

「告訴他們,你百病不侵,也是有主的。」

作者有話要說︰  頻道不同,怎麼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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