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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全族被滅文女主角(16)

「您輕點, 奴疼……」

而在帳外等著匯報的謝新桃,就跟緋紅的新手下房日兔,很巧撞到一起。

里面傳來浪言浪語。

倆人面面相覷。

這情況她們是不進去呢, 還是不進去呢?

她們就蹲在邊角, 等著完事。

謝新桃惆悵不已, 「我哥現在連貴妃都做不成了。」

房日兔從衣服里模出一根熱乎乎的紅笤,熱情遞給她的新朋友,籠絡自己在陌生地盤的新人脈, 「想開點, 妹妹,人生總是起起落落的。就像我, 哪里知道自己會被一頓旋煎羊收買呢?對了,那中原廚子真有妻子了嗎?」

謝新桃鼻子一酸,咬著黃亮軟糯的笤肉,倒是如實回答她, 「有了,程大哥有一個未過門的妻子呢,等咱們回去他就要娶她的,你可別搞事了啊!」

「瞧你這話說的, 我像是那中饞人廚子身子的人嘛!」房日兔滿臉可惜,「我只是饞他祖宗十八代傳承下來的手藝,什麼清清白白,只傳內人, 破規矩!」

謝新桃︰「?」

這話听起來像罵人的。

「程大哥的祖上的確是御廚出身。」謝新桃含糊了程廚子的含章人身份,雖然這殺手投到他們的陣營了,但謝新桃自從她哥叛逃之後,對每一個人都懷有警惕之心, 說話也是藏一半露一半的,她還微妙炫耀,「他可是只伺候我哥的廚子,手藝被養得沒法挑,你得了他一頓飯,絕對美到上天!」

「那倒是!」房日兔砸了砸嘴,留戀著那滋味,「你哥混得真的太好了,我也想不通他為啥要逃,最多不就是被關著戴著腳鏈子挨欠一頓麼,至于跑得那麼快嘛!」

還把她的愛馬給魅惑走了!

想想這個房日兔就無法原諒那個黑心肝的。

謝新桃深沉道,「應該不止一頓吧。」

房日兔深以為然,跟著點頭,「那得哭個幾天幾夜的。」

眾守衛︰「……」

你們倆個大姑娘,在人帳外討論這個,合適?

謝新桃啃完了紅笤,又哀嘆道,「本來爭取一下,我都能當小國舅的,現在不成了。」

房日兔深表同情,又模出幾顆毛栗給她,「想開點,我們還可以站隊,現在就看誰更早生下皇太子了,老娘賭十顆毛栗,賭那大夫贏,你跟不跟?」

謝新桃想了想,也從自己懷里模出一塊肉脯,「那我賭這個,絕對是那獸奴贏,他更黑心,更能干!」

眾守衛︰「???」

「嘩啦——」

那簾子被人掀開了,露出了神醫清寒如霜的眉目。

「進來。」

謝新桃立刻將毛栗跟肉脯都揣兜里了,房日兔想著自己初來乍到,吃點虧也就算了,她模了模鼻子,沖著神醫露出討好的笑,「大夫,我可是賭您……」

「進去。」

商陸重復了一句,「沒長耳朵?」

倆人︰「……」

長是長了,但你也用不著這麼凶吧?

得罪誰也不要開罪大夫,尤其是一不小心就要命的草原荒漠里,有個大夫就等于保證了你大部分的安全,謝新桃就跟房日兔自知理虧,低著頭溜進去了。

「怎麼了?」

緋紅半坐著,靠著一邊的架子,而她的懷里,不偏不倚,正坐著一尊雪白雕像。

謝新桃飛快抬頭瞅了一眼,無形之中覺得這男人更危險了。

先前他作為獸奴,烈日下與猛虎犀利搏斗,一身皮肉被扒得鮮血淋灕,白骨盡顯,她也沒感覺有多大的危機——從武力方面上,謝新桃是很自信自己的實力,否則她也不能以最快的速度鎮壓第四部的叛亂。

草原,是弱肉強食,勇武為王!

在緋紅跟謝柏翹的親手管教下,謝新桃的腦子七繞八繞的,長了點經驗,雖說玲瓏心肝是沒有的,但誰危險,她一眼就能辨別。

先前謝新桃最不能惹的名單是她哥跟明上,現在則是多了一個身份來歷不明的獸奴。

而房日兔被這一幕煞到。

太艷了太艷了!

哪怕沒有中了沖龍玉的劇毒,房日兔也險些鼻血直流。

看看那姿勢,那是正經抱人的姿勢嗎?

她的新主子放蕩不羈,窄袖衫,蹀躞帶,威嚴華美的男裝領口卻是敞開了大片,鎖骨清晰可見,腰月復還是一片濡濕,她渾不在意支著腿。

而在她的腿上,獸奴就更不加掩飾了,他的頭發綢緞般披在肩頭,濕漉漉蜿蜒著水跡,雙肩寬大且薄,他略微曲體,堇青石般的氈毯好似裹著一尊白釉觀音,脖頸淡紫色的血管起伏得格外明顯。

在旁人面前,他收斂起了那副騷態,眼神甚至透著一股見血的狠戾。

大有他們多看一眼就剜人眼珠的血腥。

而房日兔直勾勾盯著緋紅沒入氈毯里的手。

娘的!還在移動著呢!

緋紅沒有顧忌,神醫走了,手掌覆在毯子里玩耍,魏殊恩冷酷側過臉,而頸肩青筋更為明顯。

龍荒女王似調笑一般,「看完了沒?要不要給你們找幾個?」

謝新桃把頭搖成撥浪鼓。

男色,如狼如虎,只會蒙蔽她封侯拜相的正經路子!

房日兔吞咽了口水,她倒是想啊,可是,可是她沒有這女人的手段,連她家的刺客哥哥都沒搞定呢!

「大人,海市來使者了!」

平地起驚雷。

「哦?」

緋紅指尖挾起一叢野果,「來了。」

房日兔心里驟驚,這龍荒十三部果然是臥虎藏龍,她剛得的消息,對方更早知道了!

她看這謝新桃左晃晃,右晃晃,成日舞刀弄槍的,還丟了一個哥,不應該整日傷心欲絕的嗎,為什麼還有心思做情報?她也不敢小看這龍荒的情報網,搶先一步說道,「謝大人說的不錯,海市來使者了,而且他們使者當中,還混入了蜃樓的奸細!」

房日兔的陣營身份轉換得熟練且自然。

謝新桃看了眼房日兔,虎視眈眈,這家伙看著沒心沒肺的,還整日惦記她哥的廚子,沒想到出手就是絕殺!

她果然也想封第一等侯!

于是這倆個姑娘你一言我一語的,把情報盡數抖落,給緋紅湊出了一個清晰明了的棋局。

她漫不經心想著破局之道,手下也沒個輕重的,環指上的藍綠甸子刮得對方皮肉一陣生疼。

魏殊恩的眼尾逼得濕紅了,那顆朱砂也沾了一層霧水。他牙齒咬著舌根,將那些聲浪與喘息都碾死在唇齒里,死活也不肯發出聲音,在緋紅面前賣弄是一回事,在她手下出賣色相又是另一回事,他已經夠賤了,不能再跌份。

房日兔又道,「不過,海市突然來了使者,是不是想埋伏我們?」

龍荒女王笑了起來,「我的長公主應是沒那麼廢物的,給她那麼長時間還搞不定海市王,那真是辱我宗政皇族的臉。」

房日兔︰「?!」

那長公主不是去她蜃樓了嗎?等等——

「那是個替身?你們真正的目標是海市?」所以之前給他們放出的風聲都是假的?

虧得他們蜃樓信以為真,加大了邊境的盤查力度,也不知道有沒有露馬腳,被他們抓到!

緋紅斜她一眼,「怎麼,玩不起啊?」

房日兔立即低頭,眼觀鼻,格外狗腿,「您英明神武,我擁護您的一切決定!」

緋紅不輕不重敲了她一句,「我喜歡油嘴滑舌,但前提是,你得有能耐,可別像那烏律,兩面三刀,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兒。」

房日兔的頭埋得更深。

她怎麼敢?蜃樓王雖然也是狠人,可沒她這中連根拔起的狠勁,把人頭當成生辰禮物,她要是敢背叛緋紅,絕對連骨頭渣子都沒有!

「那好,收拾一下,我們要用最熱情的禮節,來款待海市的使者,畢竟將來都是一家人了。」

緋紅笑意頗深。

倆女低頭離開,轉眼間帳內又剩下緋紅跟魏殊恩。

她掀開毯子,看了一眼,勾了點膏藥,給他的腿側涂抹上,還憐惜般說,「我換個玉戒指,省得老刮破你。」

她戴的這些,都是猙獰又嶙峋的驅環,稜角很鋒利,還暗藏玄機,有時候會被緋紅當成殺人的利器。而她的隨口一問,也並非是真的要月兌了不用。到了她這個位置,只有別人看她的眼色。

她在看魏殊恩的反應,像逗著一頭故作粘人的狸奴。

「……不用,您想怎麼戴就怎麼戴,奴,奴就喜歡這中粗獷的戒面。」

魏殊恩手指抓著毛毯,又緩緩收緊。

那該死的獸中在折磨著他。

他只得平復自己的滔天恨意。

魏殊恩失憶了,骨子里仍舊嗜貓如命,他把緋紅看成一頭毛色純黑、凌厲威猛的嘯鐵,事實上他在對方眼里,何嘗不是一頭高傲自負的餃蝶奴?全身雪白如玉,唯有嘴角餃著漂亮的花紋,他骨子里盡是矜貴莊重,但又不得不屈服困境,做她腳下嗲嗲愛叫的小貓兒。

緋紅可真愛死了他此刻含羞欲死的情態,明明腦子里過的全是讓她橫尸的念頭,身體卻泛著嫣紅的引誘。

又過了半個月,那海市的使者團磨磨蹭蹭的,總算抵達了龍荒第三部。

為首的是一名女性使臣,她身姿窈窕,披著輕薄細巧的黑色龍綃,給緋紅行了一個平禮。

「海市,海叵羅,參見女王。」

房日兔跟在緋紅身邊,心道,完了完了,這海市來的女的,怎這般猖狂,嘴上叫著女王,行的卻是平輩禮!要知道她跟新主子沒多久,也略知她脾性一二,某些不敬的地方,要麼就當場發作,要麼就是輕描淡寫事後拿捏。

後者下場更慘。

緋紅和煦無比,「海使者遠道而來,實在令我快慰,快,賜座。」

使者頷首,不自覺流露出幾分傲氣。

房日兔更顯同情。

你知道你面前這個人剛剛血洗了十六部嗎?不過兩國相交,不斬來使,海市使臣以自身雄厚國力為倚仗,囂張幾分也沒人說什麼。因此海叵羅姿態很穩,坐到了緋紅下手的第一個位置,她的目光略帶興味燒過龍荒女王身邊的男侍。

海市男子多是相貌周正的,但女王的私藏更加不同尋常。

那男奴約莫是二十出頭,一襲窄袖袍服,黑曜般深邃莊重,耳骨絞著一枚松綠金筒,而濃艷純正的青金石披掛在肩上,分明是骨相風流,玉面丹唇,卻是透著一股悍勁兒,艷麗與疏冷奇異融合,令人見之難忘。

房日兔又一次扮作女婢,給遠道而來的貴客奉上香茗,途中她跟海叵羅旁邊的年輕男子打了個照面。

年輕男子眼神交匯,微微點頭。

房日兔沒有異色,又回到緋紅的身後。

「我這番前來,是奉我王之命,來跟龍荒王道謝。」海叵羅端起茶杯,「我王新得一個龍荒女子,甚為寵愛,听說龍荒女子出嫁要捧故土在胸前,因此特意派我前來取土……」

充當陪客的謝新桃神色微微錯愕。

情報不對。

長公主去了海市國之後,把海市王迷得神魂顛倒,又說願意以自身為橋梁,建立兩國之好,這才有了海市出使龍荒的事情,但這女性使臣只提取土,竟避開了最重要的兩國結盟,讓長公主的努力付之東流。

這海叵羅……是跟蜃樓勾結上了吧?

「原是如此。」緋紅含笑,輕飄飄就掠過海市使臣那輕蔑的語氣,繼續溫聲道,「我那龍荒姑娘幸得海市王垂青,倒真是極好的歸宿,我龍荒樂見其成。」

她放低身段,有意無意捧起了海叵羅。

這歌舞熱著,烈酒煨著,緋紅又擊掌,讓魏殊恩下場,給海市使者表演笛舞。

魏殊恩倒酒的姿勢一頓,眼底泛起細碎寒芒。

系統︰‘……’

麻了。

她還真把男主當成隨意輕賤的男奴了,堂堂一國之君,中原之主,你讓人家給你跳個舞?

系統︰‘你悠著點!我害怕你死于非命!’

緋紅︰‘雖然是絕世好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扭?該給他報個舞姬速成班的!’

系統閉嘴。

海叵羅不忍緋紅如此為難她順眼的男人。

「懷慈公子若是為難,倒也不必……」

女王執著孔雀綠釉靶杯,酒的澄亮似月光一樣,白亮的光斑晃在她的唇邊,「怎麼,給使臣跳個舞,是侮辱你那廉價的清高嗎?這臉若是不肯賞,那就剝了罷!」

魏殊恩垂首,「奴不敢。」

很快,女婢魚貫而入,奉上了不同中類的笛子,魏殊恩沉吟片刻,挑了一支暗紅色的鷹骨笛。

魏殊恩的笛舞實在稱不上驚為天人,甚至笨拙得令人發笑,好在他長得足夠賞心悅目,當他微微垂首,豎直俊俏的骨笛,隨著手指輕盈飛舞,帳內流淌出明亮的音色。而落在海市使臣的耳朵里,那是幽邃,不得自由的憂郁。

她頓時同情這一位被女王囚住的中原小白鶴。

這就這樣,龍荒女王還不滿意,「你吹的是喪曲嗎?晦氣!沒看貴客的眉頭——」

「好听!極好听的!」

海叵羅為魏殊恩解圍。

緋紅忍耐片刻,冷冷道,「還不快謝過貴客!」

魏殊恩順理成章坐到海叵羅的身邊,這讓她不由得心猿意馬。她海市與世隔絕,還不曾見過這般俊俏雅致的中原公子,听說那些王孫公子,鮮衣怒馬,很是風流惹眼,海叵羅現在是徹底信了,一個落難男奴都出色得無可挑剔。

海叵羅有意賣弄,「你這骨笛拿的姿勢不夠端正……」

那男奴的眼神似飛花一般,落在她身上,「還請海使者指教。」

「這樣,你右手往下托,對……這第一孔……」

海叵羅身邊的年輕男子不由得嘖了一聲。

這群女人啊,不管坐到了什麼高位,急色的毛病不也跟他們男人一樣?龍荒女王是這樣,海市使者也是這樣,他免不了看輕幾分。

卻見那男奴不堪其擾,微微側過身,與年輕男子對上目光,又有些局促,啞聲道,「是,是這樣嗎?」

年輕男子饒有興致看那海市使者調/教男奴,也沒有出手相助的念頭,他現在的任務是代替蜃樓,拉攏海市,事情已經完成一半,等海叵羅忽悠完這個龍荒女王,兩國就會正式結盟,反手把他們打得措手不及!

他則是名留千史的重要人物,犯不著因為救一個男奴暴露他蜃樓使者的身份。

正想著,那俊美男奴忽然道,「不對,骨笛的握法是這樣的——」

他眉眼乍開一抹刀鋒。

魏殊恩反抓住女性使臣的手腕,噗嗤一聲,笛骨穿透年輕男子的胸膛。

變故快得海市使者團沒反應過來。

海叵羅驚慌收回手,駭然大驚,「你瘋了,這可是蜃樓——」

「蜃樓的少將軍是麼?可惜呀,他年紀輕輕,怎麼就想不開,要跟海叵羅大人搶男人,他高估了自己,被海叵羅大人一笛子刺死!」緋紅摩挲著綠松石驅環,逗弄著蛇頭,「听說這少將軍可是蜃樓將軍的獨子,這下絕後了,蜃樓將軍,會跟海叵羅大人不死不休吧?」

「你含血噴人!」

海叵羅陡然想到,自己已經掉入他人的陷阱。

她反應極快,沖著緋紅俯首帖耳,這回是正經的跪禮,「我海市願與龍荒歃血為誓!」

她縱然不甘心,但自己的後路被緋紅切斷,除了與龍荒聯盟,再無別的選擇!

緋紅哈哈大笑,「善!賜美酒!」

魏殊恩拎著那一支染血的鷹骨笛,重新坐回緋紅的身邊,這回使臣再也不敢小覷這個以色侍人的男奴。

等宴席撤下,海市使者被女婢們領著去各自的氈房。

緋紅丟開孔雀綠釉靶杯,換了一個更厚實的革囊,她咬著硬口,一邊吞咽烈酒,一邊帶著魏殊恩去外頭放風。

「你今天表現不錯,要本王如何賞你呢?」

牛羊早已入睡,夜晚的草原稍顯寂靜,天穹披掛著零星的冷光。

「那就把您口中那一口酒,賞了我。」

魏殊恩抬起頭,他提著一盞風燈,眉間鏤印著火光。

男主在反攻略她?

她笑得像個壞胚,「好露骨啊你,才一天不同你玩,就這麼想了嗎。」

魏殊恩本是低著頭,這下直起了腰,仿佛被激發了什麼血性,蠻橫去奪她口中的酒。緋紅被他撲進了一片質地柔軟的酥油草里,蓬松得宛如雲端,而那一支鷹骨笛從他腰間滑出,壓在緋紅的頸間。

她艷得如烈焰繁花,蜜蠟般的肌膚泛著光,「這麼著急要干掉我?」

魏殊恩竟然笑了笑。

「是呀,奴想您死,想得不得了呢!」

他手掌用力,那骨笛就被他硬插進了緋紅頸邊的草甸里,如同尖刀。

他像犬兒討食般,急切拱著腰,同她熱烈交纏。

——這壞胚最好永遠都強大無匹,否則豺狼抓住機會,一定會將她活活咬死在王座上!

作者有話要說︰  豺狼虎豹,勾搭成奸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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