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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合歡宗女主角(52)

「帝, 天帝緋紅——」

阿修羅王之一的覆戰猶豫著說,「她好像入魔了,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阿修羅帝神國有愛倚著須彌山上, 他姿態散漫,身披雪白帝服, 眼尾綴著一顆血紅淚痣,跟身旁猙獰如惡鬼的部下眷屬形成鮮明的反差。

帝斜睨了一眼眷屬,「怎麼, 你又怕我為她殉情?」

覆戰心道,可不是嗎。

他們阿修羅神國當中,男性修羅一律為惡鬼面目, 女性修羅則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偏偏男性新帝美貌異常, 這讓修羅們很懷疑新帝是為了日後勾引天帝緋紅,故意保留了一副風流書生的相貌。

覆戰原是截劍宗的宗主, 明面上帶領一宗討伐合歡宗, 實則是通過「全軍覆沒」隱瞞耳目, 從而墜入阿修羅道, 他入了神國之後,立刻被封為阿修羅王。當他們轉修阿修羅道, 其實已經算是半人半鬼了, 修羅們經歷過一段時期的割裂與混亂之後, 感情變得淡薄, 逐步走向了嗜戰的狂熱。

覆戰知道自己的情況, 但不知道阿修羅帝跟他是否一樣。

他跟天帝緋紅聯手渡過情劫, 又為她殉情, 要是天帝緋紅入魔, 他再舍身一次……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

「放心。」

阿修羅帝美色無邊,笑得馳魂奪魄。

「天帝有她的成算,我入魔了,她都不可能入魔,你都不知道她多狡猾,騙人騙心騙身,毫不手軟。」

覆戰欲言又止。

您這話說的,有點余情未了啊。

而阿修羅帝仿佛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指尖撫模著自己的帝服,語氣如常,「這身修羅帝服,是她親手為我穿上的,我要是敢月兌下它,想必她第一個就要親手宰了我。」開神國的那一刻,他要承認,他動搖了。

他不想失去她,不想失去那一段交纏的羈絆。

但她替他做了決定。

她不需要任何無用的、妨礙她登臨諸天的情愛。

阿修羅帝怔了一瞬,又笑著道,「她已經要到她想要的,我們修羅可不能拖人後腿,會讓人笑話的。」

覆戰神色茫然。

什麼叫要到想要的?你們這些聰明人說話都是這麼暗藏玄機的嗎?覆戰抓了抓腦袋,算了,十洲三島都被他們兩人玩得團團轉,誰知道這倆瘋子是怎麼做到「心有靈犀」的。

而阿修羅帝轉身下了須彌山,又降臨到高位天魔的碑林附近。

他笑眯眯地說,「天帝傷心了,我要遷怒了,你們小心點,會很疼。」

它們臉都綠了。

就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又兒戲荒唐的開戰理由!

這個男人是在侮辱它們六道天魔!

阿修羅帝帶領神國、王朝橫掃天上戰場的同時,合歡宗則是統御了八方宗門與世家,在地上圍剿落地的天魔。

最尷尬的要數藍家。

他們四處踫壁,沒有宗門願意跟他們結伴。

聚窟藍氏原本也是一個世家大族,但自從緋紅舍棄藍姓之後,他們怕跟合歡宗這等麻煩扯上關系,大肆撇清雙方關系,甚至發出了要嚴懲叛逆弟子的通緝令。後來合歡宗遭受打壓,藍家也沒少落井下石。

可誰知道,那是假象!

各大宗門世家都在背地里倒向合歡宗!只有他們聚窟藍家蒙在鼓里!

而這一戰,很多人都清楚,要是他們能擊退天魔,絕對會論功封賞,因此個個都沒空理會藍家的討好,血染兵器,奮勇殺敵,那驟然爆發的凶悍血性都把天魔嚇到了。

它們本以為自己圈養了這大周天界九千年,這些修士都沉浸在自己的太平盛世里,磨平稜角與心氣,在它們降臨之際,像不甘的羔羊一樣掙扎,然後在它們的手上絕望地斷氣!

原本就該是這樣的!

但事實是,上有阿修羅的無間神國,下有合歡宗的紅線情絲。

還有一個發瘋要它們下跪,不跪就要碎碑的天帝!

最讓六道天魔郁悶的是,敵方陣營的男女新帝一個比一個凶猛,而它們的始魔陛下又開始不靠譜了,拿著一副黃金四目面具,還跟天帝「玩」上了!

是的,它們是真的覺得始魔在「玩」。

看看他從剛才到現在,才殺了多少人?

他娘的才兩個!

跟母雞下蛋一天一個有什麼分別!

而它們天魔碑已經碎了上萬座了!

統帥如此不靠譜,六道天魔也很崩潰絕望,要不是打不過他,它們早就推翻始魔另擇新主了,可是始魔來歷神秘,化身萬千,它們每次篡位都是自取其辱,還成了對方試藥的對象,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

久而久之,六道天魔已經被始魔折騰得沒力氣了。

您愛養雞就養雞,愛種田就種田,我們來爭權稱霸,行了吧?

始魔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他性情不定,興趣又淡,對這些稱霸諸天、王圖霸業並不是很感興趣。

好在六道天魔當中誕生了六位魔主,肩負起了滅絕諸天的重任。六大魔主各自掌握一道,現在阿修羅道跟天神道的兩位魔主被阿修羅帝跟天帝緋紅搶了道,權柄暗淡,無比虛弱,跟風燭殘年的老人差不多,算是廢了。

幸而四大魔主還在,六道天魔才不至于徹底絕望。

掌握地獄道的地獄魔主語氣森冷,「放棄阿修羅魔,阿修羅帝已經掌控七分了,我們沒必要再對上他。」

至于為什麼不說天神道?

有天緋紅那個瘋子在,所有修了天神道的天魔都被她的權柄識海吞噬!

幾乎是全軍覆沒!

她如今的天帝威勢已經達到了巔峰,天上地下,除了他們的始魔,誰也制不住她!

餓鬼魔主則有些不甘心,「阿修羅的白骨魔軍可是我們的左膀右臂!真的就這樣放棄嗎?要不,要不我們派出天神道的神女?我把她留在我的籠子里,暫時還沒有被天帝的道場吞噬,想來是可以堅持一個晝夜的!只要神女能在這個晝夜魅惑到阿修羅帝,我們就還有勝算!」

「這能行嗎?」

「怎麼不能行?神女殿下可是同時魅惑了舊天帝跟舊阿修羅帝,一個剛入神國的阿修羅帝還拿不下嗎?阿修羅帝既然能為天帝殉情,神女只要裝成天帝,再做出大周天界淪喪的假象,神女愧疚自刎,阿修羅帝想必也會追隨!」

眾魔被餓鬼魔主說服了,表示同意。

「但這樣一來,神女……就要殉道了。」它們聲音低沉,「這新阿修羅帝原先是萬朝天子,陰陽大巫,最是敏銳,要是假裝自刎,恐怕瞞不過他。」

籠子里的神女蒙著金珠紫色面紗,轉眼間化成了緋紅的模樣,一顰一笑都是風情。

她折腰下拜。

「紅禪願為魔主解憂。」她眼波流轉,「若能為我天魔爭道,登臨諸天,紅禪一死又何妨!」

她與緋紅名字里都有一個紅字,然而現在天魔懼怕緋紅,眾生也愛慕緋紅,仿佛除了她這個「紅」,他人都要淪為陪襯。

作為神女,紅禪可不希望自己像修羅女、餓鬼女、地獄女那樣,只有丑陋的惡名,她要做就做紅顏禍水,讓萬世眾生都迷戀她紅禪,哪怕天魔都消亡了,她紅禪的禍水傳說卻會永遠流傳!

舊天帝跟死去的阿修羅帝都是她的裙下之臣,紅禪也有信心,俘虜新阿修羅帝!

這諸天,她要世人都記住她天魔紅禪,而不是天帝緋紅!

紅禪布下紅禪迷音,做出緋紅被始魔擊傷的假象,步步盛開紅蓮,走向了神國。

神國宮闕萬重,而阿修羅帝就在須彌山上,紅禪狠下了心,讓天魔將她重傷,她攏著破碎的衣裙,全身染血倒在了須彌山下。

「敗了……敗了……」

紅禪嘴角溢血,模樣淒美。

而阿修羅帝也從須彌山走出來,他一雙雪足縴塵不染,行走在白骨之上。

他來到紅禪的面前。

「怎麼回事?」

他問,溫柔中又帶著深情。

紅禪用著緋紅的模樣,模仿著她的語氣,急促地說,「始魔知道我的弱點了——」

「什麼弱點?」

紅禪咳出一口血,帶著一點無奈與寵溺,「我的弱點,是你啊,神國有愛。」

極輕的笑聲。

紅禪一驚。

阿修羅帝折著帝服,蹲在她的身邊,單手則是散漫支著一側的臉頰,「既然要裝她,怎麼不裝得像一點?她身上是有千步香,但你忘了,我跟天帝翻雲覆雨過,所以她也染上了我的降真香。另外,我的真名,不叫神國有愛呢。」

紅禪驟生寒意,她立即使用紅禪衣,想要來一出金蟬月兌殼。

而阿修羅帝早有準備,冰冷的手掌覆上她的雙眼。

紅蓮煉獄。

一枝枝紅蓮從紅禪的身體鑽出,轉眼將她吞噬。

阿修羅帝溫柔嘆息。

「本想留你一命,誘出其他魔主的,但是你裝誰不好,非要裝她。」

神國只消失了一瞬,又重新出現在天穹!

四大魔主神色駭然。

……神女失敗了!但這也太快了!那可是誘惑過舊天帝以及舊阿修羅帝的神女!

但她在阿修羅帝面前,卻不堪一擊!

「諸位,不能再拖延了。」

地獄魔主神色凝重,「這阿修羅帝是無敵的,沒有一絲弱點,對上他,我們只能折損強將!現在我們唯一的方法,就是放棄阿修羅道跟天神道,將他們剩余的四道弱者全部淘汰,如此一來,權柄就在我四道之間,任憑他們兩道無敵,只要始魔還在,我們就是最後贏家。」

其余魔主並不如他想得樂觀。

「始魔……能堅持住嗎?」

它們不是很信始魔的節操,這畢竟是個爭權爭到了一半去吃小雞蘑菇的家伙。

要不是他們六大魔主聯名勸誡,讓他在大周天界里應外合,配合著眾魔的行動,恐怕現在的始魔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里待著呢!

「始魔陛下應該明白,我們滅亡,他也存活不了多久。」地獄魔主聲音陰冷,「我們擺月兌不了他,他也別想擺月兌我們!」

天魔們接收到了魔主的命令,愈發凶猛地反撲。

「水姑娘,這群人間道天魔就由我們藍家處理吧!」

藍氏家主藍兆試圖跟緋紅的首徒水邊月搭話,後者眼皮都不撩一下,「不勞您出手了,我們自行解決,這天魔比通緝令好解決得多。」

藍兆面皮漲紅。

旁邊的人群默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解決一行天魔,鑽進法陣里恢復生機,沒想到會見到這打臉的一幕。

天帝緋紅以天為姓,而藍為棄姓,恐怕這一代的藍氏弟子,要敗在藍兆的手上了!

眾人紛紛傳音。

‘藍家這次真是血虧啊,要知道一個天帝之姓,那可是萬世銘記,一人得道,全家雞犬升天都不過分!’

‘誰讓他非要供著那個姑女乃女乃,反而驅逐了未來的天帝!’

‘主要是藍家的事做得絕,誆騙一個無辜少女取心頭血,那五大世家找上門來,還撒手不管,我要我也不要藍家!’

‘就是,說來說去,還是那個藍……呃,她叫什麼來著?’

眾修士搜腸刮肚,死活想不起那個名字。

殊不知,他們的一言一行,甚至是心聲,都被江遮勘破。

始魔江遮若有所思,強者永恆,弱者無名,那強者的心魔是不是最怕籍籍無名、碌碌平庸、直至被人永久遺忘呢?

江遮注視著緋紅,「我找到你的弱點了。」

眾生為之一驚。

而在緋紅面前,已經跪碎了成千上萬的天魔碑,殺氣沖天,她一雙果足沾著淤泥與鮮血,踩在碎裂的碑文之上。某一時刻,天帝緋紅緩緩抬眼,好像清醒了過來,眼楮里重新有了流動的光影。

「哦?本帝的弱點?」

「噗嗤!」

她話方落下的那一剎,腳下的石碑成了日晷,一支晷針突如其來刺穿她的胸脯。

溺水般沉重。

緋紅的眼前飛快掠過滄海桑田。

這一刻,她好像死在了日晷里,四面八方的呼喊涌來,她卻分不清是誰在哭。她依稀「看見」了一些人的逃亡,而她成了一具尸體,被一個月復部高高隆起的男人帶在身邊,他擦拭著她的尸身,抱著她說話。

「小十一要出來了,你說叫什麼名兒好呢?」

「小十一要過十歲生辰了,我給她刻了一個你,她好高興啊。」

「小十一拐了夫郎回來,可惜不能生……」

後來男人老了,長出了白發,他的動作遲緩了,但還是一復一日為她擦拭、保養尸身,不讓她腥臭腐爛。最後一日,他仿佛感覺大限將近,親自為她換上了一襲嫁衣,自己也是一身喜服躺在她身邊。

隨後就是女兒的哭喪。

棺木里是無盡的黑暗,白骨被蟲蟻腐蝕。

起先還有人喊著她的名字,之後越來越少,直到一切歸于平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被遺忘了。

「……唔!」

有蟲蟻咬了一口她的嘴。

腥的,熱的。

緋紅察覺異樣,立刻清醒,從日晷里月兌離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如金紙的臉龐,不知何時,昆山玉君來到她的身邊,而代價是——

他也被日晷針穿透了胸膛!

鮮血濕灕灕的,與她的混合在一起。

見她睜開了眼,江霽猛地咳出一口血,掌中妖刀掉落,隨即昏死在她胸前。緋紅這才發現,他將他脖頸、手腕、腳踝的經文塔都暴力拆了下來,鎮在她的身上,不讓她繼續沉湎在江遮為她所設的遺忘夢境中。

而他的雙手,皮肉都外翻扭曲,慘烈得令人頭皮發麻。

「啪!」

緋紅折碎了日晷針,日晷也化為粉末。

她單手抱住江霽,另一只手則是攝住了掌中妖刀,她微微一笑,「我也……找到你的弱點了,始魔陛下,不,心魔陛下。」

 嚓。

江遮面上的黃金四目面具當場碎裂,露出一張眾生異常熟悉的面孔。

不僅紅衣姑娘們愣了,六道天魔也愣了。

那張臉,赫然跟緋紅的一模一樣!

「怎麼回事?」

「天帝……其實是天魔?不對,是心魔?」

「我們都被騙了?」

有人目露驚恐。

就在緋紅叫破江遮真實身份的那一刻,天魔碑同樣顯露了真容,也是……十洲三島修士的臉!

眾生倒吸一口涼氣。

掌門根本不敢相信,跟他對陣的家伙,居然長得跟他毫無差別!

「你是誰?」

那掌門高深莫測,既然暴露了,它也不再隱藏,「我是你心魔,靈虛。」

靈虛一愣,狐疑不已,「我的心魔?」

掌門想了半天自己的心魔是什麼玩意兒,他實在想不出來,就問,「我的心魔是什麼?」

眾人都默了。

不愧能帶大九個混世小魔王的掌門,看看人家,還敢當著心魔的面問心魔是什麼。

掌門心魔傲然一笑,「你的心魔自然是……」

它感應掌門的心魔,那是一個紅色的光團,代表著沖動、易怒、煩躁。它露出微笑,仔細扒開,細細感應。

‘師祖千萬不要再生了!求求了!!!’

‘我靈虛的頭發還想多活幾年!小師叔們真的太難帶了!!!’

‘會死的!我靈虛真的被這群小鬼折磨死的!!!’

‘……’

掌門心魔陷入了至誕生以來最長久的沉默。

阿修羅帝眯起了眼,「千猜萬猜,就是沒猜到,六道天魔是眾生的心魔。」難怪上界的強者輕而易舉被六道天魔俘虜、鎮壓、囚禁,誰又能對自己的心魔防備呢?不過如此一來,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因為,緋紅還沒渡天神劫,她的心魔將會是天地最大的魔頭!

心魔江遮看著緋紅,她的一雙含情目被他演繹得淡冷如水。

「如何,這個結果,你是否滿意?」

心魔江遮淡淡道,「你們修士要做天地聖人,對心魔避之不及,想方設法舍棄我們,你們得到了平靜、安詳、圓滿,而給我們留下了仇恨、怨毒、悲苦、憎惡,你們醉在盛世太平,我們掙扎在地獄深淵,我們本為一體,這是否不公平?」

天地寂靜無比,連同瘋狂殺戮的阿修羅帝都沉寂了。

唯有一聲輕笑。

「說夠了?」緋紅握著血瀝瀝的妖刀,「哪來那麼多的廢話,成王敗寇,最是公平!我贏了,你們心魔就要乖乖做我至尊之途的踏腳石,你們贏了,踏著我的尸骨往上爬,通天大道,誰又攔著你!」

江遮罕見一愣。

他以為緋紅會說一些安撫、愧疚的話,卻沒想到她干脆利落以勝負決出輸贏。

仿佛心魔對她來說,不值一提。

也根本不會害怕心魔。

破空聲響起,妖刀橫在頸前。

「 !」

另一把妖刀則是架住了她的攻勢。

刀刃上顯露出兩張分毫不差的面孔,連眉間的血跡,臉上的傷口,都是沒有差別的。江遮一身白衣也換成了緋紅的紅衣,兩人正面硬抗,雪海翻飛,藕花凋零,幾個回合下來,眾人幾乎辨認不出誰是正主,誰是心魔。

「……這是兩個娘親?」

姑娘們目瞪口呆。

她們使出了各種手段,都無法分辨兩人的區別,唯一能確定的,是兩人打架都很狂,很狠,招招致命!

太上墟有三千仙山,被她們打落了二千八十九座!

掌門一看,就要昏迷。

那可是太上墟積攢了多年的家產,一朝之間就敗掉了!

而他的心魔則是變成了——

‘完了!這麼多家產都沒了!日後小師叔的嫁妝怎麼湊!還九份嫁妝啊!殺了我靈虛算了!’

這讓掌門心魔都受到了影響,不自覺心疼起那三千仙山來。

天崩地裂,江河斷流,無數的法相死了又生,生了又死。

還有余力觀戰的阿修羅帝微微皺眉。

這樣下去不行。

她雖然奪走了舊天帝以及四方大帝的權柄,但心魔復刻了她的一切,同樣也擁有這一份權柄!而且心魔最狡猾的一點是,他受到的傷害,將會原封不動還給緋紅,因此緋紅承受了兩份傷害!

「 ——」

兩人對撞,又倒飛出去,一個落入了藕花當中,一個則是折進了仙山中。

血肉潰爛,兩敗俱傷。

江遮躺在碎石當中,胸膛不斷起伏喘氣,一縷血順著他的額角滑落下來,他嘗到了一分濃烈的腥氣,他微微伸出舌尖,舌忝了一下。

這似乎比小雞炖蘑菇要好吃一些。

不是仇恨、怨毒、悲苦、憎惡,而是別的什麼。

他分辨不清。

因為他從未嘗過這種滋味。

那藕花叢中的人影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她明明比他傷得更重,卻還沖他笑了一下,「好不好玩?是不是比藏在天魔碑里快活多了?」

江遮很誠實,「是很快活。」

江遮看著她滿身纏滿的情絲,心想,她難怪能得眾生之愛,她總能恰到好處喚醒眾生的,包括心魔的。

他也撐著碎骨,搖搖擺擺站起。

兩方紅衣獵獵,都是極致的艷色。

江遮忽然說,「你是殺不死我的,因為我是你的心魔,而心魔無處不在,無法被消滅。如果你想獲勝,還有一個辦法,唯一的辦法——」他認真地提議,「與我合二為一,血肉相融,我即是你,你也是我。」

如果是她的話,他想,他可以跟她一起快活的。

緋紅要至尊權勢,而他不感興趣,正好可以全部給她,只要達成共識,雙方沒有任何利益沖突。

「跟你合二為一,血肉相融,我有什麼好處呢?」

緋紅抹去指月復的鮮血。

江遮偏頭想了一下。

「你抓雞,我種蘑菇,我給你做小雞炖蘑菇,雖然我吃吐了,但它之前的確很好吃。啊,我不能生,但你可以模我。我不是很懂這些,但我會讓你快活的,你喜歡這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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