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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合歡宗女主角(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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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蝶湖別墅開發項目有他舅舅的手筆, 作為內部人員,他費了一番力氣才追查到戶主。

闞定權很清楚,戚厭跟大小姐的關系絕不普通, 不管是因愛生恨還是與虎謀皮, 他都無所謂, 反正黑天鵝已被他馴服成情人,戚厭他無力回天。

「你還會芭蕾?」

猩紅煙頭被男人凶狠掐滅在水晶缸里, 他的眼神顯露出幾分野心。

「以後只準跳給我看。」

「看我心情。」

緋紅隨手將流蘇包扔到他身上,環著胸, 「該您表現了, 太子爺。」

闞定權啞笑,「我的榮幸。」

隨後他單手拎著流蘇包, 雙臂彎下, 把女人抱出了別墅。

緋紅攀著男人的後頸, 金片耳環晃蕩之際,她看到了樓梯間的人影。

蒼白的, 冰冷的, 又極其糟糕的。

戚厭沒追出去, 任憑汽車疾馳離開。

他緩慢下了樓梯,走到沙發前, 水晶缸里躺著一根扭曲到近乎變形的香煙, 像是某種無聲的警告。

戚厭冰冷笑了。

警告他?

誰玩誰不一定呢。

婚期都定下來了,闞定權毫不避諱, 把緋紅領回了家里。

上次是老爺子過壽, 他們家族聚餐,這回則是正兒八經的私人家宴,參與者只有闞先生、闞夫人以及闞二小姐。闞定權有個妹妹, 叫闞如意,比起虛偽客套的婆媳社交,這位小姑子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就像點燃的小炮仗,隨時隨地爆炸,讓人難堪不已。

據說闞定權好幾任女友都栽在小惡魔的手里,再也沒臉第二次登闞家的門。

就比如現在——

闞夫人這個未來準婆婆去廚房料理,緋紅反而閑適地玩起手機,闞如意立馬不爽了。

「你為什麼不去幫忙?」

緋紅抬頭,難得端莊微笑,「我不會下廚,去了反而幫倒忙,再說了,你哥前幾天才盯著我做的雕花美甲呢,毀了他也心疼的。」

說著緋紅伸出自己的手,指尖簇著一枝枝晶瑩剔透的雪白玫瑰,是闞定權特意挑的婚禮款式,跟白色婚紗很合襯。

闞如意怒瞪親哥,似乎在說,你看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把狐狸精兒縱成什麼樣兒了!

闞定權含笑道,「如意,你玩不過你大嫂的,還是歇歇吧。」

闞如意被氣到了。

什麼叫她玩不過?

她都十七歲了,難道還會被這個壞女人玩弄嗎!

她被小看了豈有此理!

闞如意打定主意要教壞女人好看,然而令她失望的是,無論是她媽、她爸和她哥,竟然都是站在壞女人的陣營里,一個勁兒維護她!他們甚至覺得時間太晚了,還讓緋紅留下來住著,就跟闞定權一個房間。

他們默認了雙方的婚前同居。

——可惡這個家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嗎!

闞如意惱怒拍著桌子,忽然她眼珠子一轉,拉開抽屜。

「   。」

房門被拍得無比響亮。

「我妹又來了。」闞定權頭疼不已,「這家伙真是不死心。」

「小女孩嘛,自然怕我搶走你,不疼她了。」緋紅很是理解,給他遞上睡衣,「你先洗澡,我來搞定她。」

「辛苦你了。」

闞定權捏了下她的臉,旋即進了浴室。

他妹跟未婚妻都不是一個段位的,他不擔心,至多讓如意多吃點虧。

吃自家人的虧,總好過吃外頭的教訓。

外頭的闞如意不耐煩地拍門,「快開門啊,才晚上九點,我不信你們睡著了!」

「 噠。」

門鎖開了。

闞如意神情狡黠打開手里的盒子。

「噗嗤——」

白色絲狀物驟然噴涌。

咦?

怎麼沒有尖叫聲?

闞如意抬起了腦袋,女人正斜靠在門框上,黑發濕淋淋披在肩頭,霧玫瑰色絲綢睡袍松垮敞開,露出一襲珍珠白的吊帶蕾絲睡裙,深v領性感設計,細膩珠光微微起伏,宛如一片雪海。

而她惡作劇噴射出的蜘蛛假絲就黏在女人的脖子和鎖骨上,唇邊妖氣蔓延,活月兌月兌一副妖精轉世的模樣。

闞如意看直了眼。

緋紅彎下腰,撥弄著她盒子里的血眼黑蜘蛛,「你喜歡這小東西呀?改天嫂子送你,假的沒意思,活的更好玩。」

闞如意︰「!!!」

霧草是個變態!

她老實人不玩了告辭!

闞如意馬尾一甩,轉身就跑,被緋紅拎了後領。

「你想干嘛!」她滿是防備,渾身帶刺,「我可嚴重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我就——」

女人柔軟的雙臂抱住了女孩的腰身。

闞如意︰「???」

沒多久她的臉紅得滴血。

「放放放放……放開我!」

可惡這個壞女人居然用凶器威脅她!

緋紅的呼吸貼著她的耳朵,「妹妹,嫂子也告訴你,別玩這些可愛的小把戲,你要知道,嫂子嗜甜,最頂不住小妹妹的撒嬌了。要麼,你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獻出你哥當我男人,要麼——」

她蓄意引誘。

「你當我女朋友。」

雙馬尾瞬間炸了。

「你你你——」

「我我我——」

「媽媽我害怕嗚嗚嗚!!!」

雙馬尾被嚇得不輕。

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連滾帶爬地跑了。

緋紅挑了下眉,這位妹妹中途還摔了一跤狠的,干脆連鞋子都不要了。

她走過去撿了起來,打算讓親哥送回去。

而躲在牆角偷看的闞如意背脊發涼,情不自禁想起了灰姑娘的水晶鞋故事。

嗚嗚嗚這個女變態果然是個蘿莉控!

第二天,闞家的餐桌異常安靜,只剩下碗筷踫撞的聲音,連闞定權都看了他妹妹好幾眼,一向鬧得陣仗轟轟烈烈的家伙,竟然不做妖了,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闞如意使勁扒著飯,就差把雙馬尾埋里面了。

緋紅低笑,「妹妹,別光吃飯,吃塊肉吧。」

肉?!

大妖精要吃她的肉?!

嗚嗚嗚。

雙馬尾把腦袋搖成撥浪鼓,驚恐無比,「不不不,不要吃我,你吃我哥吧,他肉多結實,很耐吃!」

闞定權︰「?」

緋紅搞定了闞家的上上下下,婚禮籌備得異常順利。

婚典當日,戚厭攜著喜帖,由秘書開往最終地點。

闞家很舍得資本,高調買下了一處奢華酒莊,勢要打造一場空前絕後的世紀婚禮。

「戚董,金小姐真的要跟闞先生結婚嗎?」

秘書有些坐立不安,因為他的座位不是在副駕駛座,而是跟夏小姐一起坐到後排座位,女孩子明顯不滿,一路低氣壓,他說話也不理,就很尷尬。

為了打破僵局,秘書只得沒話找話。

副駕駛座的戚厭保持冰冷的緘默。

秘書更覺難熬。

好在司機懂秘書兄弟的心,迅速開向酒莊,下車,進場,人頭攢動。

秘書松了口氣,「戚董,我先上個洗手間!」

夏依依嘟囔,「人懶屎尿多。」

秘書裝听不到。

你能指望一個佣人的女兒說出什麼高雅的話呢?

她連三本大學都考不上,還是被戚董花錢塞進去的。

為了把夏依依包裝成一個千金小姐,秘書那段時間光跟老師溝通,頭發都快掉光了。有這麼一個贗品襯著,也難怪戚董對金小姐念念不忘,要是換做他,早就搶婚了!

不,戚董不會這麼沖動的。

秘書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他跟了戚董快三年了,自認了解他幾分性格。

——任何事情都無法動搖戚董的利益至上原則。

包括愛情。

婚禮開始的三十分鐘前,戚厭收到了一條久違的信息。

[我在1號酒窖里]

手機散出薄薄的熒光,映得他面孔冰涼。

「嘎吱——」

酒窖的冷光源下,男人的身影從模糊到清晰。

「婚禮快開始了,你不該找我。」

戚厭一身周正西裝,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離感,他冰冷吐字,「闞太太。」

緋紅戴著雪白手套,手里拿著一瓶紅酒,抹胸婚紗搖曳及地,側邊開衩,長腿若隱若現。她的眉梢眼角盛放著灼灼春色,沖他一笑,「別那麼生氣,我只是讓你過來,給孩子挑個成年禮,你覺得一瓶代表出生日期的紅酒怎麼樣?」

戚厭冷嗤,「孩子成年禮是什麼玩意兒——」

他倏忽僵直。

接著緋紅被他重重一扯,摔到懷里,他壓抑著暴怒情緒,質問道,「孩子是怎麼回事?我的……不,不可能,日子對不上,你懷了那家伙的?那更不可能,闞定權明明是個——」

「是個gay,對嗎。」

緋紅像一條美人魚,從他懷中游開。

她手腕發緊,又被禁錮了。

她無比玩味對上男人略顯崩潰的面孔,他眼底浮現血絲,猙獰如惡鬼,一字一頓,「這孩子是誰的?誰他媽敢踫你!」

「闞家不止一個男人啊。」她聳肩,「可能是他爸的,他舅的,也可能是老爺子的——」

「你他媽的閉嘴!」

戚厭難以抑制瘋狂的情緒。

事情失控了。

他明明算好的,闞定權就是銀樣槍頭,他對女人有生理障礙,不敢踫她的,至多止于接吻這步。

為了奪取闞家,這點他可以忍。

——但她懷了孩子。

不知是誰的野種。

這觸犯到了戚厭的禁區,他陰森森盯著她的月復部,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個字,「走!」

婚禮不能再舉行了。

她抬起手,用那雙潔淨美麗的手套,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晚了呀,我不會跟你走的。我不說了嗎?我再不愛你了。」

她又笑,「不過別擔心,孩子出生之後,會叫你干爹的。」

範西德一身盛裝追了出來,氣都沒喘勻,夾雜著一絲怒火,「你是不是瘋了,那是伊蓮夫人,要不是給老爺子幾分薄面,她都不會踏足這里!」

他看都沒看許粒,扶住緋紅的肩頭,對女人的情意驅使他態度緩和。「听話,伊蓮夫人不過是想要一個漂亮寵物,你給他就是了。」

許粒半張臉被陰影吞沒,他乖順垂下細長的睫毛。

沒有反抗。

範西德沒有想到,緋紅沖他豎中指。

囂張又張揚。

「嘩——」

汽車飆射而去。

範西德被甩了一車尾氣。

「見鬼!他們是瘋了!」

男人原地跳腳,咒罵不已。

橙黃的車燈魯莽沖進了布魯日運河。

啪嗒一聲,許粒彈開了自己的安全帶,他從主駕駛位上跳下來,繞到另一邊,在緋紅還詫異的目光中,強行拖著她下車。

「怎麼——」

緋紅還沒問出口,便落入了少年炙熱擁抱。

在沒有唱詩班巡演的夜晚,街市也籠上了一層煙霧般的寂靜,而呼吸聲愈發激烈明顯。

許粒將她按在在胸口,手掌壓著頸後那塊肌膚,指縫溢出松軟豐沛的絨毛。他的感情早已滿蓄,猶如一道危險船閘。

當她不惜一切代價,帶他出逃莊園,那道閘就轟的一聲,炸得粉碎,所有防護都被摧毀了。

洪水滔天,漫灌。

緋紅幾乎融化在這一面淡女乃油色的教堂牆壁里。

「嗡——」

手機震動。

緋紅滑開拉鏈,取出手機,薄薄的光映在她臉上。

看清內容之後,她笑了。

許粒有些暴躁,又有些委屈,「看什麼手機,老子不好看嗎,你能不能尊重老子?!」

緋紅眼波流轉,動搖風雲。

「你有本事,就勾引我呀,看看是手機重要還是你重要。」

許粒︰「……?!」

啊擦。

這不能忍!

緋紅回復短信,在許粒的搗亂下,斷斷續續打了一行字,整整花了她二十分鐘。

燈火倒影在藍河里,滿樹開出繁花。

許粒抱起她雙腿架著。

中途路人經過,投以詫異驚奇的目光。

許粒不理,事後回想起來,恨不得把頭埋進地磚里。

他怎麼像小孩一樣啊他。

「頂風作案,膽兒挺大。」

緋紅從煙盒里磕出一支煙,咬在嘴里,斜睨他。

許粒乖覺奉上打火機,給她點完火之後,繼續埋頭當一頭全身紅透的漂亮鴕鳥。

緋紅意味不明哼笑。

兩人沒有立即返回車上,而是沿著運河行走,偶爾窺見一兩抹月光,那是睡在水面的天鵝。許粒看著面前的女人,光影迷離了她的姿態,如同一座纏綿禁忌的迷宮,你永遠都不知道終點。

而許粒這一次想主動討要鑰匙。

他快走數步,從後頭一把抱住女人的腰。

緋紅嗯了一聲。

「癢。」

少年的臉又紅了,他鼓足勇氣,磕磕巴巴地說,「你知道嗎,布魯日在古荷蘭語有,有橋梁的意思,同時也是弗拉芒藝術的中心,嗯,弗拉芒畫派從十四世紀延續到十七世紀……著名作品有《花環》,筆觸細膩敏感……」

緋紅笑,「燃燃弟弟,你是想告白,還是想背書?」

弟弟被她戳穿心思,惱羞成怒,「你閉嘴,你听老子講完行不行!」

「行,您繼續,我听著呢。」

她搖晃著珍珠耳環。

還能怎麼繼續?

少年對她無可奈何,他爬了爬頭發,索性破罐子破摔,「老子的話就撂著了,老子要成為本世紀最偉大的畫家之一,你就是最偉大的畫家的繆斯,全世界都會記住你!」

緋紅撢著煙灰,戲謔,「想畫我直說,拐彎抹角真不至于。」

許粒︰「!!!」

他氣急敗壞吼她。

「你放屁!老子不是那種人!!!」

緋紅笑嘻嘻伸手,環住少年的脖子。

「姐姐同意了。」

也不知她同意的是前者還是後者,許粒耳朵炸紅,更不敢問她細節。

他用力抱緊她,想記住她骨骼嵌入皮膚的感覺。

緋紅攀著弟弟的脖頸,她指尖一揚,又散漫至極抽了口煙。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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