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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合歡宗女主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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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是真的會斷腿的!

眾人毛孔簌簌, 後背一陣汗。

「 !」

男人一腳踹開會議室的門。

在玻璃光的反射之下,戚厭的瞳孔泛起一絲灰亮,透明冰塊的質感。

他嗤笑, 「一次小勝利, 可把你能的, 怎麼不去上天。」

緋紅煞有其事,「等你破產後, 我會考慮的。」

「……」

嗆到辣喉。

戚厭轉頭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範西德猶豫了片刻, 小心翼翼抬出一條腿, 在死亡的邊緣小心試探。

緋紅笑眯眯地說,「範先生, 替我向你的女朋友們問好, 她們給了我很快樂的交往體驗。」

範西德︰「!!!」

外國男人情緒崩潰, 瞬間跑出了被一萬只鬼窮追猛打的架勢。

他再也不要來華夏了!!!

一群人跟著範西德,同樣狼狽逃出了紅鷺鷥酒業公司。

此時會議室里還剩下公司高層, 他們討好新東家不成, 反而被頂頭上司一手極限求生秀得頭皮發麻。

目前他們心情很復雜。

緋紅的心情也很復雜。

她跟系統抱怨︰‘這屆的男主真的不太行, 他听見我要打斷他的腿,不像小白花嚇得發抖流淚也就算了, 我畢竟也不是那麼魔鬼強行要走哭戲的人是不是, 可他竟然還對我不屑一顧,就很離譜!劇本根本不是這樣寫的!’

緋紅尋找支持者, ‘你說對吧統?’

系統︰‘……’

祖宗, 劇本你拿反了你知道嗎。

秘書在她旁邊,低頭咳嗽。

「金董,那我先去工作了。」

他再不找個借口溜掉, 年輕男孩的眼神能把他燒成飛灰。

秘書對天發誓,他對金董只有純潔的「父子情」,他跪下來喊爸爸的那種。

但沒一個人信他。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秘書的心靈遭受到了重創——他就不能是為了崇高的理想而簡單反水嗎!

「可以。」緋紅說,「你收拾下心情,畢竟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秘書憋紅了一張臉。

還他媽的心情。

再多說兩句,許粒這個清明都能給他上墳。

秘書趁著自己還有腿,趕緊溜出了會議室。

許粒嗓子眼冒著一股兒火,最終擠出一句,「先收拾。」

先把目前的局面收拾了,他再找她算賬。

緋紅在董事會又一次確立了自己的威信,敲打的敲打,流放的流放,管理層風氣為之一振。許粒在台下心想,他就算是歷練一輩子,也做不到她的變臉速度,她總是在笑,可沒有人能猜測到她的真實意圖。

許粒胳膊壓著桌面,撈起了地上的一塊積木。

紅的。

許粒想起了那次西餐廳的生日會,她持著餐刀,劃傷自己的手指,只為得到她的血跟牛排血水哪一個更紅的答案。

瘋的。

可她不止跟他瘋。

許粒攥著積木,任由稜角刺破肌膚。

高層戰戰兢兢地離開,許粒留到最後。

「為什麼要裝瘋?」

少年的嗓音摻著嘶啞。

「什麼?」

緋紅坐在主位上,手里轉著鋼筆,運動軌跡格外漂亮。

「為什麼要裝瘋騙我——」

「叩叩。」

有人在外面敲門,許粒的怒火被硬生生踩下去了。

「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身形清瘦的男人,西裝革履,生面孔。

不,不是。

他認得這個人,是他們學校聘用的人體模特,叫鶴嘯山,據說投資失敗後,不得不自己養家糊口。而現在呢,他穿著一身高定西裝,姿態竟是頗為清貴得體。

許粒眯起了眼。

男人從進門起便有些緊張,他拘謹朝著許粒點頭,又把手里的紙袋往緋紅面前一送。

緋紅挑眉。

男人小聲地說,「這是伊蓮夫人,真希小姐,她們托我帶給您的禮物,嗯,慶祝您旗開得勝。」

緋紅又轉了下筆,反而問。

「今天開盤收割,你不在雪山集團坐鎮?」

鶴嘯山搖頭,「我又不是專業的風投,能做的都做了,我們要是再失敗,只能是算做命運了。」

他說起「我們」都是一副很小心的姿態,收斂眼神里的渴望與愛慕,生怕惹得緋紅不高興。是這個人把他從泥沼里拉出來,再一次給了他重生的機會,鶴嘯山覺得自己怎麼謹慎討好她都不為過。

有很多人愛她。

他只是無名小卒而已。

緋紅玩味,「伊蓮夫人舍得把你送回來?」

「夫人自然是不肯。」鶴嘯山對上緋紅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自己的心思無所遁形,他窘迫不已,「我、我是您的手下,自然要跟著您走的。」

兩人氣氛有一種無形的拉扯,許粒的心被毒蛇叼了一口。

正好樓下傳來幾聲狗吠,他陰陽怪氣,「春天到了,發情的野狗也多了啊。」

鶴嘯山臉色微白。

緋紅撥弄著頰邊的卷發,她向來不會讓功臣心寒,所以她抬起頭,睨了許粒一眼,「你要是嫌煩,我可以給你找個姐夫涼快涼快,我看小山就不錯,你覺得呢?」

她這一句無心之語讓兩個男人陷入動蕩的情緒。

鶴嘯山全身皮膚紅得跟炭火似的,根本不敢看她,紙袋的繩子被他扭成了麻花。

許粒一顆心則是墜在萬尺海洋里,窒息得喘不過氣來。

他眼楮泛紅,飆出國罵。

「……你想找就找,想發情就發情,關老子屁事!」

少年火大踹了一腳桌椅,怒氣沖沖離開。

緋紅嘖了一聲,對鶴嘯山說,「我家小孩不懂事,讓你見笑了。」

鶴嘯山失落,強撐笑容,「沒事,許先生,許先生他很好,您不必為了我與他起爭執。」

鶴嘯山送來的不僅是禮物,還有一棟別墅房產。

緋紅看到前戶主的名兒。

夏依依。

可不就巧了嗎。

「夏女士的生母賭博輸了,急著月兌手房產變現。」鶴嘯山言簡意賅,「這是您的別墅,我自作主張,給您要回來了,希望您不會生氣。」

緋紅低笑,「怎麼會生氣?你費心了。」

難怪能在一個月內坐到了雪山集團二把手的地位,鶴嘯山的揣摩人心真是令人發指。

這樣的人當情人肯定也百般溫柔。

緋紅正想著,那玻璃窗趴著一個人,他的臉頰使勁印在窗上,氣得狠了,眼楮瞪得跟青蛙似的,以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記錄「奸情」。

又慘又可愛。

緋紅破功了,她晃了晃手邊的東西,「辛苦你了,酒店找了沒,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鶴嘯山識趣地離開。

許粒二話不說蹦到緋紅的面前, 里啪啦地發問,「你們都說了什麼?為什麼你剛才突然笑了?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瞞著老子?金緋紅,老子可嚴重地警告你,這幾個月你吃我的穿我的睡我的——」

薄薄的香氣灑過來。

「嘩啦——」

唇齒發出清脆的纏綿的聲響。

橘糖被緋紅用手指抵了過來,許粒被甜得腿窩微軟。

媽的!老子頂不住了!

「什麼味兒的?我嘗不出來,你替我嘗嘗?」

緋紅勾了勾他脖子。

許粒︰「……哼,想哄老子直說,拐彎抹角的。」

少年仗著自己高了人一個頭,低下頭用額頭□□她一下。少年的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他把糖心吃進肚子里,又能高高興興幫緋紅整理行李,搬回以前的別墅。

最讓他在意的是那兩份禮物。

伊蓮夫人送的東西還算正常,是一條絕版驚艷的tutu裙,很有收藏價值。

但另一位就很過分了。

她竟然送了一整套黑絲絨色內衣!

許粒當然知道女生會送女生一些貼身珍貴的禮物,但自從他得知緋紅還想讓那個雙馬尾當她女朋友時,他的神經高度緊繃,不放過任何一絲異樣。

他繃著臉,「她為什麼要送你這個?」

緋紅想了想,「可能是我夸她穿得漂亮。」

許粒吐血,「你為什麼要夸她穿,穿這個很漂亮?!你就不能好好正常對話嗎?」

緋紅眨眼,「可是真的很好看,這有問題嗎。」

許粒︰問題大了。

老子懷疑你在勾引她。

在範西德眾多情婦里頭,真希是最單純的小羔羊,也最容易被緋紅騙到手,她僅僅用了三天就跟小蝴蝶交上了朋友,從而讓緋紅知曉了範氏家族的驚天秘聞,再搭上伊蓮夫人這一輛順風車。

這次大獲全勝,小蝴蝶功勞不小,緋紅可真愛死她了。

許粒閉嘴,把重要的東西打包好,放到車上。

兩人驅車去到了別墅。

一個中年婦女坐在草坪上撒潑,周圍堆滿了被扔出來的家具。

「沒天理了,還趕人了……」

夏依依則是有些狼狽,白裙子被汗濡濕了大半,她不停撩著頭發,試圖維持自己千金小姐的體面。

直至她看到緋紅。

夏依依神情失控,「你怎麼會在這?!」

都不用本尊開口,許粒譏笑道,「這句話應該我們問你吧,範西德不是你未婚夫嗎,怎麼,他一個人跑回國,跟情婦整日廝混,反而把你扔在這里了?夏女士,你該不會是被渣男騙炮了吧?」

「不可能!」夏依依提高聲音,「我老公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許粒涼涼地說,「你需要在前面加個破產的前綴。」

夏依依的自尊心不允許她繼續待在這里,她拽起中年女人的胳膊,「媽,我們走!」

夏母哭天喊地,「我的房子啊!」

夏依依生拉硬拽,她走到半路,尤其不甘心,就擰過頭想開罵,然而氣勢一對上緋紅就萎了,她的目光轉了一圈,落到許粒的頭上,柿子挑軟的捏,「我跟的是渣男,你以為你跟的是好人嗎?你得意什麼,等你的價值被榨干了,就是你的死期!」

許粒不信。

可他很慌。

「姐姐——」

許粒喊出羞恥的稱呼,扭捏不已。

「事情都結束了,你什麼時候,嗯,跟老子結婚。」他臉紅都要爆炸,「那個,那個第一次,要給你啊。」

她的眼波望過來。

媚極了。

但她卻說,「你在開玩笑嗎,弟弟。」

不然呢?

他還把仇人的女兒供在神壇之上,匍匐膜拜嗎?

「我拒絕。」她說。

男人仿佛听見了一個笑話,只是他並不是被輕易逗笑的性格,所以他抽回了手,陰沉道,「你沒有拒絕的權利,除非,你想要看你家企業毀于一旦,你媽也會被再婚對象拋棄,而你——」

他彎下腰,嗓音冰寒至極,「你跟我的過火照片,會發到每一個你想象不到的人的手里,就像是炸彈,什麼時候爆炸,我也不確定的。」

「金小姐,你確定要過這樣心驚膽戰的生活嗎?」

緋紅定定望他,驀地狂笑。

「噗哈哈——」

戚厭皺起眉。

她笑什麼?

他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笑起來也有各種情緒,討好的、虛偽的、敷衍的、冰冷的,唯獨沒有一個女人會像她這樣,毫無形象地猖狂大笑,眼楮都透著猩紅,那是一種神經質的瘋狂。

她瘋了嗎?

被他逼瘋的?

戚厭面如沉水,卻看見她突兀終止了笑聲,優雅至極地模著眼尾,拭去淚珠。

一切都像未發生過。

她溫和得體道,「抱歉,有點失態了。不過呢,我還是得謝謝你高看我一眼。」

緋紅放下紅酒,轉身施施然離開酒窖。

系統心驚膽戰︰‘霧草,你就這樣跑了,丟下一個疑似黑化的男主?!’

緋紅︰‘那不然呢,哭著跪下來,求他放過我?’

虐文系統被堵得無話可說。

每一個虐文世界都有一個神經病的男主,發瘋程度或輕或重,女主通常九死一生後,才能讓這群精神病幡然醒悟,確定「我最愛的仍是那個被我傷得最深的女孩」。

但它看現在這個架勢,男主不被神經病的女主弄垮就很難得了。

系統覺得緋紅好歹是個女孩子,隱晦提醒道,‘男主手里有你的把柄。’

緋紅捻著頭紗,似笑非笑,‘不就是親熱照嗎,我那麼美,自然是不怕被人欣賞,可他敢放出來嗎,他沒種的。’

系統閉嘴了。

這壞女人根本沒有羞恥心和道德感,她面皮厚如城牆水火不入百毒不侵!

緋紅出了酒窖,身後有腳步聲,但中途消失了。

出于各方考量,男主沒有追出來。

這是第二次。

緋紅勾起嘴角,他沒有第三次追回她的機會了。

她保證。

闞定權是第一個找到緋紅的人,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低聲問,「那只瘋狗沒有咬你吧?」

是的,這場酒窖約會是新郎允許的,目的是刺激戚厭——搞崩他心態,打亂他計劃。

「沒有,我們交談得很順利。」

緋紅眉眼一挑。

「或許很快,他就要自亂陣腳了。」

闞定權听見計劃順利進行,笑容加深,「那我可真期待。」

距離婚禮開場還有十分鐘。

緋紅被送回了等候室。

一道人影沖了進來。

闞如意本想跑到女人的面前,但想起那天的事情,硬生生剎停了腳步。

少女警惕距離她三米。

「你怎麼來這邊了?」緋紅慵懶坐著,長腿交疊,「改變主意了,要搶嫂子了?」

「你,你無恥!誰看上你了!壞女人!臭狐狸精兒!」

雙馬尾小臉紅撲撲的。

緋紅噢了一聲,又笑吟吟地說,「看不上臭狐狸精兒,還有本事臉紅呢。」

雙馬尾︰「!!!」

可惡!說不過她!誰讓壞女人穿了一件抹胸婚紗,身材性感到視覺炸裂,這能怪她的眼楮嗎!

闞如意氣鼓鼓地說,「我可是最後一次警告你,我,我哥不是什麼好人,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她描補了句,「我不是危言聳听,你嫁進我們家沒什麼好下場的!」

緋紅嘻嘻笑了,「那你嫁我麼?」

闞如意就像一只被踩著尾巴的小波斯貓,毛發全炸了,可眼楮是水汪汪的,「呸,你壞女人,你想得美!」

她又羞又氣地跑掉了。

系統︰‘宿主,做個人吧,人家女孩子。’

緋紅︰‘女孩子不行?’

系統︰‘……’

系統不想跟她探討橘里橘氣的話題,轉而問起一件事,‘宿主,你怎麼知道闞定權是個gay?’

緋紅︰‘看到姐姐穿吊帶睡裙都忍得住,他當然不是個男人。’

緋紅︰‘統子,你也是。’

系統選擇關機。

緋紅則是笑了。

這種事要說發現也不難。

首先是男主獨佔欲超強,卻對這個聯姻對象很放心,其次是闞夫人,態度轉變相當生硬,之前對她挑鼻子豎眼的,哪哪都不滿意,可是老爺子發話之後,她突然就殷勤了起來,一副二十四孝好婆婆的模樣。

另外就是雙馬尾小妹妹了,看似對她敵意滿滿,各種惡作劇上陣,實則想要把她驅趕出危險的羊圈,避免成為男人們的犧牲品。

「真可愛。」她遺憾地說,「要是男孩子就好了。」

酒莊婚禮舉行得很順利,沒有人來搗亂。

新人交換戒指,彼此對視。

新郎蜻蜓點水般淺淺一吻,紳士又得體。

緋紅瞥見人群中一個熟悉的面孔,對方朝著台上張望了眼,又氣沖沖扭頭離開。

闞定權的注意力則是放在了對手身上,他摟著緋紅的腰,一邊同賓客敬酒,一邊壓低聲音問她,「你跟戚厭到底說了什麼?」

那家伙如同惡鬼附身,眼珠子冷颼颼的,好像恨不得滅他滿門的樣子。

緋紅嗔他,「這里人多口雜,不方便說,你去看監控錄像不就知道了?」

她這一眼春山如笑,滿是風情,看得人酥軟入骨。

闞定權忍不住摩挲了她腰肢,啞聲道,「不許亂拋媚眼,我回去收拾你。」

緋紅笑得花枝亂顫,目光意味深長。

「誰收拾誰,不一定呢。」

闞定權以為她說得是新婚之夜,一時間心神蕩漾,直到他回到婚房,在緋紅洗澡的時候,順勢看了眼酒窖的監控錄像。

「那更不可能,闞定權明明是個——」

「是個gay,對嗎。」

女人說得漫不經心。

闞定權眼楮眯起。

「 噠——」

浴室的門打開了。

緋紅擦著頭發走出來,腿線筆直,像是出鞘的利刃。

而下一刻,對方急切摩挲著她的臉龐,豺狼虎豹般掠食。緋紅表情松散,推了推人,涼薄地說,「行了,啃什麼啃,我是狗骨頭麼,你不行你不知道?」

氣氛頓時僵硬。

闞定權是天生多情帶笑的面孔,此時被一層朦朧的燈光籠罩,愈發深情脈脈,「你說什麼?」

「我說——」

她的氣息環住,「親愛的,做個交易吧,老爺子做主給了我5%的股份,你呢,既然是我名義上的老公,給我個10%不過分吧?看在錢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讓我做同妻的事了,以後你找小情人,我還能幫你掩護呢,多棒呀。」

這條美人蛇終于張開了血盆大口,要咬他個血跡斑斑。

空手套白狼?

呵呵,這位大小姐是聰明過頭了嗎。

闞定權眼底陰冷。

這個被戚厭縱得幾分天真的女人怕是不知道,聰明人有時候死得更快——不是每個男人都吃她這一套的。

「我給你一次機會,組織語言,重新說過。」

緋紅伸出手,摟住他脖子,親密無間的姿勢。

「那我也給你一個機會,答應我的條件,否則——」

她也在笑,笑得嫵媚昳麗,指尖點著他的胸口。

「你會後悔莫及的。」

男人陰晴不定拘著她,旋即冷冷一笑,「你今天太累了,胡言亂言的,先休息吧。」

「 !」

房門被用力關上,腳步聲逐漸遠去。

闞定權好幾天都沒有理她,試圖用這種冷暴力來關押緋紅,迫使她屈服、順從、听話。系統怕宿主自尊心受創,難得安慰她,‘男人婚前婚後兩個樣的,得到了都不珍惜,並非是你沒有魅力……’

緋紅毫不在意,興致勃勃邀請系統當她的服裝顧問。

‘系統,你說我哪件裙子適合勾引闞定權的小受呢?’

系統︰‘???’

是它听錯了還是她瘋了?!

她就不怕男主殺了她嗎!!

眾人驚懼。

會議室竟只剩下女人的猖狂笑聲,那句歇斯底里的「祭日快樂」更是添上了一層血腥不祥的氛圍。

緋紅笑得扶腰喘息,淚光漣漣,偏生她又是那副風情萬種的模樣,紅唇不小心咬到了一縷黑發,情態艷烈,令人浮想聯翩。

西島集團的年輕高層不禁心猿意馬。

而她下一句話把他們所有人打入地獄。

「讓我想想,怎麼玩死你們呢。」

緋紅尾指微鉤,扯出了嘴里含著的一縷青絲。

那發尾是濕的,沾著亮晶晶的蜘蛛絲兒,她渾不在意往指尖輕繞。

範西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定是陷阱!我要弄清楚是什麼情況!」

緋紅奉上了憐憫的表情,「上帝,快看,多麼可憐的先生啊,從頭到尾被蒙在鼓里,對,就這樣紅著眼眶瞪我,很性感,很棒。」

範西德頓時氣悶。

他給大哥、三弟、四妹、五妹相繼致電。

只有大哥範修明回了他。

[伊蓮夫人已經知道了真相]

範西德手腳冰冷。

什麼真相?

伊蓮夫人年輕時有一個恩愛甜蜜的丈夫,而他們的二伯心生嫉妒,將人槍殺在庭院里,目睹了這一切的範氏家族選擇包庇罪行,並且以偽善的友誼博得伊蓮夫人的歡心,得以源源不斷的支持。

但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範修明繼續回復。

[當你踏入華夏領土,你就被那位金小姐盯上了,紅鷺鷥酒企公司只是轉移我們注意力的小花招,真正的絞刑架藏在雪山葡萄酒集團]

雪山葡萄酒集團是西島集團今年收購的重頭戲,旗下品牌少而精,口碑發酵良好,正適合被裝到西島集團的高端酒系列里,為此他們籌備了三年,穩扎穩打地收購股份。因為是十拿九穩的事兒,家族長輩轉給了小輩練手,當是履歷鍍金。

現在鍍金是沒有了,他們全被抓去下鍋。

範修明︰[一周前,我們發現雪山集團換了新高層,二十七歲的華夏男人,我們懷疑是金緋紅的情人]

範修明︰[這男人之前當過學校果模,金小姐也真不忌口,呵呵]

大公子冷嘲熱諷了一句。

但不管他怎麼惱怒,西島集團被雪山葡萄酒集團反收購是鐵一樣的事實,對方手段狠絕,快得他們都沒有求助白衣騎士的機會。

範西德無意追究風花雪月,他焦急地問︰[家族持股80%,怎麼會被收購?]

範修明︰[在那可惡的華夏男人的幫助下,伊蓮夫人控制的雪山葡萄酒集團收購了49.1%倉位]

範修明︰[托金小姐的福,她帶走了小寵物,伊蓮夫人黯然神傷,二伯去安慰伊蓮夫人,贈予她10%股份,老爺子現在拿槍指著二伯罵]

範修明︰[他們暗地里吃進了期權,沒有公示]

範西德一陣齒冷。

這倆女人早就計劃好了。

想到這里,他連忙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

果然。

開盤之後,交易所空前混戰。

雪山葡萄酒集團重拳出擊,今日對外宣布自己持有西島的倉位,59.1%股份,17.9%期權,一共鎖定了西島集團77%股份控制權。

「哎呀,今天大家都玩得好快樂。」

緋紅點頭,夸贊自己。

「嗯嗯很好,我干得漂亮。」

一綹頭發蜿蜒到範西德的手背上,盤成了黑蛇。

範西德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全是恐懼女人的寒意。

雪山集團在交易所瘋狂收割,首當其沖就是對沖基金。

他們之前多信任西島集團,現在就跌得多慘,做得越空,口袋越空,頃刻之間遭受滅頂之災。而戚厭所統管的,正是一家對沖基金公司,管理規模超過139億美金,以高科技算法為核心,旗下雇員全是天才精英,成立之日起便勢如破竹,風頭正猛。

可他不聲不響就吃了暗虧。

「不對。」

國外開盤的時間是上午九點,而如今是下午四點,時差換算過來,足足一個小時的誤差,他處在信息蔽塞的危險情況之中。

戚厭猛地看向他的秘書。

秘術下意識模了下鼻子,「……戚董?」

「喊什麼戚董,你都暴露了。」

緋紅拋開指尖的發絲,沖他勾著手指,「小秘書,過來,我想你想得要死。」

秘書︰「……」

雖然他是被挖了牆腳,但真不是賣身上位的啊,為什麼大家都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他?!

秘書頭皮發麻,最終還是挪動腳,朝著緋紅走過去了。

跟原上司擦身而過時,秘書低低說了句抱歉。

——他最初只想進上司的基金管理公司。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秘書胸懷大志,但上司總把他安排在老媽子的位置,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他來解決,一度讓秘書萬念俱灰。那天他照常上班,中途一邊吃著飯,一邊給上司跑腿買小雨傘,情緒忽然如雪山崩塌,哭得像兩百多斤的孩子。

他的理想不該是這樣的。

秘書終究沒能抗得過緋紅的耳邊風,被她挑撥,腦子一熱就當了「奸細」。當然他也沒干什麼壞事,就是向戚董隱瞞了緋紅的重要行程,致使情報判斷失誤。

「做得不錯。」

緋紅親手給小秘書嗶嗶啵啵剝了一顆糖。

秘書死活不從。

那麼多人都看著呢。

特別是許粒,眼楮要把他鑿穿千萬個孔洞。

緋紅就笑,「要嘴對嘴喂你嗎?」

——霧草這壞女人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啊!

秘書嚇得連紙帶糖,當場生吞,還不敢有怨言。

緋紅則是舌忝了下沾了糖的指尖。

秘書心頭一跳,低頭裝鴕鳥。

緋紅極限翻盤,如今場上的局勢陡然一轉,獵人與獵物的地位對換。

範西德冷汗涔涔,手腳發軟,他自詡是情場高手,對女人的心思琢磨得通透,結果卻翻車在一個寡婦和瘋女人的手里!

華夏女人擁有最神秘的臉龐,最可怕的心腸,他在這里是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他要回國,去找他的donna、megan、真希,唯有在她們溫柔的擁抱下才得到安慰。

轉身離開前,他生硬撂下狠話,「感謝金小姐給我們上了生動一課,日後必有報答。」

無形的威脅。

緋紅反而不怕,她雙手交叉,支著脖頸,「報答倒不必,我很喜歡你的donna,megan,小蝴蝶,有空讓她們來找我玩。」

範西德︰「……?!」

華夏女人竟還男女通吃?

她是上帝派來的魔鬼嗎!!!

外國男人的世界觀搖搖欲墜,撿起自己最後的尊嚴。

他虛弱無比,「金小姐不要開玩笑,我不認識什麼小蝴蝶。」

「是嗎。」她眸光流蕩,「看來真希沒對你敞開心扉呢,竟沒有告訴你她的小名,啊,真遺憾啊,範先生,她們好像愛我比你多一點點。」

「……」

法克。

讓他去死。

範西德就像一具男尸,臉色蒼白走向會議室的門口。

西島集團來得浩浩蕩蕩,走得像喪家之犬。

戚厭同樣不打算久留,他要去清算損失。

結果——

「 !!!」

緋紅伸腿,踹飛了會議椅,那椅柄是曲狀的,正好卡住門口的金屬手柄。

暴力封死。

眾人眼皮狠狠一跳。

緋紅嬌媚地嗔怪,「大家都走了,我今晚吃什麼呀。」

戚厭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他曲起手肘,暴力拆開了門柄,正要越出門框,後頭傳來一道溫柔至極的聲音。

「敢跑,打斷你的腿哦。」

它謹慎環顧四周。

血紅色芯片堡壘遮天蔽日,里面只有一個皮膚蒼白的、毫無戰斗力的女人。這座被列為禁忌的深紅監獄里,關押著無數犯人。

更準確的說法,是「失敗者」。

他們被主神召喚進了空間,經過廝殺後,敗者淘汰,勝者成為「任務者」。每一個任務的評級分數,決定了他們的積分多寡。這期間,自然也少不了同伴「系統」的幫助,它們既是劇情的發放者,也為任務者出謀劃策。

虐文系統是來領人的。

當任務者任務失敗,或者積分清零,就會被主神拎到深紅監獄好好反省。有的反省時間短,沒幾個月就放出來的,有的不知悔改,釋放之日遙遙無期。

虐文系統手指取出一枚芯片,契合牆上的暗扣。

「 嚓——」

它踏入這間牢房。

作者有話要說︰  紅總︰終于把我的條給讀完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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