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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女尊文女主角(22)

外頭一陣喧鬧, 周黎書快速合攏了衣襟,遮住胸膛那放浪形骸的紅痂。

周黎書往外探看,盒子沉睡的恐怖景象讓他不適皺眉。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 至尊微涼的手掌遮住他的眼,狂笑過後她的聲音摻著一種著火的嘶啞。

「絮絮別看。」

腥味涌進了他的鼻尖。

周黎書連忙握住她的手腕, 往下一拉, 果然,那指頭沾著星星點點的血。

「……至尊!」

他有些心疼地呵斥。

「您怎麼能咬手指?」

什麼安定順遂, 他就知道, 在她的身邊, 總免不了擔驚受怕,怕她傷了不該傷的人, 又怕她被人傷。

現在可好, 她自己傷自己!

周黎書從未像今日這般混亂,一邊是弟弟流掉的死嬰,一邊又責怪自己是造成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 若不是他執意入宮, 或許小郎與至尊還有回旋的余地。周黎書給緋紅裹著傷口,眸心落寞, 逐步灰淡起來。

他是不是不該坦誠心意?

是不是就應該做她那溫順、恭謹而沒有存在感的絮絮哥哥?

是不是——

周黎書一副可憐小嬌夫的模樣, 緋紅看得有趣, 勾過他的頸,吻得人魂魄齊飛。

衣袖疊印之後, 她的手指模了過來,周黎書被她的動作誘哄著,猶豫著要不要張嘴。

「壓著了,疼。」

「哪壓著了?」

他話音未落, 唇齒被哺入了一片紅蜜,周黎書緊張地蜷縮手指,抓得衣裳都起了皺。

「至尊……不行……」

吻得太深了。

周黎書原本就是輕踩著鞋尖,被她搖得如小舟起伏,那鞋晃晃蕩蕩,終于忍不住掉了下去。

「啪!」

這一聲驚醒了周黎書。

他慌忙推開緋紅,差點就被至尊按在案上得逞了。

太、太羞了!!!

沒有羅帳掩映,那麼多人都看著呢,周黎書手指摳了摳自己掌心,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看四周,不知何時來到殿內的施太宰正端著金爵,笑容滿面看著他們。周黎書捏著自己的袖袍,糾結著,不知是先遮臉,還是先遮腳。

緋紅又狠狠親了他一下。

周黎書驚慌地細喘一聲,意識到是自己發出這般羞人的聲音之後,他木著臉,整個人都自暴自棄了。

「姐姐,你來了,我正跟鳳君玩鬧呢。」

緋紅像沒事人似的,撢了撢衣擺。

「臣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施銀海含笑道,「耽誤了陛下與鳳君殿下玩鬧了。」

周黎書耳根發紅,他低著頭,腳踝細淨,輕輕去鉤那掉落的鞋,趁著倆人談話的時機,一點點挪回來。身為鳳君,卻在臣子面前衣衫不整,鞋襪不齊,周黎書簡直絕望,這讓他日後怎麼在施銀海等人面前抬起頭來?

偏偏天子還捉了他的腳骨,周黎書被她拽得往後一仰,那鞋就合上了。

女官瞪大了眼。

周黎書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素來規矩體統,哪里經過這般當眾調情的場面?

年輕至尊起了身,把木盒轉交給了施銀海。

施銀海面不改色,伸手去沾了一些猩紅,她微微一笑,「魚兒終究是咬鉤了。」

緋紅眼珠蒙上一層薄紅,透著興奮至極的沙啞。

「姐姐還等什麼?背馬!出征!踏平鏡國!他逃不遠了!」

施銀海溫聲道,「臣還需要稍作準備,以免在路上遭遇伏殺。何況,陛下正是新婚,還未同君後好好告別呢。不如就定個三日之期,臣在定闕門恭候陛下親臨!」

緋紅笑道,「也好,鳳君我可是想了三年,不吃干抹淨,寡人不甘心!」

她突然轉身,抱起了周黎書。

他大驚失色,握住她的肩膀。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死尸嚇的,周黎書此時回想,總覺得那死尸睜開了眼,滿是血污地看著他。是你,是你這個偽裝君子的小人,口口聲聲規矩體統,卻勾引母皇,害我爹爹丟了後位,亦害得我未見人間春景,便慘死在冰天雪地里,如今我無家可歸,只能化作冤魂,生生世世纏死你!

「啊——」

他尖著嗓子叫了起來。

緋紅停下動作。

周黎書就像是從水里撈出的魚,內衫濕透,一張臉也憔悴得慘白。

「哥哥怎麼了?」

她越是對她體貼入微,周黎書就越想起那因他無辜橫死的胎兒,在他被至尊風光迎入後宮之際,小郎卻在冷宮受苦!

他該有多絕望!

周黎書伏在緋紅的胸脯上,淚水灼燙皮膚。

他喃喃道,「至尊……絮絮可能……」

沒你想得那麼好。

這場婚禮風光無限,是他親手奪走弟弟的風光無限。

「哥哥是最好。」她似乎能看透他的內心想法,「若是真有業火,燒死我一人足矣,哥哥干干淨淨投胎去。」

「渾說什麼!不準燒!至尊要長命百歲的!」

周黎書又哭又笑,原本發冷發抖的身軀又漸漸回溫。

玉鑰開了銀籠,也破了他的金骨。

緋紅眼尾搖曳著明明滅滅的燭光,偏生心腸惡劣,捉他的手腕,壓在男人的臉邊,「哥哥,快看,你的蓮花開了。」周黎書情動得厲害,孽海涌動,那一粒嫣紅的守宮砂在他的哭喊之下漸漸暈染,從含苞待放到極致盛開,紅得艷烈,一如他嫁衣上的鮮紅領緣。

「至尊不要了放過黎書嗚嗚……」

周黎書抓破了羅帳,一顆金鈴滾落在地。

「叮鈴——」

周露白手心攥著一顆褪色金鈴。

那是帝後合床之時,他無意識攥住的東西,等醒來之後,他手心都被金鈴壓出了血痕。他銘記這一份恥辱,並將金鈴收回匣內,時時提醒他——她百般折辱,有朝一日,他定加倍償還討要回來!

算算時間,周黎書應該被她迎入後宮,顛鸞倒鳳了吧?

也不知道自己送的大禮,她有沒有收到?

真想看看那不可一世的家伙,臉上交織著震驚、錯愕、痛心、懺悔!周露白充滿惡意地想著,間接害死自己的孩兒,你過不過癮?

周露白弄啞了金鈴,讓它再也發不出那可恨的清脆聲來,隨後藏進腰帶。

「公子,盤金樓到了。」

盤金樓,明面是客棧,背地里卻是鏡國王室刺探諸國情報的第一情報司。

周露白壓低斗笠帽,走向暗處。

錯開一面面暗門之後,他進入了一間密室,那人背對著他站著。

「兄長。」周露白垂眸,「臣回來了。」

對方轉過身,赫然是一模一樣的面容,狹長鳳目幽寒如夜。

「雙辭,你讓為兄很失望。我們花費那麼一番力氣,同時替換周露白和姬無患,讓你掌控了鏡國與翟國的勢力,縱然有施銀海等人在,攻下襄國,亦是大勝算。」

長兄咄咄逼人,「但你,你在襄國做了什麼?你拔除了寇青巒那個廢物,卻造就了寇緋紅,一個可怕的怪物!如今寇緋紅挾持了翟國國君,升國與白淮國落入她手,你撐大了野獸的月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懷孕之事,動用人脈,暴露我鏡國!」

對方冷嘲,「怎麼,一條依靠著長兄才能活的狗,你還想與鏡國同歸于盡?」

鏡國原是一個部族,名為雙鏡族,他們與其他部族最大的不同,便是族人多生雙生子,似鏡子里的雙像一樣。

後來雙鏡族發生了一次足以覆滅全族的動蕩,那就是族長的雙生子互相傾軋,哥哥冒充弟弟,殺了父,弟弟偽裝哥哥,祭了母,他們互相指責對方,部族血流成河。

下一任族長為了避免這種悲劇,听信了大巫的計策,每當族長雙生子一出生,就掐死後來的那個。鏡雙辭之所以得以保存,是他的生母獻祭了自己,動容了王,便將他養在暗處,待長大之後相助兄長。

長兄痛恨他害死了生母,從不將他當人看。

那些貓兒狗兒就算流浪,尚有一席之地,但他卻是沒有的,他沒有任何選擇。他被培養成長兄的替身,層不出窮的刺殺,腸穿肚爛的試毒,甚至到女子當朝的國家,出賣色相,他從來都沒有後退的余地。

周露白平靜道,「兄長,那是個意外,臣中了襄國的妖邪,竟懷了胎兒,當時只是想處理胎兒,並不知寇緋紅的耳目已經——」

「 !!!」

他被男人踹飛,後背撞著牆面,軟軟滑落。

周露白冷汗涔涔。

即便是現在,他被踩在腳底,依然要卑微請罪,「兄長息怒,咳咳,臣可以將功贖罪的。」

「將功贖罪?你怎麼將功贖罪?」

長兄眼底滿是厭惡,「男子生育,倫理失常,真是丟我鏡國的臉!還有你那孽種,竟敢帶回鏡國,孤都嫌晦氣!」

周露白臉色一變,「兄長——」

男人拉動了一條紅線,很快暗室上方開始活動,送下了兩個籃子。那小男嬰睡醒了,正是活潑的時候,他們睜著眼,沖著周露白咿咿呀呀伸出小手。

男人揮袖,冷漠道,「這是襄國的孽種,襄國有了新後,也不稀罕這玩意兒,無趣又沒用,你去,了結了他們,否則,你也不必活了。」

周露白月復部疼痛,他強撐著站了起來,「是,兄長。」

他低著頭經過男人。

變故突生,周露白猛地勒住男人的頸,那金鈴被他生硬塞進喉嚨。他陰冷道,「兄長,去見一見娘親吧,她老人家應該是很想你。」

周露白漠然看著他咽了氣。

從今以後,鏡國只有一個王。

「嗚嗚——」

雙生子探著小胳膊小腿,使勁要扒拉他。

這是一對早產兒,他在冷宮提前一個月催生的,那具送上的死嬰,是他命人在宮外找到的,孕夫難產,大人保住了,小孩卻沒有。起先他打算弄死孕夫,直接剖月復來取,神不知鬼不覺,但不知道是不是生育過的緣故,他變得心慈手軟了一些。

周露白又低頭看了雙生子,他最恨就是他們的嘴唇,淺淺一條紅,像極了那女人的紅唇樣子。

他無數次都想要鏟除她,偏偏一次次瓜熟蒂落,生下她的後代。周露白的手掌放在嬰兒的脖頸上,眼底繚繞著森冷,「你再叫,弄死你。」

「嗚嗚?」

嬰兒歪了歪頸,突然大哭起來。

是餓了。

周露白面皮劇烈抽搐,殺氣暴漲。

弄死他們弄死他們弄死他們。

半晌之後,他盤坐在角落,撩開衣襟,面無表情地,喂女乃。

撐死你們這群小兔崽子!

周露白的目光落到那具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尸身上,想著如何利用。那金鈴是襄朝特有的小物,紋樣特殊,或許他可以將這件事栽贓到襄國那邊,收攏鏡國百姓的民心。

周露白正想著,胸口傳來劇痛。

「嗷!!!」

他吃痛出聲。

周露白發狠地想,待他掃蕩天下,定讓寇緋紅生個十個二十個,償還他今日之痛楚!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我要弄死xx

男主︰嗷!!!

男主︰我要弄死

男主︰嗷!!!

男主︰……破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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