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土不讓，雙方瞬間陷入僵局，葛震冷著一張臉，盯著眼前十幾個信號旗的特種部隊成員，眼楮里閃爍著濃濃的不屑。
至于契科夫他們，臉上也是冰冷無比，瞳孔中透出嗜血的光芒，呈現出半弧形把葛震包圍起來。
領土無大小，既然問題上升到這個地步，那麼誰都不可能讓一寸。
「這里是信號旗……」
「就算這里是克林姆林宮，我還是剛才那句話。」葛震充滿嘲諷道︰「怎麼，準備干一場？可以，老子既然敢來，那就敢跟你們干。我倒要看看你們信號旗到底有多強，我倒要看看你們的迎接方式究竟有多熱烈。」
他根本就不鳥信號旗，哪怕在別人的地盤也無所畏懼，要干就干，沒有什麼好說的。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伊萬趕到。
「你們在干什麼？」看到這一幕的伊萬怒斥契科夫這些人︰「這是我請來的貴客，你們想對他做什麼？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是不是無處釋放了？！」
「教官，我們……」
契科夫想解釋，但剛開口就被伊萬打斷。
「全體立正！」伊萬發出命令︰「向右轉，目標繩網，每個人給我爬五百個來回，立刻，馬上！」
「是！」
契科夫一行人大聲回應，立刻跑步前往訓練場，開始攀爬繩網，一遍又一遍。
他們雖然很不爽，但對于命令絕對執行，絕對沒有二話。
打發走這些精力無處發泄的家伙，伊萬打量葛震，同樣的，葛震也在打量這個體型在這里一點都不突出的中年軍官。
「葛震，歡迎。」伊萬舉起右手向葛震敬了一個軍禮。
「伊萬閣下。」葛震也舉手沖伊萬敬禮。
這才是正主，一般來說都是大神好送，小鬼難纏，契科夫那些家伙就是一群閑的蛋疼的小鬼。
「哈哈哈……契科夫這些家伙已經閑了一段時間，精力無從發泄，所以才會出現剛才的事。對此，我代表信號旗，代表我的國家向您表示真誠的歉意。」
伊萬當然知道這里發生的事，就算沒有看到，也早就有人向他進行匯報，所以才匆匆忙忙趕來。
畢竟人是他邀請的，如果在這里出現什麼不愉快的話，那就非常不好了。
「這沒什麼，不用放在心上，無非就是打了一個賭，拉爾夫輸了而已。」葛震笑笑道︰「我可不想在這里談領土問題，這也不是我們現在該談的，我只知道拉爾夫輸了，既然輸了就得願賭服輸。當然了，這個賭約並不需要現在就履行，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是嗎？」
他的話說的很有技巧，也非常圓滑，沒有說不追究賭約的事，但也沒有說現在必須抱著賭約不肯松手。
「你很厲害。」伊萬沖葛震笑著伸出大拇指︰「不知不覺中就讓他們全部上了你的套，這的很厲害。」
發生的事是表面，內里的東西伊萬可以看出來，他是真的很贊賞葛震，人家輕描淡寫的就把契科夫這些家伙玩的不知道東南西北。
「過獎過獎，其實我並沒有什麼厲害的，伊萬閣下才是真正的厲害，呵呵。」
「哈哈哈……不用謙虛，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可沒法用一把svd以機械瞄準具的方式，完成對八百米之外目標的精準狙殺。」伊萬大笑道︰「你沒來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現在看到你本人之後，我相信你完全可以做到。」
「怎麼說？」葛震笑笑，沒有承認也沒有不承認。
這個事怎麼說都是難以公開的，畢竟他當成狙殺的是庫爾，而當時的庫爾身份不一樣。
「智慧。」伊萬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最好的狙擊手永遠不是子彈喂出來的神槍手，而是需要用腦袋來開槍。戰場幽靈要懂得主次，要清楚目標的選擇性，更要明白正面作戰部隊的戰術需求，給予配合，同時也得提前掌握戰場動態……不是只會開槍就能成為戰場幽靈的。」
這是對狙擊的解析，或者說是對最高水平戰場幽靈的解析。
它對智慧的要求非常高，槍法跟經驗都可以後練，但人的智慧早已注定，一個智慧不突出但槍法非常好的狙擊手，也只是一名狙擊手而已，這一輩子都被想登頂成為戰場幽靈。
「謬贊。」葛震笑道︰「有的時候我運氣好一點罷了。」
「不，這不是運氣，而是擁有智慧。」伊萬做出邀請︰「我們去訓練場？」
「可以。」葛震點頭。
這個伊萬沒有邀請他去休息，也沒有邀請他去坐坐，而是先去訓練場交流狙擊心得。
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世界排名第三位的svd之王非常痴迷，在遇到一個使用svd精度狙殺八百米之外目標的人，表現出的是格外親切。
畢竟這個世界上已經很少有人還在使用這把狙擊步槍，更多更好更先進的狙擊步槍已經把svd淘汰。
當然，許多戰亂的國家還在使用，但那只是為了殺人，卻永遠不可能再出真正的高手。
兩個人來到射擊訓練場，拿準備好的svd狙擊步槍，開始進行交流。
很直接，沒有任何客套的開場白。
「svd狙擊步槍不是一把好的狙擊步槍，但任何事都有例外，我們得適應槍，不能讓槍適應人。」
話音落地，伊萬舉槍扣動扳機。
「砰！」
槍聲響起，彈頭精準無比的擊打在四百米外靶心。
我靠！
葛震看的目瞪口呆，不是因為打中了靶心，而是因為伊萬似乎根本沒有瞄準，就是那麼舉槍扣動扳機，然後完成精準命中。
「這就是人適應槍。」伊萬笑道︰「它就像你的妻子，日子過久了，你會了解她所有的缺點與優點。在這種情況下，你就會規避它的確定，發揚它的優點。svd不適合遠程射擊，它只適合三百米到五百米的近中程，在這個距離上，沒有任何一把槍能奪其鋒芒。」
葛震端起svd狙擊步槍，像伊萬那樣扣動扳機。
「砰！」
槍聲再度響起，彈頭打在靶子上，但偏離中心，位置在右上角的七環。
「我做不到。」葛震放下槍。
他的確做不到伊萬對這支狙擊步槍的理解，因為人家真的是svd之王，已經達到了槍人合一的地步。
「我的天那……」伊萬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你的狙擊感覺怎麼可能這麼強？」
「啊？強？」
葛震愣了一下，他這還叫強？差點都月兌靶了。
可伊萬的眼神真實無比，瞳孔中散發出濃濃的羨慕之色，對他來說，葛震的狙擊感覺是他從未見過的。
這種感覺不是說子彈是否命中四百米外靶心，而是端起槍的那一瞬，以及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所呈現出來的特殊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