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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這句話,寧平這許多修仙雜記中,都看到過,這句話的出處,已經不可考,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有這句話流傳。

寧平本來對這句話,沒有什麼大的感受,可此時此刻,在這地底深處,面對這詭異青蟲,寧平當真是感受到了那種死之將至的恐懼。

這種恐懼,寧平曾經也受到過,那也是在地下,在那六大門派禁地試煉,在那青石殿地底,被那倪靜藍算計,被困地底,那一刻,寧平也是絕望的。

但那一次,與如今也不同,那一次,寧平雖然恐懼,可他卻能看到生路,因為他知道,自己只需要拼命攻擊,破除青石殿禁制,他就能逃出生天。

只要有希望,哪怕一絲,那心中也不至于完全絕望。

而這一次,寧平是真真感覺到了絕望,因為他此刻,法力,神魂都被禁錮,根本看不到哪怕一絲的逃生希望。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寧平卻每一時一刻,都痛不欲生,因為每時每刻,他的氣血法力,都在流失,那是真實的身體被掏空的感覺,因為他的身體,也隨著法力的流失,在一點一滴的變得干癟下去。

那大青蟲也不知是何種妖蟲,盡然能夠吞噬修士的氣血和法力,只才過了小半刻,寧平一身的精血法力,就已經十去其八,他的身體也在慢慢變得干癟,那模樣,就如同餓了幾年的人一般,只余下一層皮,包裹著骨頭。

隨著精血法力的被吸取,寧平的神思也開始慢慢變得恍惚,他甚至就連和許多修仙者一般,臨死前想要回顧自己一身都做不到,因為,神魂被禁錮的他,根本沒法依靠識海小人,摒棄那直入靈魂的食髓之痛。

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面對這種逆天折磨,脆弱的神經根本無法承受,眼前一片片發黑,最終直接陷入一片混沌。

而就在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寧平感覺他體內似乎有什麼異響傳出,似骨骼破裂的聲音,又似乎是一陣嘶嘶聲,又似乎什麼都不是,只是他臨死前的一陣幻覺。

不管是什麼,寧平都記不清了,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意識,甚至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了,他只能感覺到,自己似乎是陷入了一片永恆的黑暗之中,在這黑暗無邊無際,而他就在這黑暗中,不斷下沉,下沉,最終墮入那更深的黑色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又或者已經過了好久好久,似乎感覺有什麼聲音在呼喚,他好奇地向著那聲音方向,努力飄去。

終于,距離那聲音,越來越近,他依稀感覺,那聲音似乎在喊︰

「寧師兄,寧師兄……」

在听清這個聲音的一刻,寧平又是感覺頭腦一痛,他依稀想起來自己是誰了,記起了自己的名字,而就在下一刻,他猛然睜開眼,重新活了過來。

重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帶著面紗的聲音,那面紗下,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那一半是精致細膩,一半卻腐爛丑陋的面容。

這個面容,似乎有些熟悉,寧平努力回憶,緊接著所有的記憶一股腦涌來,他徹底清醒過來,開口說了句︰

「凝雲道友!」

「嗯。」那面容的主人輕輕點頭,隨即半是關心,半是詢問的開口問道︰「寧師兄,你可醒來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不測,幸虧你及時醒了過了。」

剛剛恢復意識時,寧平還有些恍惚,可被凝雲仙子這一說,他瞬間想起之前的一幕,臉色瞬間一變,隨即他急急忙忙,檢查起自身情況。

這一探查,卻是讓他一愣,因為他此刻,除了渾身上下感覺酸痛,頭腦有些眩暈外,體內的真元,乃至周身氣血,都是充盈無比,而且渾身法力鼓蕩,遠甚之前。

之前那種神識被禁錮的感覺也已經不復存在,神識重新恢復,寧平以神識一查,居然發現,他不但氣血法力盡復,而且還更進一步。

此刻他的修為境界,已經詭異的到達了築基七層的後期境界,甚至已經到達了七層巔峰,似乎一有契機,就能突破築基八層。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寧平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隨即他想起什麼,渾身毫毛乍起,猛然四面回顧,口中急忙問凝雲仙子道︰「凝雲道友,我剛剛在此地吸收木煞之氣修煉,中途卻被一只青蟲妖獸偷襲,差點隕落于此,那只青色蟲妖呢,你有沒有看見它去哪里了?」

「青色蟲妖?」凝雲仙子聞言,卻是一愣,隨即有些疑惑的搖搖頭,道︰「什麼蟲妖,我卻沒看到,我在上面施法完畢,不見寧師兄你的身影,就急忙四處尋覓,等到了這處地下空間,卻只看到寧師兄你在此地昏迷不醒,至于什麼蟲妖,卻是不曾發現。」

凝雲仙子這般說著,卻似乎想起什麼,指著地上某處,遲疑道︰「寧師兄你看,那……莫非寧師兄你說的蟲妖?」

寧平順著凝雲仙子所指方向看去,卻也是一愣,因為就在其兩尺處的地面上,赫然有著一段青綠色,小指粗細,樹枝狀的東西。

寧平近前一看,神識一掃,立刻確定,這樹枝狀的東西,正是那只在關鍵時刻,偷襲自己的詭異青蟲。

只是現在,那青蟲卻不知為何,干癟一片,似乎其全身精華,都被什麼東西,吸取一空,只留下一層縮水的干枯外皮,緊貼在一起,再加上其密麻的一排數足,如同根須,不仔細看,還真以為是一段帶有根須的樹枝,根本認不出這原來是一條青蟲。

寧平忍不住伸手一招,將那蟲尸攝在手中查看,發現這青蟲背殼上,隱約顯現出一些暗紋,咋看上去,以為是花紋,紋路並分成三排,每排的樣式都不一樣,橫著看還不覺得,豎起來一瞧,卻點類似行文的感覺。

只可惜,這蟲子整個軀體都萎縮干癟,那些花紋也已經變形,哪怕以寧平修仙者的神識,也分辨不出那花紋原本的形狀。

當然,這還不是最讓寧平差異的,讓他感覺差異的是,那蟲尸額頭地方,寧平原本以為,那是一節觸角,可這下神識一掃,卻發現根本不是。

神識探索之下,可以化小為大,看清本質,寧平能夠清楚察覺到,那觸角一般的東西,內部都是木質紋理結構,根本不是妖獸特有的筋肉組織。

「蟲子的軀體,木質的觸角,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寧平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詭異的物種,不由疑惑出聲。

「咦!居然有這種東西?」

寧平正自疑惑,那邊凝雲仙子卻是一聲輕咦出聲。

寧平回頭,問道︰「凝雲道友,莫非你認識這種蟲子?」

凝雲仙子有些不確信的點點頭,隨後听她道︰「寧師兄,听你一說,我倒是想起,我在一本上古奇書上,曾經看過關于這種蟲子的記載,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半妖草?」

「半妖草?這是何物,莫非就是你原先拿出來吸引那毒蛛的那種線香?」寧平有些疑惑。

凝雲仙子搖搖頭,介紹道︰「寧道友,我這里說的半,可不是那個半,所謂的半妖草,又名半妖蟲草,字面意思,就是半蟲半草的意思。這種蟲子,實質乃是一種介于蟲體與靈草之間的物種,據我從令狐前輩那里的一本古籍記載,半妖蟲者,初生之時,深埋地底,身活如老蠶,有毛能動,待至長成,則連身俱化為草,故而半妖草。」

凝雲仙子說完,又疑惑道︰「根據那古籍記載,半妖草生長及其不易,而且生成苛刻以及,其甚至不比我那只五彩毒紋蛛少多少。據說這種半妖草,因為形成條件苛刻,在修仙界已經數千年未問世,幾乎已經絕跡。傳聞中,那五彩毒紋蛛,乃是地底冰蠶與火蜘蛛而生的異種,如今想來,當初所產的卵,應該有兩種,一種繼承了毒蛛的血脈,最終長成那五彩毒蛛,另一種應該是繼承了那冰蠶的血脈,最終在地底機緣巧合下,成為那半妖蟲草,兩者一母同胞,故而相互相生,寄居此地,形成一種共生狀態。我前面用那伴妖草,將那毒蛛引出,而這半妖蟲,卻因為本身是半蟲半草狀態,因此伴妖草對其沒有太大吸引力,以至于一直潛伏在此地。」

說到這,凝雲仙子不由略帶歉意道︰「寧師兄,對不住了,小妹之前信息有誤,不知道還有一只蟲妖,以至于師兄身處險境,凝雲在這里深表歉意。」

寧平听了她這番話,也倒是明白了大半,雖然明知道這件事情,怪不到對方頭上,可也讓他郁悶非常,更甚至有幾分怨氣。

畢竟自己這一次,是真差點就死無葬身之地了,甚至到現在為止,對于自己為什麼活著而死去的卻是那只半妖草,他心中還是感覺有些稀里糊涂,更多的是慶幸。

不過,看著凝雲仙子那略帶歉意,以及不似作偽的神情,他還是嘆口氣,默默搖頭,並無將真實情感表露。

之後,二人收拾一番,就匆忙離開了那出洞窟,畢竟這次意外出現的半妖草,讓二人都有些擔憂,害怕這地底還有其他更強大的妖獸。

一路無話,一直到回了雷雲宗坊市,二人也沒有更多的交流。

直到分別之時,凝雲仙子才遞過一個儲物袋和一方玉盒才,道︰「寧師兄,這次的事情,非常抱歉,這三萬靈石,還有這件物品,還請務必你收下。」

凝雲仙子說著,輕輕打開那玉盒,露出里面的卻是一只通體翠綠的玉簪,上面綠意盎然,只是卻沒有任何靈力波動,顯然,這似乎只是一件普通的飾物。

寧平有些疑惑,就听凝雲仙子道︰「寧師兄,此物乃是令狐前輩臨終前交于我,此乃是他這一脈的傳家寶,據說這里面隱藏著一個大秘密,修士若能參悟,受益無窮,我修煉那功法,早已心存死志,再大的隱秘,對于我來說也沒用,不如當成報酬,送給寧師兄你,若是師兄機緣遇合,能夠得到些許益處,也算是彌補我的一些歉意了。」

見對方態度堅決,寧平也沒有推辭,直接接了過來,告辭離去。

自始至終,寧平沒有詢問凝雲仙子如何收服那築基期的毒蛛妖獸,凝雲仙子也默契的沒有詢問寧平是怎麼滅殺的那只青蟲妖獸。

當然,就算她詢問了,寧平也沒法給出什麼解釋,因為對于自己怎麼活下來,就是他自己,也感覺有些稀里糊涂,雖然有些隱隱的猜想,卻也沒有印證。

而這也是他和凝雲仙子匆匆告白的原因,他也想趕快回去,好細細探查一下自身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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