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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三章 猴神

看著縫制少女的離開,何問之的腦海還微微有些刺痛。

最後看到的那些畫面,並不像是縫制少女的記憶,更像是從其他地方強行插入的!

還有那個模糊的聲音說的那些話,又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有方法都試過了,這很可能就是唯一的方法了?」何問之喃喃自語,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而且,他就壓根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唯一的方法,到底是什麼方法。

在畫面里,玉娘當時對新郎官說的話根本就听不見,還有紙條上的字,也壓根就看不清。

兩眼一抹黑,不明不白的。

何問之深吸一口氣,眉頭緊鎖,最後的那些畫面,讓他心中總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大雨還在嘩嘩下著,沒有絲毫要停歇的意思。

縫制少女離開之後,地面上的那些冰塊也因為何問之身上散發出來的高溫而快速融化。

水蒸氣不斷升騰著,跟雨水混在了一起。

何問之走到了自己車子的邊上,收起了身上的火焰,而後從後座的一個小包里拿出了一些衣物……

以前早就有想到可能會遇到這種情況,所以一直都有在車里準備一些備用的衣物。

也幸好早有準備,這才避免了戰斗結束就要光著的尷尬場面。

換好衣服之後,他又回到了阿淺的家里。

總的來說,今天這一場戰斗的破壞還是非常小的, 僅僅是壞了一扇門,比起以往確實收斂了很多。

此時的阿淺, 依舊是躺在那個棺材里不敢出來, 已經被嚇傻了的他, 蜷縮在里面,手電筒拿的歪歪斜斜。

何問之在大廳里掃視了一眼, 走過去打開了燈。

「啊!」

燈被打開了之後,阿淺頓時尖叫了一聲,並且驚恐的說道︰「不能開燈, 不能開燈,爺爺不喜歡光亮,爺爺會不高興的……」

阿淺說著,或許是因為過度的恐懼,他的雙手更是直接抓起了頭發。

只是沒想到, 他竟然還撓起了自己的頭皮, 硬生生的抓下了不少帶著鮮血的頭發。

而後, 他就想把這些東西往嘴里塞。

見到這副模樣, 何問之不禁皺了皺眉頭。

阿淺身上的邪性早就已經被他用陽火驅散了, 為什麼他現在還是這個樣子?

是因為心里的恐懼嗎?

簡直就好像是徹底瘋了一樣。

「阿淺!你冷靜一點!剛才那個不是你爺爺, 他已經被消滅了!你冷靜一點!」

何問之走上前, 一把抓住了阿淺的雙肩, 搖晃著他,並且不停說著話, 想要讓他能夠清醒一些。

然而卻根本起不到絲毫的效果。

最後, 何問之也是無奈, 想了想就直接在阿淺的臉上抽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響聲傳來,阿淺的那邊臉頰都紅了。

也是因為這一巴掌, 讓阿淺稍微愣了那麼一下。

他抬頭看著何問之,就仿佛是才剛剛回過了神,還有些模不清頭腦。

也是趁著這個時候, 何問之又用陽火在他的身上掃了一圈,確認是否還有什麼異樣。

陽火的熱量給阿淺帶來了溫暖, 他的表情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低頭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 他只覺得頭皮一陣疼。

見他疼的齜牙咧嘴的模樣, 何問之點了點頭。

知道疼就行,知道疼就應該代表沒事了。

稍微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之後,何問之也詢問起了事情的經過。

冷靜下來的阿淺,忍著頭頂上的疼痛, 仔細回想著這些時間里發生過的事情。

只是這段時間里, 他由于中邪的原因,回憶起來也顯得有些吃力,時不時的就覺得腦袋脹痛。

「我記得有一天,我爺爺去了那邊的山里……」

那已經是好多天前的事情,那時候阿淺的爺爺是出于什麼原因進的山,阿淺也已經想不起來。

只記得,爺爺那天忽然神神叨叨的,然後說著什麼要趁著天還沒黑趕緊進去。

好像是說有人闖了禍,要趕緊過去道歉什麼的。

听到這話,何問之問道︰「那是誰惹的禍,惹了什麼貨你知道嗎?」

「不知道。」阿淺搖了搖頭。

何問之想了想,又問道︰「那在你爺爺進山之前,有沒有發生其他什麼事情,你還記得嗎?」

阿淺仔細回想著,在爺爺進山之前,他倒是還沒有中邪,所以記憶比較清晰。

他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就記得一件事,在那之前,有一天我跟幾個人一起進山玩,然後我們就在那里撿到了一個東西。」

「東西?什麼東西?」

「一個巴掌左右大小的雕像,看起來有些像猴子。」

「猴子?」

「嗯,就是猴子。」阿淺想了一會兒,說道︰「我以前听爺爺說,曾經咱們村後面的那座山,里面生活著很多猴子,其中還有猴神!

據說猴神保佑著一方平安,只是後來就消失不見了,連那些猴子都見不著了。」

何問之︰「再後來呢?你們撿回來了那個雕像,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

阿淺說道︰「後來村子里就有怪事發生,先是有人失蹤,然後又有人毫無征兆的死去……

我記得,當時阿旺那天還扛著鋤頭去地里干活呢!

早上的時候他還生龍活虎的,那一整片地都被他一個人給鋤好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他照常去下地干活,本來人還好端端的,可是就忽然身子一僵,然後就沒有了反應……」

听到這話,何問之心里暗自點頭。

這一點,就跟他當時剛剛進村,听到的那些村民說的話能夠對得上了。

「阿旺是誰?」何問之問了一句。

「就是那天跟我一起進山里玩的朋友。」阿淺解釋著。

由于他們年紀都不大,又是一個村子的人,所以就經常玩在一起。

而且因為某些原因,他們也都沒有上學了,留在村子里也沒別的事干。

要麼就是幫著家里下地干活,要麼就是幾個人聚在一起玩。

听到這些,何問之說道︰「是不是後來在那天跟你一起進山里玩的朋友,陸陸續續的都有出事?」

「你怎麼知道?」阿淺一愣,又說道︰「也不是都有出事,就是失蹤了一個,死了一個。

不過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個人也死了,但是那個人並不是那天跟我們進山玩的人,他是其中一個人的父親!」

「父親嗎?」何問之尋思了一會兒,如果剛才他心中的推斷沒有錯的話。

那麼那個人的父親之所以死了,很有可能就是替兒子擋災了。

「那後來那個朋友呢?他還有事沒有?」

「沒事啊,他人好好的。」阿淺說著。

「那看來是了。」何問之點了點頭,又說道︰「那個猴子的雕像呢?拿來給我看看。」

「不見了。」阿淺搖頭,說道︰「那天爺爺進山,把雕像也帶走了。」

听到這話,何問之沉默了一會兒。

他心里估模著,事情大概就是阿淺跟那些人進山玩,撿到了這個猴子雕像,然後所有的詭異事情就開始了。

或許,那個猴子雕像才是一切事情發生的元凶!

阿淺的爺爺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把雕像拿走,或許是想還回去,然後誠懇的道歉,祈求能夠得到原諒。

至于爺爺為什麼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阿淺,或許是他太過于心疼自己的孫子,不想給他壓力,也不想給他造成什麼心理負擔。

畢竟這些事情是因為阿淺跟那些人進山玩,撿回來了這個猴子雕像才引起的。

何問之想著,問了一句︰「你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阿淺說著︰「听我爺爺說,我出生的時候,父母就都死了……」

「……」何問之張了張嘴,一時間無言。

他本來以為阿淺的父母是在城里上班,所以才由爺爺來照顧,卻沒有想到,阿淺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這樣看來,也難怪他爺爺會如此寵溺他,即便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不願意告訴他真相,從而讓他心里留下什麼不好的影響。

最後,何問之又問了問阿淺中邪的原因。

他則是說道,自從他爺爺進山了之後,當天夜里爺爺就沒有回來。

並且,也是在那天晚上,他就做了一個非常古怪的夢。

在夢里,他看到了一只尖嘴猴腮,模樣看起來十分古怪的黑漆漆的猴子。

而且這猴子還能口吐人言,並且說話時候,發出來的聲音竟然是他爺爺的!

夢里,那只猴子自稱自己是阿淺的爺爺,所以才會是爺爺的聲音。

他告訴阿淺,因為村子里有人得罪了猴神,爺爺這是進山向猴神道歉的。

只是猴神似乎並不會那麼容易接受道歉,所以爺爺暫時被困住了。

現在他之所以能夠托夢,也是猴神大發慈悲。

如果想要救爺爺,就必須要按照他現在所說的去做。

如果不做的話,不僅救不了爺爺,村子里還有人會出事,包括阿淺也會出事。

後來夢醒了,阿淺起初是不信的,但是那天傍晚,他就看到了雨夜七人眾。

隔天的時候,就傳來有人失蹤了。

才剛做了這樣的夢,結果馬上就出了這樣的事,阿淺心里也慌了。

結果這天夜里,他又夢到了能夠發出爺爺聲音的猴子,並且告訴阿淺,已經有人出事了,要是再不照做,事情就要徹底完蛋了。

阿淺心中害怕,便開始做了猴子所說的那些。

夢里,猴子告訴阿淺,如果不想被帶走,那就要吃腐肉,並且睡棺材。

因為猴神只會對活人下手,不會對死人下手。

讓自身沾染上腐臭味,就好像是尸體一樣,並且也只有死人才會睡棺材。

講白了,就是讓阿淺把自己弄得像個死人一樣。

也便是從那時候開始,阿淺徹底失控了。

只是听到這里,何問之忽然覺得,這壓根不是什麼讓阿淺不被帶走而需要做的方法。

這或許更像是在為了尋找替身從而需要的某種步驟,也許這樣做了之後,阿淺才能夠成為更加良好的替身。

並且,那個夢,還有那些事,不正好完全符合鬼物害人的手段嗎?

先嚇人,徹底擊垮人的心理防線,從而讓陽火降低,這樣就可以趁虛而入。

然後再看當時那個漆黑的瘦小鬼影,他扒拉在棺材上,說是要讓阿淺來代替他。

並且那個模樣,就跟個瘦猴一樣。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猴神,不過是一只鬼物罷了。

所有的問題都能夠解釋的通了,只是仔細去想,如果猴神就是之前被何問之吃掉的那個瘦猴鬼,然而瘦猴鬼又是雨夜七人眾之一。

說起雨夜七人眾,何問之前世也是听說過一些傳聞的。

相傳每到八月份的第一個星期四,在深夜十點以後,下著傾盆大雨的街道上會出現七個人。

他們就好像盲人一樣,後者伸出左手搭著前者的肩膀上,由第一個人帶路,走的整整齊齊,直直的一排。

他們的穿著也是一模一樣,都是破舊的雨簑衣,頭戴斗笠,手上還提著燈籠,就好像是在照明,最前面的那個人則是拿著竹杖,在地上點來點去。

他們就這樣無休止的走著,尋找著「有緣人」來代替自己。

他們從未停歇,人數也從未有過減少,一直都是七個人。

即便是有了新的代替,但也只是一直重復著行走與尋找。

這是在地球上所听說過的傳說,跟何問之剛才所接觸到的還是有所不同的。

不過尋找替身這一點,倒確實一樣,只是方法好像有些不同。

那個瘦猴鬼現在已經被何問之給吃了,就是不知道是否還能夠恢復。

並且,到底是瘦猴鬼單獨一個就是猴神,還是雨夜七人眾整個整體都是猴神?

現在那個縫制少女已經走了,何問之心里其實對這個雨夜七人眾還是蠻有興趣的。

畢竟一只瘦猴鬼就能夠讓他提升了那麼多,那麼如果把七個全部吃掉呢?

只是剩下的六個當時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何問之又因為有事要找縫制少女搞明白,所以沒有時間去攔。

現在仔細想想,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找到。

仔細回想著當時那六個簑衣人走的方向,其實就是他傍晚時候在房間里看到的那條林間小道。

何問之想了想,問道︰「阿淺,你說的山,是不是就是那個方向的?要走那條路才能找到?」

阿淺看了一眼何問之指的方向,心里頓時一個激靈,身子更是猛地一顫。

「是、是……」他點了點頭,縮了縮脖子,眼神之中有著明顯的害怕。

「你……你問這個……是要干嘛?」

「沒事,就是隨口問問。」何問之臉上笑了笑。

問這個還能干嘛,無非就是想找到對方老巢去唄。

做這種事情啊,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上門去一鍋端。

只有這樣做起來,才最快樂啊!

只是這個村子里,目前也不知道到底是否還存在其他什麼鬼東西。

僅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總覺得這個後關村似乎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何問之想了想,說道︰「阿淺,當時跟你進山的那幾個人,除了一死一失蹤,其他的人呢?總共幾個人在那天跟你一起進山了?」

阿淺想了一下,說道︰「也沒有幾個,有些人到現在都是好好的……哦,對了!

說起來,那有個人自從進山回來之後就一直生病,到現在都還沒有好……」

「果然!」何問之目光一凝,看樣子他們那天進山,惹到的可不僅僅只是一個猴神。

怕不是那座山里還存在著其他什麼東西,並且很有可能已經盯上這個村子了。

畢竟……這個村子是挨得最近的啊!

何問之點了點頭︰「那行,現在事情都解決了,你安心睡覺吧!」

「哦,對了!你回自己房間睡,可別再睡棺材,畢竟……死人才睡棺材。」

「哦、哦……好。我……那個……你要干嘛?」

「我不干嘛,我就隨便看看,等下也睡覺去了。」何問之隨口說了一句。

阿淺點了點頭,之前他一直處于中邪的狀態,對于剛才發生的那些事情,他總有些記不清。

不過有一點他依稀記得,那就是何問之救了自己。

他點了點頭,又咽了咽口水,這才說道︰「李恩……謝謝你……」

「李恩?」何問之回頭看了眼,這才想起來之前對方問自己叫什麼,然後他說的是李恩。

于是何問之笑了笑,說道︰「別客氣,客氣啥啊,我這不是剛好在你這住嘛!」

阿淺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看起來顯得非常的弱氣。

他從棺材里爬了出來,又看了眼何問之,這才說道︰「李恩,那我爺爺……」

何問之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現在也清醒了,那麼有些事情你也應該能夠想的明白,這已經多少天過去了?進山這麼久,你覺得呢……?」

「我……」阿淺說不出話,不過心里也已經有了最壞的想法。

「行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我會進山去看看。」何問之嘆了口氣,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最終,在何問之的安撫下,阿淺回到了房間。

與此同時。

在後關村之外,雨夜之中,正有幾個人披著黑色雨衣的人影在瓢潑大雨之中快速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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