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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神霄派 第七章 玄天

夜風習習,一個白衣青年默默地俯視著巍巍青山,眼神陷入了一片迷茫。白天的測試險象環生,幾乎令他喪命。然而他也因此認識到了修道之路的艱辛,但凡法力高強之輩,必經常人所不能忍之事。若非如此,又怎會顯出修道之士的可貴呢?

正思間,只聞一個關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開兒,夜已深了。趕快回去休息吧,明白我還要將玄天道法傳授給你呢。」青年聞聲,慢慢轉過身子,恭敬道︰「師父,你怎麼來了?」

「剛才經過你房間,見你不在。我散開神識,才發現你在這里。」丹霞幽幽地道。

「是葉開不好,讓師父擔心了。」葉開深感歉意道。

丹霞擺了擺手,表示沒有什麼。

葉開繼續問道︰「師父,你剛才說的‘玄天道法’是什麼?」

丹霞一開始覺得時間已晚,但是見葉開執著的樣子,娓娓道︰「其名有法,是謂‘玄天’。玄天之道,在于自然,自然之力,萬物潤之。身于其中,形散于外,神于其上,是為功法。此之謂我神霄派修煉宗旨。」

丹霞看著葉開一臉迷茫的樣子,順時安慰道︰「這些話本就艱澀難懂,非親身經歷,不可能體會出其中真味。從明天起,我會將最基礎的教給你,循序漸進,假以時日,自然可以得悟大道。」

葉開慢慢點點頭,道︰「師父,我剛才反復思考你的話,有些自己的見解,也不知對是不對,還望師父指點。」

「哦?說來听听。」丹霞驚訝道。

「您剛才說的是修煉之術的總則,也是我神霄派的宗旨。一切在于自然,凡事皆應順勢而為,不可強求。就如同人之修煉,越是燥進,越有可能走火入魔。而且修煉一途,必須有自然的潤化,若無自然之力的承載,那麼修煉就如同無源之水,遲早會枯竭而死。這一點更印證了一切在于自然,不可強求的道理。最後道出了功法的最高境界,精神力,即為精神如果長存,那麼就相當于長存于世,這也是我們修道之人一直追求的長生不老之境。但是若想得攀此境,首先需要修煉是自己的,以及道術,只有前兩點強盛,才能有資格踏足至高之境。不知我說的對不對?」葉開道。

此時丹霞已經完全楞在了那里,不知說什麼好了。心道︰「心性修為當稱除神霄子之外,第一人了。」一個根本不知修道為何物的年輕人,居然寥寥數語就將參悟天道多年的得道之士,說得瞠目結舌,不可謂不奇。

葉開見丹霞遲遲沒有說話,立即道︰「是不是我哪里說錯了,還請師父責罰。」

此時丹霞漸漸回過神來,道︰「不,你說得很好。我相信以你的資質,必然能夠在百年之內超越我得成就。」

「師父謬贊了。」葉開不好意思道。

明月如輪,丹霞再沒有催促葉開休息,而是轉身融入了無邊的黑暗。

靜苑。

丹霞盤坐于蒲團之上,雙目緊閉,然而他卻沒有入定,而是反復思考著葉開的那幾句話。喃喃自語道︰「神霄派,自從經歷那個人的事後,已經呈現下坡趨勢,許多不知名的小派,也漸漸嶄露頭角了。已經十年了,天榜沒出現我神霄弟子的名字。如果不是有我們這幾個老家伙在這撐著,也許用不了十年就會被清微派吞並了。葉開,看來神霄派的未來要在你的手中了。」

朝陽,晨曦。沖淡了黑夜的墨色,灑下了耀眼的陽光。葉開很早就來到靜苑門口,等待著師父出來。只見丹霞道人身著一身紫金八卦袍,緩步踱出了靜苑。看見葉開,沒有說什麼,只是嘉許地點點頭。

沒過多久,陳風、郭凱、王子天、夏兵都已到了。唯有二師兄劉心塵由于閉關,並不參加平常的訓練。

丹霞見幾人精神內斂,氣息勻稱,很是滿意道︰「恩,很好。葉開是新到之人,可能還不懂咱們訓練的方式,我再簡單說一下。訓練分為兩塊內容,一為傳道,就是我會將一些參悟玄天功法的心得,說給大家听,你們慢慢體悟,二為體能訓練,每人都有一個水缸,你們的任務就是在一月之內,將水缸裝滿。好,現在開始一塊內容。」

「師父,我有個小問題。如果我們提前完成呢?」問話的是一向活潑的夏兵。

丹霞也不生氣,緩緩道︰「誰能第一個完成,不但可以率先習得更為高深的道法,而且我還可以賜他十枚築基丹。」

「築基丹啊,那可是好東西。」夏兵興奮地道。

「怎麼好了?」葉開好奇地問道。

夏兵正欲回答,但听王子天冷哼一聲,道︰「居然連築基丹都不知道,真是愚不可及。」

「我不知道不要緊,但是我有信心第一個完成任務。」葉開反唇相譏道。

「大言不慚,如果你有種,不妨我們比一比,看誰先完成。」王子天傲然道。

「好,比就比。我還怕你不成,但凡比,總需要點彩頭。不知你有什麼好賭的?」葉開朗聲道。勢要將這王子天壓倒才行。

王子天隨手沖懷里拿出一塊玉佩,道︰「此為玄黃玉所致,平常人帶上,可以舒經活絡,去除體內雜質,而修道之人帶上,則可增進道行,抵御一般的毒素。我就拿它跟你賭。」

「好,我們一言為定。」葉開道。

「你若是輸了,又有什麼送給我?」王子天道。

「這……」葉開被王子天這麼一問,一時也不知賭什麼好,渾身上下找了半天,也沒找出什麼來。

「怎麼樣?沒有東西,還敢大言不慚地妄談打賭。」王子天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臉。

話音剛落,一串碧綠色念珠,出現在葉開的手中。

王子天還是一臉輕蔑道︰「只是一串佛珠,能有什麼名堂,豈能跟我的玄黃玉相比。」

此時丹霞立即被葉開手上的東西吸引住了,道︰「子天,葉開手中的東西大有名堂,絕不是一塊玄黃玉可比的。」

听到師父如此說,王子天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問道︰「這念珠有什麼名堂?」此時其余幾名弟子都被丹霞幾句話吸引住了,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

丹霞頓了頓,道︰「這串佛珠,原本是無智大師的無上法寶,也是無色寺鎮寺之寶。這串佛珠,名喚‘碧玉念珠’,相傳凡能參破其中玄機者,可成就羅漢金身,度一切苦厄,往生輪回。即便一般人拿在手中,也可洗滌怨氣,百邪不侵,心境清明,是為修道之上選。所以我說子天,你佔便宜了。」

王子天听師父如此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回首問道︰「你還比不比?」

「比,當然要比。就算是我吃虧了。」葉開斷然道。

「比賽打賭之事,就到這里。我開始講授玄天功法。」丹霞道。其實從丹霞心中,也是很贊成弟子間的競爭的,本來世間多爭斗,如果只是修煉,又怎麼體味世間冷暖呢?適當的競爭,卻是有利的。

丹霞道︰「今天我再傳授一遍,玄天功法的第一層——引氣入體。」

道家修煉,在于采納天地間自然之氣,引天地之氣,化為子用,去除雜質,提煉內丹。所以引氣入體是道家的重中之重,完事開頭難,如果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的話,那麼何談後面的修煉呢。相反,提煉真氣越精純,越有益于後面的修真。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丹霞口中緩緩地吟出了這幾句話。

丹霞繼續解釋道︰「此為玄天功法的總綱,誰可參悟其中玄機,誰就可獲永生之密。我神霄派的所有道術,皆是由玄天功法演化而來,所以你們要靜心參悟此中玄機。」

葉開靜靜听著丹霞的後面的解釋,越覺得道法神秘莫測,以及世人的愚昧。丹霞又剛才總綱的意思解釋了一遍,參入了一些自己的見解。但是道法神妙,絕不是寥寥數語可以解釋清楚的,葉開不斷吸收著他認為對的成分,不斷補充著自己的大腦,以及對于境界參悟。

太陽高懸,轉眼間,已至中午。葉開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太極居,一路上誰也沒有理,而是完全沉浸在對于道法理解的上面了。回到屋中,再次盤坐在蒲團之上,頭腦中想象著剛才的幾句話,漸漸吸納著周邊的空氣。瞬時間,全身的毛孔盡數張開,瘋狂地吸收著空氣。

然而,葉開心道︰「如果照這麼下去,我不但沒得到引氣入體的效果,反而弄傷了自己的身體。空氣中參含著許多雜質,根本不利于身體。如果不能對這些雜質做到過濾,那麼長此以往,勢必因雜質過多,而毛孔堆截而死。」

葉開繼續思考著剛才的幾句話,其中語道︰「夫道者,有清有濁。」就如同天地間陰陽一般,凡事凡物皆有兩面,我們必須去偽存真,去除雜質,才可修得正道。神于其上,境界的領悟在于一切之上,只要心境清明,就可抵達神明則氣至的境界。

葉開漸漸地控制周邊的空氣,慢慢過濾周身的空氣。突然,一股浩然之氣從丹田內發出,由內而外,逐漸去除剛才吸納進來的雜質,剎那間,葉開的周身散發著不能想象的臭氣。有一部分是他剛才吸納,更多的是從小到大積累的。只一會兒的功夫,房間內已待不了人了。

此時,忽而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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