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薇一頓,沒說話。
「薇兒?」
凌雪薇緩緩回頭,輕笑,「也是,那好吧,我們先走,可是我們能去哪呢?」
「西面有一處墓地,那里還算安全,我們暫時躲到那去。」
「你這些天一直都躲在那?」
「恩,這六層怪物很多,你現在所在的區域,正是他們狩獵的地方。」
「那我們走吧。」
于是,兩人進入到迷霧中。
很快,迷霧越來越濃,幾乎到了無法視物的程度。
兩人走了很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還沒到嗎?」
「很快了,再堅持下?」
「好。」
兩人又走了會,不知何時,身邊的男人不見了。
凌雪薇停下腳步。
「夜墨炎?」
無人回應。
凌雪薇又叫了聲,可依然還是沒人回應。
這時,四周的霧逐漸散去,眼前出現一個墳冢地。
入目全是鼓起的墳冢包,成百上千,每個上面立著墓碑。
時不時傳來禿鷲和烏鴉的聲音,從空中飛下落在墳冢上,十只,二十只,三十只……越來越多。
很快,禿鷲和烏鴉變成黑壓壓一片,這里遍地都是這些鬼東西。
那些怪物死死盯著這邊,眼楮呈現詭異的白色。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腐敗的尸臭。
這時,消失的男人再次出現了。
「寶貝,別怕,他們不會傷害你。這里是我的地盤,他們是守衛。」
男人緩緩走來,俊美的面龐透著詭異的笑,「寶貝,你不喜歡這嗎?」
凌雪薇靜靜凝望男人,眼神平靜無波。
「為何這麼看著我?」男人問道。
凌雪薇突然嘆了口氣。
無奈,又哀傷。
「既然要騙,為何不騙到最後?」
「什麼?」
「別用我最愛的人的臉,做那些骯髒丑陋的事,你不配!」
凌雪薇尾音忽然一厲,透著無盡的冰寒!
男人陡然臉色大變!
「殺了她!」
那些烏鴉和禿鷲仿佛收到命令,齊齊朝凌雪薇撲來!
凌雪薇一動不動,就這樣任由那些東西撲來!
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些烏鴉和禿鷲竟穿過了凌雪薇身體。
男人不可思議,「怎會?你……竟然沒中招?」
「這麼低等的幻術,也敢在我面前賣弄?」
凌雪薇冷冷一揮手,眼前的一切逐漸扭曲,宛如鏡花水月,瞬間破碎!
什麼墳冢,烏鴉,禿鷲,全都不見了。
他們竟然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那個山嶺。
不遠處,鬼婆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
「你何時發現的?」
「從你說你一直躲在這,我就發現了。」
其實,或許更早,當夜墨炎突然出現在迷霧里時,凌雪薇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只不過……太久的思念,凌雪薇刻意忽略那份虛假。
她只是想……看看夜墨炎,哪怕知道,眼前的人,是假的。
「他不會一直龜縮在一處,若是他,他會不顧一切,片刻不停,拼盡全力,也要離開這,回到我和孩子身邊。」
「若是他,不會冷冰冰說一句,讓我丟邊的人,只為自己苟活。」
「若是他……」凌雪薇嘴角微勾,嘲諷,「就該知道,我擅長幻術。」
「既然你早發現了,為何不拆穿?」
虛影微閃,一個白衣女人出現在面前。
不再是那張讓凌雪薇朝思暮想的臉。
凌雪薇再次嘆了一口氣,「就是……有點想他了。」
哪怕是對著一個假的,也想欺騙下自己,否則這種程度的幻術,她豈會識不破?
「倒是個痴情的。」
女子緩緩走來,不,是飄來,長裙及地,幾乎看不到她的腳。
聲音很好听,背影看著,絕對是個美人。可這樣的「美人」,卻沒有臉。
無面鬼。
凌雪薇終于想起,曾在《百鬼紀要》中看到過,一種沒有臉的鬼,沒有五官,能通過聲音迷惑人,變成他們最想看到的人的模樣。無面鬼最愛的,就是剝皮,將人的整個臉皮完整剝下來,不損壞一絲一毫。
這種無面鬼,是人間被殺害的年輕女子的怨靈集合而成,她們通常貌美,但卻命運多舛,死于非命。所以死後,陰魂不散,四處作惡,最終被打入冥界,受永世業火焚燒之苦。
「可惜,痴情者,注定短命。」
冷煞之氣自耳後傳來,那無面鬼飄到凌雪薇身後,幾乎貼著她耳朵低喃。
「你還年輕,還不懂,無情則剛。」
無面鬼又飄到前面,好像是在衷告,「男人吶,沒一個好東西。起初,會將你捧在手心,可時間一長,就會暴露真面目,冷落你,將你從天堂,瞬間拉入地獄。」
「男人都一個樣,見異思遷,薄情寡義,滿口謊言。不過嘛……也不怪你會那麼喜歡他,那男人長得確實不錯,換成是任何一個女子,怕都無法拒絕。不過,越是好看的,越是有毒,遲早有一日,你會為了他,搭上自己的性命。」
「就比如……現在!」
話落,無面鬼忽然出手!
白衣化作無數白綾,纏住凌雪薇!
白綾越收越緊,骨頭發出嘎吱聲,好像下一秒就會斷裂。
凌雪薇提氣,靈力匯聚丹田,砰的聲,直接震碎白綾!
銀鏈飛出纏繞而上,無面鬼卻忽然不見。
等到她再現身,已經是在十幾米外了。
她仰頭,忽然發出一道清嘯。
接著,一陣翅膀撲扇的聲音傳來,一群禿鷲飛來,朝著凌雪薇撲咬而來!
「風刃,裂變!」
兩道氣風化作氣旋,將禿鷲卷進去。
噗嗤噗嗤,宛如兩個絞肉機,將這些禿鷲絞得稀巴爛。
其中一部分撲向鬼婆,凌雪薇皺著了一下眉頭,還是飛身過去,亂流將那些禿鷲打散.
凌雪薇感覺到身後一涼。
「你倒是善良,身為人類,卻帶了一只鬼在身邊?如今還救他?」
無面鬼幽幽嘲諷的傳來。
凌雪薇回頭就是一掌,無面鬼再次飄離。
之後數次,都被她這麼躲過了。
無面鬼行蹤不定,宛如鬼魂,來回飄蕩……操控著禿鷲和烏鴉,為自己掩護。
虛實交錯,更容易迷惑人。
不過,這麼幾次下來,凌雪薇已經逐漸模到了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