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妃內,蘇芙正在藥房研磨藥材,碧兒一邊從旁協助,一邊擔憂道︰「王妃,無悔師太已經入宮三日了,可卻沒有半點兒消息傳來,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蘇芙微微一笑︰「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放心,無悔師太是個有分寸的人!」
听了這話,碧兒不但沒寬心,反而更加憂愁了︰「王妃,請恕奴婢直言,這段日子,奴婢遵循您的吩咐,將那無悔師太生生吹捧成了一個仙人,那日宮里來人,奴婢瞧著王妃好似早就已經知道秦貴妃會命人過來,難道說王妃您做了這麼多事,為的就將無悔師太送進宮?」
「小丫頭,越發聰明了!」
蘇芙笑著打趣碧兒,碧兒搖搖,又撇撇嘴道︰「可是,可是奴婢實在想不明白,無悔師太入宮,究竟能為王妃做些什麼?旁人也許不知,可王妃和奴婢都很清楚,她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蓮花庵的老尼罷了!」
蘇芙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藥缽,拂去碧兒臉上掛著的草藥葉片……
「傻丫頭,無悔師太是入宮為太後她老人家誦經祈福的,她只管好祈福就行,旁的用不著她!」
「可是,可是咱們在無悔師太身上花了那麼多功夫,難道說,難道說就只為了讓無悔師太去宮里誦經祈福?」
蘇芙沒有回答碧兒的話,而是緩緩走向門口,伸手去接紛紛而落的雪花,那雪花瞬間融成了一滴滴水珠,濕了她手心……
「又下雪了,該來的終究要來了!」
入夜,碧兒正伺候著蘇芙準備安寢,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咚咚咚,咚咚咚!」
「是誰?不知道王妃已經安寢了嗎?怎能如此大聲!」
碧兒站起來忍不住斥責敲門的人,蘇芙徑自坐好,擺擺手讓她去開門!
「吱……」
「碧兒!」
「五四,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我家主上命我捎句話給王妃!」
「捎話?」
五四難得的嚴肅,碧兒一邊疑惑著,一邊將五四讓進了門!
「奴才給王妃請安!」
「起來吧!」
「謝王妃!」
「你家邪王有什麼要緊的話,非要你這麼晚還要過來跑一趟?」
「回王妃,宮里出事了,主上已經快馬進了宮,臨行前特地叮囑奴才來提醒王妃一句︰莫要逞強!」
蘇芙微微皺眉︰「宮里出事了?出了什麼事?」
「王妃當真不知?」
「我應該知道嗎?」
「五四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快說說宮里出了什麼事!」
碧兒心里頭緊張,忍不住追問,五四正色道︰「是金坤宮,那位秦貴妃暈過去了!」
「什麼?怎麼會暈過去呢?可知道是出了何事?」
碧兒一听更不安了,可怕什麼來什麼,五四看了看碧兒,轉向蘇芙……
「說是中毒了,整個金坤宮搜羅了個遍,最後從無悔師太的身上搜出幾個奇怪的符紙包!」
碧兒急著辯解︰「無悔師太身上的那些符紙包里裝的都是些安神助眠的草藥粉末,怎麼會讓貴妃娘娘中毒呢?」
蘇芙起身拍了拍碧兒的手以示寬慰……
「別怕!先听五四說完!」
碧兒緊緊地攥著衣角,眼里全是驚恐……
「金坤宮的人已經將無悔師太綁了,皇上也去了金坤宮!」
「哦……那無悔師太可否說了什麼?」
五四搖搖頭︰「主上得到消息就匆忙入宮了,奴才也就過來通知王妃您了,其他的便不可知!」
「王妃……」
碧兒擔憂地看向蘇芙,她微微笑著想讓碧兒安心︰「既然話已帶到,五四你便回去休息吧!不早了,我們也要歇著了!」
蘇芙的淡然讓五四有些捉模不透︰「王妃這時候,當真還能睡得著?」
蘇芙扯唇淺笑︰「為何要睡不著?」
「無悔師太是從王府里入宮的,此事必然會牽連到王妃,您,您怎麼……」
「我怎麼一點兒都不害怕是嗎?呵呵,害怕又能怎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說明日我便要人頭落地,那麼睡一夜是死,愁一夜也是死,我何不讓自己死得快和一些!」
說罷,蘇芙不管碧兒的擔憂和五四的吃驚,自顧坐到梳妝台前,卸下發髻上的最後一個珠花,拿起木梳,一下一下的梳著披散開來的發絲……
金坤宮內,皇帝進內室去看了秦娉婷,太醫們已經在極力診治了,出來看到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無悔師太,頓時火冒三丈!
「大膽老尼,盡然敢下毒傷害朕的愛妃,你究竟為何要這樣做?還不如實招來!」
「貧尼不知道什麼下毒,入宮三日,貧尼一直在佛堂,為太後娘娘誦經祈福,從沒有離開過半步!」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長喜,你告訴她,你來說!」
「,奴婢遵旨!」
太監長喜滿臉是淚,抬起胳膊用力擦了一把,走到無悔師太跟前,死死地瞪著她……
「我們娘娘一片孝心,命奴才從九王府將師太您請過來,為的只是給太後娘娘祈福,我們娘娘先前從未見過您,您究竟為什麼如此心狠手辣,將包著毒藥的符包給了我們娘娘,還叮囑她要貼身放著已助安眠,你這是,這是想要我們娘娘的命啊!」
「毒藥?不,不是的,那符包里是安神助眠的藥,怎麼會是毒藥呢?」
「我們娘娘已經昏迷不醒了,難不成還能誣賴了您不成?」
「不是貧尼,真的不是貧尼,貧尼是出家人,舉頭三尺有神明,貧尼怎麼會做出此事?」
無悔師太一再否認,皇帝怒極,旋即狠狠一拍桌子。
「啪!」
「不是你做的,難不成娉婷為了誣陷你一個老尼,對自己下毒不成!來人吶,將這老尼拖出去,狠狠地打,打到她認了為止!」
「……」
「慢著!」
「怎麼?怕了嗎?那就說清楚你是何要下毒!」
「皇上,貧尼,貧尼求您再說一遍,秦貴妃娘娘,娘娘的閨名可是喚作,喚作娉婷?」
「大膽,貴妃娘娘的閨名,豈是你這樣的人能隨意玷污的,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速速拖出去!」
「娉婷,娉婷,為什麼?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