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過後,殷姑姑親自找到蘇芙!
「蘇姑娘,太後娘娘請你過去!」
「殷姑姑辛苦,我這就來!」
「對了,別忘記帶上針灸用的東西!」
「知道了!」
太後近來時常覺得腿腳酸脹,蘇芙偶爾也會替她針灸,殷姑姑這麼說,她也沒有多想,帶著針灸包便進了正房,到里面才知道百里禹也在,卻已是退無可退,只得跪地請安!
「民女蘇芙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
「謝皇上!」
「這孩子,來的還真夠快的,這些日子,只要是哀家的事,她總是做得分毫不差,十分辛苦!」
太後意在夸贊蘇芙的用心,百里禹點頭道︰「蘇姑娘辛苦了!」
「這原本就是民女該做的!」
「好孩子!」
「太後娘娘,既然皇上在,民女便不打擾您二位說話了,先行告退!」
蘇芙不著聲色地想要離去,百里禹不悅地挑眉……
「你這是,在躲朕?」
蘇芙趕緊跪下……
「民女不敢!」
「不敢?一見到朕,你便借口離開,怎麼?朕是猛獸,會吃了你嗎?」
眼瞅著百里禹對蘇芙咄咄相逼,太後趕緊道︰「皇帝,別嚇著人家!」
百里禹扯唇道︰「母後無需擔心,蘇姑娘不會如此膽小!」
蘇芙在心里默默地詛咒了一句,依舊低著頭不說話。
「皇帝……這孩子來自民間,心思單純,連哀家平日都舍不得大聲與她講話的!」
「兒子知道了!蘇姑娘請起吧!」
見百里禹松了口,太後這才笑著對蘇芙招招手……
「來,到哀家身邊來!」
蘇芙乖巧地走近,卻又恰到好處地留著些許距離,這細微的動作讓百里禹心生疑惑……
「據蘇姑娘所說,你原是出生鄉野,並且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朕看蘇姑娘這舉手投足,倒是不比名門閨秀差分毫啊!」
「回皇上,民女入宮已有數月,在‘新人苑’多少也學了些規矩的!」
「想必‘新人苑’也教不出蘇姑娘這般的天生麗質吧!」
听出了百里禹話里的玄外之意,蘇芙不急不燥地福了福……
「皇上謬贊了!民女這些日子跟在太後娘娘身邊,得娘娘教誨,耳濡目染,學到的東西比在‘新人苑’還多,多謝太後娘娘!」
「這孩子,真是深得哀家心意,皇帝,莫要再刁難她了!」
「兒子遵命!」
百里禹淡淡一笑,眼楮里卻隱隱透出耐人尋味的光……
「皇帝,哀家方才見你捶打後頸,可是批閱折子過于勞累?」
「是啊!還有幾日便要過年了,各州縣的折子紛紛而至,這幾日確實感到有些累,不過並無大礙,母後無需擔憂!」
太後一臉心疼……
「哀家怎能不擔憂!皇帝的身體是這天下的命脈,今日正巧,蘇丫頭精于針灸之術,哀家前幾日腿腳不適,經她針灸後,好了很多,你也試試!」
蘇芙聞言,立即婉拒︰「太後娘娘,皇上乃萬金之軀,民女實在不敢貿然施針,如需治療,還是請太醫院的太醫們過來吧!」
「皇帝,看看,你把蘇丫頭嚇到了!」
百里禹緊緊盯著低著頭的蘇芙,突然笑了……
「哈哈,你也算是個牙尖嘴利的,這時候卻怕了,既然母後都放心用你,朕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你大膽施針便是!」
「民女惶恐……」
「唉……朕恕你無罪便是,再推辭便是大不敬!」
「蘇丫頭,別擔心,去吧!」
太後輕聲勸慰,蘇芙無法拒絕,只得硬著頭皮走向百里禹……
「請皇上低頭!」
百里禹配合地低下頭去,銀針在手,還未觸踫到他,蘇芙的手心已經出汗了!
看著百里禹在自己眼前的後頸,蘇芙心跳不止,此時她只要對準天柱穴,用力刺下去,百里禹便會一命嗚呼!
耳邊又響起南宮一門三百多族人死前的哀嚎,還有嬌兒,她疼得小臉緊皺,用虛弱無力的聲音低喚︰「母妃,孩兒難受,母妃,孩兒難受……」
百里禹,他就是個凶殘的殺人惡魔,他該下十八層地獄!
「怎麼了?想伺機謀害朕?」
「民女不敢!」
百里禹突然開口,驚得蘇芙連忙收回手,太後皺眉笑著抱怨︰「皇帝……」
「不要磨磨蹭蹭了,快些下針,朕一會兒還要趕回去批折子!」
「是!」
毫不猶豫地落針,一根、兩根、三根……
片刻後百里禹的後脖頸上已經布滿了銀針,除了有些酥麻,他並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過了一會兒,蘇芙又調整了幾根針的位置,半個時辰後,蘇芙輕聲道︰「好了!」
昏昏欲睡的百里禹抬起頭,伸手去莫脖頸,太後趕緊詢問︰「皇帝覺得怎樣?」
百里禹用余光掃過蘇芙的臉,活動了幾下脖子……
「確實舒服了不少,果然如母後所說,蘇姑娘好技法!」
「那真是太好了!皇帝,你得空就到哀家宮里來,讓蘇丫頭給你針灸!」
太後這樣說著,突然輕拍額頭道︰「對了,皇帝你朝事繁忙,倒不如讓蘇丫頭每日去給你針灸,也省得她總是悶在哀家這里,豈不是兩全其美!」
「民女的職責是照顧太後娘娘的鳳體,萬不敢逞能,還請太後娘娘收回口諭,民女惶恐,實在難當此任!」
蘇芙當然知道太後的心思,她先前已經試探過,今日又如此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往百里禹身邊推,除了裝作害怕不敢領命,蘇芙暫時沒有旁的法子可想!
「蘇丫頭,照顧皇上當然要比照顧本宮更為重要,況且本宮的眼疾已經差不多痊愈了,你該為自己往後的日子多做打算!」
蘇芙趕緊跪下……
「謝太後娘娘好意!民女的小心思在殿選那日被識破,進太醫院當醫官的幻想再也無法實現,所以民女早已經
想好了,等太後娘娘的眼疾好利索了,就在未央宮做一名粗使宮女,還望太後娘娘成全!」
「皇帝……」
太後為難地看向百里禹,他的臉色已然不似剛才那般平和,冷漠中透出點點厭瘴之氣,就在太後擔心他會發怒的時候,殷姑姑突然推門而入……
「啟稟皇上,太後,皇後宮里派宮女前來,說是皇後娘娘她的咳疾又加重了,太醫的方子喝了並沒有好轉,想請蘇姑娘過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