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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管裔發出了一聲冷笑。

看吧,這就是他的母親。

那一年他究竟失去了多少東西,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

「我再說一遍,匯中不會和滿亞合作,從利益出發沒必要,從人情出發更沒必要。」

「管裔,你怎麼能……」

「時候不早了,媽你早些睡,先這樣。」

不等林梅說什麼,管裔直接掛了電話。

掛上電話之後,管裔又點了一根煙。

他倚著書桌站著,嘴里叼著煙,一張臉隱匿在繚繞的煙霧後頭,眼神像是淬了冰。

管裔連著抽了十幾支煙,心情仍然沒有得到任何紓解。

他陰沉著臉盯著對面的沙發,想起來之前管林培說過的那些羞辱他的話,直接掐斷了夾在指尖的煙頭。

他耳邊不斷回響著管林培曾經說過的話——

「管家永遠不可能認你,不要以為你進了這個家門就是這個家的人。」

「你只是我人生中的一個污點而已。」

「你活著沒有任何價值,不要肖想和小雨在一起,如果你不和她分手,明天就帶著你母親滾出這個家。」

 ——

管裔一拳頭砸在了書桌上。

他這一拳用了很大的力氣,砸下去,手背都出血了。

然而,他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他仍然一動不動地盯著對面,腦海中閃過了那張清麗的面孔,又是一拳。

這一拳頭下去,血流得更多了。

他痛恨自己的無能——

當初他曾經發過毒誓,有生之年,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讓管家落敗。

他不知道封亦錦當初是怎麼找上他的,但是他很清楚,這是他最好的機會。

所以,他娶了封朵。

想到封朵,管裔狠狠握住了拳頭。

頭痛欲裂,整個大腦嗡嗡作響,手腕甚至都在發抖。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跡象了。

管裔忍著不適,快步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從里頭拿出了藥。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倒水,直接倒了兩粒藥出來,吞了下去。

吞下藥之後,管裔捏住了藥罐,回憶著醫生曾經給過的指導,不斷地深呼吸。

幾輪下來,那種不適感終于消失了一些。

管裔直接躺在了地板上,目光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他正出神時,身邊的手機突然嗡嗡振動起來。

管裔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之後,眼神變了一下,後又摁下接听鍵。

「我從米蘭的論壇回來了,你最近怎麼樣?」電話那邊,是一道明朗又溫柔的女聲。

「我剛才吃了藥。」開口說話的時候,管裔的聲音還在發抖,啞得讓人心驚。

「……你已經半年沒吃過藥了。」她的聲音有些擔憂︰「今天發生什麼事兒了?」

「你說可笑嗎。」管裔自嘲地笑了笑,「管林培想利用我的關系拿匯中的合作,還讓我媽來找封朵。」「……」

「呵,在他們眼里,我應該就算不上人。」管裔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出了這句話。

他這狀況不是很好。

對面的人听過她的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你明天來找我一趟吧,有時間嗎?」

「你知道嗎,她回來了。」管裔的聲音越來越低,「我真的孬,我想了她這麼多年,她好不容易回來,而我連去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管裔,你不要胡思亂想,明天來找我。」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嚴肅,「再這樣下去,你會舊疾復發的。」

「管裔,你忘記當初說過的話了嗎?那些踐踏過你的人還沒倒下,你不能自暴自棄。」她的話像是一劑鎮定劑。

听完這句話之後,管裔冷靜了許多。

他從地板上起來,抬起那只鮮血淋灕的手盯著看了幾秒鐘。

他冷冷地掀動嘴唇,「我明天晚上去找你。」

「好,那你今天晚上早點休息。」

………

掛上電話之後,管裔從地板上起來,捏著手機走出了書房。

他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正好踫上了路過的小麗。

小麗一眼就看到了管裔鮮血淋灕的手背,被他嚇了一跳。

「姑爺,您的手……」

管裔搖了搖頭,「不打緊,小傷。」

「但是流血很嚴重,我給您上個藥吧,或者打家庭醫生的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小麗看得咋舌。這哪里是小傷呢?

傷口都血肉模糊了,光是看了都覺得疼。

「不用。」

管裔冷冷拋下兩個字,繞過小麗,朝著臥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管裔進到臥室的時候,封朵剛好坐在了床邊。

听到開門聲,她轉頭看過去,正好看到了管裔血肉模糊的手背。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什麼,管裔已經走到了她身邊坐下來,一把將她摟到了懷里。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抱她。

他只知道,這個時候,他需要一個人取暖。

「……你怎麼了?」

封朵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煙味和血腥味兒,兩者混合在一起,聞得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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