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絕望過,在雨落的夜晚,一個人在街頭的時候,也在煙花盛開,被房東趕出門的時候,也有被欺負失聲痛哭的時候。」 「然而這些我全都不怕,我曾經害怕的是見不到未見面的父母,怕他們早就離世見不到最後一面,後來我怕自己考不上大學。」 「再然後,我就沒工夫想那麼多,我怕自己活不下去,于是我努力的活著,甚至發誓要比其他人,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活的更好。」 「我第一次入職,害怕未見面的父母和熟人,知道我給人做私人管家,怕自己被他們嘲笑,第一次離職,怕被報復。」 「我想象不出,先生有什麼害怕的,金錢曾經給予我力量,我覺得它也能給先生力量,如果依舊害怕,或許是金錢不夠多吧!」 利娜看著張建,開口說道。 這是她除開面試那次之後,第一次說這麼多話。 她也的確想象不到張建是什麼感覺,但她能指引一個方向。 「金錢?」張建笑了笑,他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金錢不會背叛,不會傷害,我們永遠都是金錢的主人。」利娜道,「我可以用它做到想要做到的一切。」 「包括你的父母?」張建內心一動,順口問道。 「沒錯,」利娜平淡道,「包括我的親生父母,我找到他們了。」 「然後呢?」張建問。 「只是一對不懂事的年輕人,在年輕時候犯下的錯。」利娜平淡道,「他們過的並不幸福,而且他們早就把我給忘記了。」 「你比我慘!」張建不客氣的說道。 「但我比先生快樂。」利娜道,「我有幾個閨蜜,可以在我生病時候翹班來看我的那種,我有一些朋友,可以听我嘮叨的那種。」 「你是在炫耀?」張建無語。 「我是您的管家,」利娜認真的看著他,「我能做的是理順您的生活,而非干擾您的生活,您的問題需要自己去探尋答案。」 至于炫耀,懂的都懂。 雖然只是剛入職,但張建的生活太單調,人生也不復雜。 利娜作為管家,了解的差不多了。 「所以,你的金錢說,是認真的?」張建問。 「您害怕面對過去的不堪,完全可以用金錢來抹平,甚至是改變過去的事情,只要您願意。」利娜輕聲道,「您已經今非昔比。」 「今非昔比麼?」張建愣住了,然後呢喃了一句。 「您該休息、睡覺了。」利娜起身,「我會準時叫醒您起床、用餐,具體的時間安排我會在早餐的時候給您播報。」 「好!」張建點頭,然後在利娜的注視下上樓。 生活似乎有了一些改變,迷茫的情緒開始消散。 張建一覺醒來,有了這種感覺。 他心情莫名好了起來,洗漱之後,開始下樓用餐。 保姆阿姨早上過來,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利娜坐在張建的對面,播報今天要做的事情。 上午九點,去醫院探望。 下午需要前往國際部,參加李聖龍老師的最新測驗。 「您可以在醫院里觀看電影,我給您準備了十部。」利娜說道。 張建在她入職的時候,就特別強調,每日一部電影。 從早餐開始,就要提醒他,並且幫他安排妥當。 甚至每看過的一部電影全都要記錄下來。 過去十九部電影,也沒例外。 「你確定我可以在醫院看電影?」張建疑惑的問道。 「陪護是很枯燥的事情,」利娜說道,「一部電影可以讓您撐過去,當然得考慮到殷先生的情緒。」 「這個我當然清楚。」張建點頭。 他加快速度吃飯,然後上樓洗澡換衣,吹干了頭發。 利娜開車,送他去醫院。 沒有提前也沒有延後,九點鐘準時抵達。 早高峰,被利娜避開了,雖然有點繞,但的確很準時。 「掌握交通情況和時間,是很重要的事情,雖然這是司機的責任。」利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老板應該給我雙倍的工資。」 「淨想美事。」張建哼了一聲,「叫先生。」 「總覺得是在佔我便宜。」利娜嘀咕一聲,目送他下車。 醫院的早晨,和其他地方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住院部,往往都比較嘈雜。 好在老孟幫殷增找了個高檔病房,情況要好很多。 張建來的時候,殷增紅著眼楮,把一疊錢塞在他手上。 這是昨晚上,張建在果籃里留下來的。 其實並不難發現,因為數目不算少。 張建的系統空間里,還剩下不少現金,隨時可以取出來的。 「一點心意,老增。」張建按住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一個人能抗,有些事情我們也能幫忙,不必客氣。」 好說歹說,老增才收下來。 他的壓力很大,除了父親這般,還有妻子那邊。 成年人的崩潰,只有一瞬間。 昨天要不是老孟在,老增真的會承受不住,從住院部的大樓跳下去,但是老孟、陳瑞、張建的到來,讓他感受到了溫暖的力量。 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真正的朋友就是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想辦法幫一把,而不是踩上幾腳,辱罵之後吐口唾沫,揚長而去。 安撫好激動的殷增,張建和清醒的殷伯父說了幾句話,然後拉著殷增在外面聊天,看他精神萎靡,顯然是沒有睡好。 他按照利娜教的,嘗試和殷增溝通,說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果然殷增面色好了很多,也逐漸的開口,沒有了昨晚的距離感。 當人們能真正的輕松下來,和人交談的時候,才會逐漸變的親密,老增說著說著,就開始嘮叨起來。 然後就被張建趕去洗漱,讓他去吃飯。 張建感覺自己被騙了,在醫院里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看電影,好在也不需要靜心,直接打開手機,眼楮盯著就行。 就這樣待到了中午,他成功積累了第十次抽獎機會。 然後,他就請護工照看殷伯父,拉著殷增去吃飯。 殷增也在張建的刻意引導下,打開心房大倒苦水。 包的工程黃了,孩子沒了,父親重病,三重壓力直接落身。 常人無法想象的無力感,讓他無比的脆弱。 飯沒吃多少,他就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