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國,國相府。
袁紹端坐首位,頗為意氣風發。
他的下首處,常山相孫瑾笑臉相陪。
袁紹對于這個常山相孫瑾還是挺滿意的,很識時務,不用他大軍開到,便將常山國奉上。
「孫相治下,百姓安居,賊寇難存,實在乃百姓之幸,孫相有才有度,紹實在向往已久!」
孫瑾作惶恐狀,「瑾實在不敢當!明公大義,播名海內,今天下動亂,非明公不能救也!」
袁紹顯然對于他的馬屁十分受用,捻須而笑。
突然,袁紹注意到坐在下首的武安君給他使眼色。
袁紹這才想起,「听聞常山真定有一勇士,名喚趙雲,武藝非凡,一身是膽!不知孫相可聞此人?」
武安君認為袁紹手下雖然有顏良、文丑等一流武將,但與蘇然手下的絕世猛將還有差距,所以想要為袁紹招募趙雲。
孫瑾微微一愣,「瑾任這常山相不久,卻是不太清楚。」
于是便招了一個年長小吏問詢。
年長小吏略微思索便道,「回稟袁公,真定北面有一村名為趙村,村子是有一少年武藝非凡,之前受郡國推舉為義兵長,率領義兵抵御黃巾賊亂,倒真是打了幾場勝戰,只是後面黃巾賊亂平定,倒是沒有了消息。」
「可是叫做趙雲,趙子龍?」武安君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
年長小吏微微一愣,點點頭,「確實是叫這名字。」
「哼,你說著趙子龍勇冠三軍,武藝非凡,我看未必吧!何況,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消息,恐怕又是白跑一趟!」
說話的卻是袁紹身後持劍而立的顏良!
作為河北四庭柱,顏良自負武藝絕對不在人下,就算之前面對呂布,也只是一時失手。
若是再次交鋒,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
因此,顏良自然對于一直推崇趙雲的武安君有所不滿。
「主公,我願意親往這趙村,為主公招攬趙子龍!」武安君沒有理會顏良,上前一步拱手道。
袁紹對于下面人的小心思心照不宣,也不在意,只道,「好,那便由你跑一趟,不過若是這趙子龍並沒有你說的那般勇猛,我可要治你的罪。」
「多謝主公信任,若是不然,但請治罪!」武安君沉聲道。
顏良只是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孫瑾見此,適時開口,「明公遠道而來,想必也是乏累,瑾已經令人備下酒菜,請明公移步後院。」
袁紹微微頷首,便要答應。
便見外面自己的親衛匆匆而入,「主公,郭圖在外面候見。」
袁紹露出喜悅的神色,「郭公則與文丑此番攻略上黨有功,快請他進來!」
郭圖此前害怕袁紹責罰,在黃崖洞遇襲之後,根本不敢上報,而是將情報押了下來,想要將功補過之後,再報給袁紹。
因此,袁紹只知道郭圖與文丑拿下上黨,根本不知道這兩貨已經將他的十萬冀州兵都霍霍完了。
袁紹一見,便站起相迎,「公則此次立下大功,我定然不吝封賞!」
但郭圖匆匆而入,面有惶恐之色。
袁紹心里突然閃過一絲不妙,「公則,到底發生何事?!」
郭圖直接拜倒,以頭伏地,「主公!圖愧對主公啊!」
見郭圖如此,在場眾人皆是疑惑又驚詫。
只有武安君微微眯起眼楮,盯著郭圖。
袁紹眉頭擰起,但是還是親自扶起郭圖,「公則,何至于此?」
「主公,令我等北進上黨,以遏制蘇子謹的兵鋒,但我愧對主公所托!十萬大軍,幾乎為蘇子謹所滅!」郭圖演技出眾,涕淚俱下,聲音悲嗆。
「什麼!?」袁紹大驚失色,隨即怒喝道,「郭圖!我視你為謀主,算無遺策。不料,你竟令我如此失望。以十萬大軍對蘇子謹不過五萬,竟然全軍覆沒!你該當何罪!」
郭圖又是跪了下去,還一邊抱住袁紹大腿,「實在是那文丑妄自尊大,獨斷兵權,不听我的諫言,以此于如此啊!」
顏良與文丑乃是生死莫逆,見此如此污蔑文丑,頓時大怒,「豎子!安敢胡言!」
說著便抽出寶劍,便要結果郭圖。
郭圖大驚,抱著袁紹的手臂更緊了,鼻涕眼淚都糊在袁紹的長衫下擺。
袁紹眉頭一皺,喝住顏良。
又對郭圖道,「你且繼續說,若是敢欺瞞吾,定斬不饒!」
郭圖脖子一縮,又咬著牙道,「我句句屬實,但有隱瞞,天打雷劈!」
郭圖發過誓言之後繼續道,「我此番西征並州,謹記主公吩咐,借著主公之光,才得以三戰而破張楊,得上黨之地。」
袁紹微微頷首,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文丑打敗張楊之後,有傳信回來。
郭圖繼續道,「我二人奪下上黨之後,我原本料想修整一番,再進軍西河郡。但卻是收到太原郡守郭的求援,我本想請示主公,但文丑卻是獨斷專行,下令即刻發兵支援。
但出兵之後,卻又是拖拖拉拉,磨蹭了四五日才從郡治長子到了黃崖洞,我正疑惑間,蘇子謹親自率軍突襲,大軍措不及防,被蘇子謹以火攻之計折了大半。
而後,我本意退守上黨,匯報主公,以求後援。
但那文丑卻說,若是為主公知曉,必定怪罪,不如暫且隱瞞,戴罪立功之後,再回稟主公!」
「竟有此事!文丑竟然如此放肆!」
袁紹听到這里已經額綻青筋了,打了敗仗就算了,武將居然還敢隱瞞軍情,肆意調動軍隊,這在哪個主公眼中都是大忌。
若是文丑此刻在眼前,只怕袁紹就要讓人拖出去斬了。
顏良與文丑情同兄弟,見此連忙道,「主公,郭圖詭計多端,不可全信,這未必不是其推月兌之詞啊!」
袁紹一時間猶豫起來。
文丑乃是他一手從軍中提拔,他對其有提拔之恩。
其也是一貫忠心耿耿,唯命是從,這次怎麼會如此反常。
郭圖見袁紹猶豫頓時一驚,連忙道,「主公請听我說完再做定奪。」
「我自然不肯,但軍中大權卻是在文丑手中,無可奈何。那文丑帶著殘部到了晉陽,便听從郭之言,趁著蘇子謹後方空虛,進攻西河。」
「豈有此理!」袁紹憤然一怕桌案,茶杯直接被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郭圖頓時嚇得心中一跳,但面上還是強作鎮定。
「而後,蘇子謹麾下趙充國,與文丑連同代郡王澤的六萬大軍與狼谷相逢」
郭圖說到這里,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