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
李秀寧長刀一引,西洲軍兩翼的娘子軍立即擂起戰鼓,沉悶的鼓聲中,西洲軍士氣大振,向前推進。
前方是刀盾兵舉起大盾,後面弓弩手手持白樺弩,這種宋代的強弩威力極強,道道箭矢射出,近距離之內,皮甲根本就形容虛設,每一發箭矢,便有一個士兵倒下。
「將軍果然料事如神!」眭固看著率兵殺來的張白騎,有些羨慕,「張白騎這小子還真是威風!」
李秀寧之前便已經料到太原軍會用伏兵之計,提前令張白騎引五百並州狼騎策應。
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場,一舉奠定勝局。
「殺啊,這小子之前可是在張文遠手中走月兌,我們要是殺了他,可以在張文遠面前吹一年!」李大目冷哼一聲,抹了抹嘴邊的鮮血,再次沖向楊再興。
「還真是難纏,見鬼!」楊再興一抖長槍,這些家伙明明實力不怎麼樣,卻是意外的頑強。
有一個居然被打斷了胳膊還是不退。
「那便殺了你們!然後直沖中軍!」
楊再興飛馬而上,卻是依然突破不了四人的拼命防守。
「可惡,楊再興在做什麼!為什麼和幾個黃巾武將糾纏!」王者羽的肩甲破碎,洞開一個血口。
他咬牙將長槍刺入對面士兵的胸膛,「若是不能擾亂敵方指揮,我們就要輸了!」
「家主,太原兵就要敗了,不如我們反戈一擊,投向蘇子謹!」一個親衛靠近正在提劍廝殺的令狐邵。
令狐邵目露猶豫之色,之前好友王凌便就這事聯系過他。
只是他考慮到家族利益而婉拒了。
但是現在,似乎已經陷入了絕境。
該是時候下定決心了。
正在此時,右面響起一聲爆喝,「楊素小兒何在?!」
隨著這聲響,千余騎風卷而來,待至兩軍陣前,卻是停了下來。
這些騎士皆是狐裘氈帽,身背強弓,竟然都是胡騎!
當首一將身材欣長,身著灰白的狼皮,肩頭處卻是猙獰的狼頭,狂亂的長發在夜風中飄蕩,狹長的雙眼掃視戰場,卻好像這些士卒不過土雞瓦狗。
「莽子!你又是何人!」楊鳳見有人對楊素如此不敬,高聲罵道。
「首領,這幾個便是那楊素部將,之前便是他們襲擊了我們的部落,搶走了阿曼!」一個鮮卑人立即上前說道。
這胡人武將用狹長的目光掃過與楊再興交戰的幾人,一提長槍,直接殺至。
「殺!」
楊鳳根本沒有料到對方說打就打,才擋開楊再興的長槍,又一支槍直刺他的胸膛。
卻是躲之不及,跌落馬下。
胡人武將一夾馬月復,便要刺死楊鳳。
旁邊立即有幾個親衛殺出,這胡人武將卻是凶猛,這些士兵只要沾著他的槍,便是非死即傷!
而楊再興少了一個對手,直接便是一槍將李大目掃飛。
無人能擋!
一眾西洲軍立即涌上,救回他們的將領。
「胡人?你來做什麼?」楊再興沒有再追殺李大目等人,而是打量著不遠處的胡人武將。
楊再興作為南宋抗金名將,跟隨岳飛與胡人征戰無數,雖然沒有了之前的記憶,但骨子底卻是仇視著胡人。
胡人武將也用狹長的目光打量楊再興,許久才冷哼一聲,「現在不是時候,等我了斷此事,再與你打上一場!」
楊再興卻是毫無動作,依然盯著胡人武將。
「再興!先擊敗西洲軍!」王者羽似乎看出了楊再興的情況,連忙喊道。
楊再興又看了胡人武將一眼,「那便等這戰打完,再與你打過!」
「殺!」
「殺!」
楊再興揮舞銀槍,殺入西洲軍陣,失去黃巾武將的阻攔。
楊再興如同狼入羊群,掀起腥風血雨。
而胡人武將同樣不凡,率領胡騎殺入西洲軍右翼,當即將局勢攪得一團亂。
「將軍!右翼陣型即將崩潰!」有士兵匆匆來報。
李秀寧卻是早已經發現,看著準備沖擊中軍的兩員猛將,李秀寧皺起秀眉。
她認為就算自己出馬,也只能擋住一人,想要擊敗卻是極難。
而現在兩人都將矛頭對準了自己,確實頭疼了。
特別是現在,一眾中層的黃巾軍將領都負傷的時候。
頂層的猛將又被蘇然帶去了國戰戰場。
李秀寧這支遠征軍卻是陷入了沒有猛將可用的境地。
這樣下去,等到右翼崩潰,那局勢將會無可挽回!
「傳令下去,撤軍!」
蒼涼的號角在夜風中回蕩,西洲軍開始如同潮水般退卻。
雖然迅速,陣型卻是不亂。
眼見便要打敗敵軍了,楊再興哪里肯放過!
「殺!給我殺!」
楊再興立即率軍一路掩殺。
而那個胡人武將似乎對楊素有深仇大恨,也是不肯放棄,率領胡騎沖殺。
一追一逃,情形似乎反轉過來。
只是西洲軍並非都是騎兵,不時便會被胡騎與楊再興的太原騎兵咬住,損失一部分士兵。
王者羽策馬狂奔,雖然身上衣袍破爛,還有鮮血從傷口流出,臉色卻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蘇子謹啊,蘇子謹,你連贏了這麼多,怎麼也該我贏一次了!」王者羽咬著牙,「等我抓住你的武將,將會讓你見識到我的痛苦!」
王者羽迫不及待想要親眼看到西洲軍的失敗。
突然,他看到西洲軍放棄原本有序的撤退,轉而開始快速撤離。
王者羽臉色喜色更甚,這顯然是西洲軍遭到連續的打擊,李秀寧無法控制潰軍,只能讓軍隊快速逃離。
能逃多少便逃多少。
這正是追擊的好時機!
「快,給我追擊!一個也不要放過!特別是敵方主將!抓住她賞千金!」王者羽高聲呼喊。
為了他的目標,不惜開出重金。
太原聯軍士兵听到他的呼喊,士氣大振,眼中閃著貪婪,紛紛加快步伐,而騎兵更是拼命催動馬匹。
「等等!停住!」
楊再興勒住韁繩,凝視前方一面河流,一面卻是峭壁,中間的道路不過二十米。
雖然對于行人顯然極寬了,但對于上萬大軍來說,卻是只夠通行。
這顯然是個埋伏的好地方,恐怕有詐!
但那些太原士兵根本已經被金錢迷了眼楮,對于他的話根本沒放在心上,只顧著沖殺,已經無法控制了。
但前方騎兵才沖到峭壁下,卻是听聞一陣喊殺之聲。
隨著則是沉重一個個的滾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