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郡。
牛輔率領一支西涼鐵騎。
他又想起出發前董卓說的話,「蘇子謹此人頗有武略,若不能為我所用,必成大患,你前往討之!」
牛輔之前雖然不服蘇然不給董卓,不給董琬面子。
但這段時間了解過了蘇然的手段,卻也對自己能否完成這個任務感到懷疑。
于是牛輔看向自己身邊的中年文士,「文和,你以為此戰該如何打?」
賈詡是牛輔在平津發現的一個人才。
賈詡之前為平津都尉,牛輔恰巧屯兵于此,听聞賈詡之名,便讓賈詡軍中輔佐。
只是賈詡雖然有大才,卻是不太樂意出主意,經常應付了事。
果然,便听賈詡道,「此方,西面袁紹招降黑山軍張燕,以文丑為大將,出兵三十萬討伐平周。」
「另外,代郡太守王澤雖然是王家旁系,卻是不服王允,太原太守郭邀請,對方定會出兵支援。
而北面鮮卑、匈奴也是對于這個驃騎大將軍虎視眈眈,有機會定然不會放棄能在其身上咬下一口的機會!」
「哼,蘇子謹多行不義,有此下場也是活該!」牛輔罵了一聲,又問道,「那我們要盡快出兵?」
「我們為何要出兵?」賈詡露出詫異的神色。
「自然是盡快清剿蘇子謹,好回洛陽了。」牛輔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我們就在這里修整,坐山觀虎斗!」賈詡笑著說道。
牛輔十分猶豫,但是還是听從了賈詡的建議。
這支隊伍雖然名義上是牛輔統領,但實際上卻是只听從郭汜的命令。
這大冬天的郭汜這出來行軍已經感覺夠苦了,這哪有在洛陽抱著小娘皮睡覺舒坦啊。
西涼軍也受不了在野外扎營,干脆佔了個縣城。
這朔方郡都是胡人、羌人混居。
西涼軍沒駐扎幾天,干脆四處劫掠起來,糧食、錢財,女人,那是見什麼搶什麼。
郭汜也不阻止,甚至帶頭劫掠。
一時間朔方郡胡人怨聲載道,卻是敢怒不敢言,打不過人家啊!
壺關。
袁紹大軍往北開進,十萬大軍以文丑為主將,郭圖為軍師。
「此方主公為何要與那黑山賊寇聯手,只憑我手下軍士便可拿下那西河郡!」
文丑對于和黑山軍的張燕合流感到不滿。
「將軍,主公自有考量,不過以將軍之武勇,想必很快便能攻克敵軍吧。」郭圖撫須笑道。
「軍師過獎了!」文丑笑得幾乎要把嘴咧開,卻還是謙虛道,「听說主公還聯系的北邊的匈奴和鮮卑,我看也是多余。
先不說這些家伙早已經被蘇子謹嚇破了膽子,就算敢出兵,也派不上什麼大用。三十萬人居然被蘇子謹嚇得棄城而走,簡直可笑!」
「這些不過是北方蠻夷,也是可以理解。」郭圖笑道,「現在好像已經到了羊頭山了吧?」
文丑環視一周,又拿出地圖仔細端詳才道,「確實如此。」
「那麼,將軍,請下令往南行進吧。」郭圖道。
文丑愕然,「往南那便是上黨郡治長子了,恐怕會遭遇張楊所部。」
郭圖撫須一笑,「我們的目標正是長子,應該說是整個上黨郡!」
平周城北密林,二十萬黑山軍在此扎營。
這些說是士兵,卻也和農民沒多大區別。
一個個衣衫襤褸、形容枯槁,大冬天里就穿著一身麻布單衣都穿不上。
整個軍營鬧哄哄的一片,一群人擠在一起爭搶著剛剛掠奪來的衣物。
一邊往懷里塞東西,一邊將各色衣服往身上套。
一些士兵擠在火堆邊,火上架著鍋,里面的水咕咕冒著,肉與野菜在里面浮浮沉沉。
「哎,你說將軍是不是昏了頭了,這麼大冷天跑來打戰?」
「說什麼呢你,要不是出來,你貓在寨子里能吃上肉?」另一個士兵反駁道。
「那倒也是!不過我們搶搶城外的村子也就算了,要想拿下平周城,那不是說笑嘛,之前那麼多人都沒打下,還平白折損了那麼多弟兄!」
「誰說不是呢,听說這西河郡的侯爵可是厲害得緊!萬不是我們這些山賊能對付的,等到開戰,還是往後稍稍!」
「那倒也不是,听說之前投降的弟兄過得都很滋潤,雖然要下地耕種,但都能吃上飽飯,那也比當山賊有一頓,沒一頓的強啊!」
幾個士兵的心思迅速活泛起來。
他們雖然當了山賊,但也是實在過不下去,若是能好好種田,那誰還願意當山賊啊
定襄郡治善無。
鮮卑大人步度根正在一口熱酒,一口烤羊腿,好不自在。
旁邊幾個鮮卑貴族也是如此,這大冷的天,喝得滿臉通紅。
一個士兵撩開簾子,頓時風雪卷入室內,冷得步度根打了一個哆嗦。
「何事!?」
步度根十分不耐,若是這家伙不能拿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理由,就準備成為士兵的口糧吧。
士兵打了個哆嗦,「稟報大人,河北袁紹又遣人詢問出兵的事情,他說報酬的糧食可以提高三成。」
步度根冷笑一聲,「這個奸詐的中原人,根本就是想拿我們當槍使,我可不會再次上當!」
「听說須卜骨那邊也收到了消息。」
這是步度根的兄長扶羅韓,扶羅韓亦別擁眾十數萬為大人。
勢力雖然不如步度根,但在西部鮮卑之中也是不容小覷。
「哦,他是怎麼說得?」步度根問道。
「須卜骨也以兵力不足拒絕了。」扶羅韓笑道。
「哼哼,看來這個家伙的心思和我一樣啊!」步度根十分滿意,他認為自己識破了中原人的陰謀。
「不過,我們若是不出兵支援這個中原人,那我們該去哪里弄糧食,我們剩下的糧食可不夠度過這個該死的冬天!」扶羅韓皺眉說道。
「兄長卻是不用擔心,丘力居邀我們共同抄掠幽州。」步度根道,「幽州之地可要比這並州更加富庶,若能劫掠,輕易可得足夠過冬的糧食。」
「但是幽州有白馬將軍公孫伯圭在,現在又來了個幽州牧劉虞,頗得人心,恐怕難以成事啊!」扶羅韓有些擔心,「這恐怕是那丘力居打不過公孫伯圭,想要拉我們下水墊背!」
「兄長卻是多慮了。」步度根笑道。
「先說那劉虞與公孫伯圭之間卻是不睦,肯定不會出兵幫忙。而且,我們將在塞外打敗那公孫伯圭,再進入幽州,保管成功!若是我們不去,恐怕這些好處都被須卜骨都撈走了!」
扶羅韓有些驚訝,「須卜骨也會去。」
「正是!而且軻比能部也會參加!」步度根道。
「那我們也去抄掠幽州!」扶羅韓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