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傳來一陣悅耳的鈴聲。
接通了，但是卻沒人說話。
施麗姝喂了聲，「你好。」
那邊還是沉默，她皺了下眉頭，「我沒別的意思，我兒子……」
電話居然被掛斷了。
施麗姝也不知道這是誰的家長，太沒禮貌了吧！
她氣鼓鼓的將話筒放了回去。
從那天之後，施麗姝每天都會收到一束鮮花，雷打不動，都送到了家里。
她也想拒收，可送花的不干啊，她忍無可忍，只好給楚絮打了電話。
「你上次跟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讓他別往我家里送花，煩不煩！」
「什麼花？有人給你送花？」楚絮話里面全是八卦，「他最近進組拍戲去了，我跟他說了你對他沒興趣，他還挺識相的。你挺受歡迎啊……」
施麗姝將手里的花丟在門口，再一腳惡狠狠地踢出去。
衡衡從樓上下來，穿著雙米色的拖鞋，過來抱住施麗姝的腿。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施麗姝心里咯 下，「爸爸工作可忙了。」
「可是再忙也不能不管兒子呀，我想他了，飛機天天都在天上飛，他就不能回來一趟嗎？」
施麗姝看著兒子眼里的期盼，越來越不忍心將實話告訴他。
她將兒子抱起來，走到了窗邊，「爸爸總會回來的，只要衡衡乖……」
施麗姝說完，又有些後悔，「不是，我家衡衡夠乖了，爸爸忙完這陣子，會回來。」
「他回來，會給我帶禮物嗎？」
「那肯定的，你看中的那一套模型，他都會給你買的。」
衡衡將信將疑，將小臉貼向施麗姝，「媽媽，爸爸要是回家，你會跟他吵架嗎？」
「為什麼這樣說呀？」
「有小朋友說，爸爸媽媽吵架了，爸爸才會一直不回家，是真的嗎？」
衡衡越來越大了，將來要面臨的可不止這些。
施麗姝將他用力抱緊些，「不會，我們不吵架。」
轉眼快到元旦了，施麗姝最近忙，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
她推開了別墅的門進去，剛要換鞋，卻看到一雙男士的皮鞋。
一看款式，應該不是施父的。
她穿上拖鞋後往里走，听到里面傳來陣陣的笑聲，衡衡拿著一架飛機，滿客廳地跑著。
施麗姝听到他在喊，「爸爸，你看我飛得高不高？」
施麗姝心想，這又是哪門子的爸爸？
她越走越近，才看到沙發上有個男人背對她坐著，施母也在，不過眼圈紅紅的，正眼都沒瞧一下施麗姝。
「爸爸，謝謝你給我買的禮物。」
「爸爸，這是什麼飛機？」
「這是單翼機。」
施麗姝听到男人說話了，這聲音她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她咻地停住腳步。
衡衡看到她，沖她招手，「媽媽回來了。」
男人回頭望過來，施麗姝真的是見了鬼了。
她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這張臉……
她是在做夢嗎？
施母站起來，嗓音有些顫抖，「麗姝，嘉許回來了。」
施麗姝快步跑到衡衡的身邊，想要將他抱起來，但她這會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她只能蹲，將兒子用力地抱緊。
「沉嘉許？」
不可能啊，他早就死了。
死在了當年的那場大火里啊。
施麗姝握住兒子的手，想要先帶他上樓。
但是衡衡不肯走，一臉興奮地看向對面的男人，「媽媽沒騙我，爸爸真的會回來，爸爸說他以後不走了，我好高興啊！」
施麗姝根本不敢去看一眼沉嘉許。
「衡衡，先上樓好不好？」
「不嘛，我有好多話要跟爸爸說。」
沉嘉許表情澹漠地看著這個驚慌失措的女人，「麗姝。」
「你走——」
施麗姝有些失控，衡衡被嚇了跳，「媽媽，為什麼讓爸爸走？」
她答不出來，衡衡搖晃她的手臂，「你說過的，不跟爸爸吵架。」
施麗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千萬不能亂。
「衡衡先玩會，媽媽跟爸爸說兩句話。」
「好。」
施麗姝沖著男人使個眼色，讓他跟她上樓。
兩人一前一後往樓上走，施麗姝迫不及待地將他帶進書房，「你為什麼沒死？你怎麼會在這？你到底……是人是鬼？」
沉嘉許將手掌輕搭在臂膀上，「我本來就沒死，當年，是我親口告訴你，我死了的嗎？至于我為什麼在這，因為這是我家，我回來了。」
「你休想！」
沉嘉許端詳著施麗姝，目光含笑，將她從上到下掃了圈。
「麗姝，孩子大了，需要爸爸。我認真想過了，你再找一個，不會好過我的，你考慮下我吧。」
「沉嘉許，你要點臉吧。」
施麗姝都快氣瘋了，她看眼沉嘉許的裝扮，從上到下都是名牌，一塊表都是七位數。
她輕眯下眼簾，「你這些年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想開公司，想東山再起太難了，我只要保命就行了。這些年，我在背後給人出謀劃策，促成了別人一樁樁的生意。我沒有實體的產業，沒有房子沒有車子，是不是真跟死了一模一樣？」
除了手里的錢之外，沉嘉許真是什麼都沒有。
「原來都是你，何必躲在背後鬼鬼祟祟你，你早該出來了。」
施麗姝起身要往外走，經過沉嘉許的身邊，被他握住臂膀拖過去。
她胸脯撞在了男人結實的手臂上，施麗姝瞬間臉紅了，「干什麼！」
「不小心的，施總還是認真考慮下我吧。」
「沉嘉許，你別太卑鄙。」
施麗姝掙扎幾下，沒能掙開。
書房門被人打開了，衡衡探進來個腦袋，「爸爸，我想跟你玩。」
沉嘉許的手這才松開，施麗姝反應過來，推著他的肩膀出去，「你不說還有點事要處理嗎？你先去吧，改天再來。」
「爸爸……」
施麗姝心里亂作一團，繼續推了沉嘉許往樓梯口走。
男人見兒子在看著，伸手摟了把施麗姝的腰。
「我是應該給你點時間，讓你好好消化下。不著急，我先走也行，不過麗姝……」
他聲音輕咬下去，「我們來日方長。」
不急。
施麗姝快步回到兒子的身邊，抱住他後安撫幾聲。
沉嘉許走出別墅，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
他轉身盯著二樓的主臥，是他的，就是他的。
別人別想，別踫，更別搶。
誰都搶不走，他篤定。
他跟施麗姝這輩子還沒完呢，多的是時間慢慢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