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童川之間有什麼仇？」
施麗姝緊抿著唇瓣，目光盯向一處。
很多事她都清楚，不過就是沒有證據罷了。
「我不知道，我們夫妻之間感情不好，不過童川出過事，兩條腿都沒保住。看他現在對沉嘉許做的事，有沒有可能是報復？」
警察將她的話都記了下來，「你的意思是說，沉嘉許害得童川雙腿不保，所以現在遭到了報復？」
「我只是猜測而已，畢竟他的事我沒有很了解過。」
施麗姝回到家，孩子正睡著，施母不知道她這一趟去了哪，「剛才接了誰的電話啊？」
「有點公事，處理下。」
「麗姝，媽看你實在是辛苦。沖鋒陷陣這種事讓男人做就行了……」
「媽。你是不是又想勸我，把沉嘉許找回來？他主外，我主內，是嗎？」
施母望著女兒越漸消瘦的臉，那是心疼，「嘉許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呀。」
「這跟能力無關。」
她不會再做引狼入室的事了。
施麗姝去看了眼孩子，兒子睡得正熟，被她從小床里面抱出來。
「等你長大以後懂事了，千萬別怪媽媽。」
施麗姝不停親著兒子的臉蛋，「也別問媽媽，爸爸去哪了好嗎？」
她知道，終有一天她是要去面對這個問題的。
醫院。
沉嘉許醒來的時候，腿上又疼又癢，病床旁邊站著兩名警察。
「你醒了。」
護士在邊上給他喂了藥，「他還在發燒，最好讓他多休息。」
「放心吧，問完幾句話就走。」
沉嘉許全身酸痛，那是高燒後的反應，他望了眼護士的方向，「我的腿，能保住嗎？」
「放心吧，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療。」
護士出去了，一名警察沖他的雙腿掃一眼，「你一條腿骨折了，是被撞的吧？骨頭經過反復的擊打，要不是及時送到醫院來，你的腿還真廢了。」
沉嘉許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童川不光用刀子割他的肉，還讓他的雙膝騰空，然後坐在他腿上，
他倒挺希望童川能給他個痛快的。
「對你行凶的那幫人已經抓起來了，說說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吧。」
沉嘉許幾天沒吃過東西了，那幫人就用涼水吊著他的一條命。
他這會虛弱到了極點，「他應該認為，他有這樣的下場全是拜我所賜。」
「事實上呢？」
「跟我有什麼關系？」沉嘉許做事從來不容易讓人捏著把柄，「他仇人那麼多，他應該好好反思下。」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還有別的家人嗎？需要我們幫你通知嗎？」
沉嘉許澹漠的臉上，總算浮起一抹不一樣的神色來。
「可以給我前妻打個電話嗎？」
一名警察听到這話，掀了下眼簾，「你跟你前妻關系好嗎？」
沉嘉許咳了幾聲，肺都快炸了。
「好，很好。」
警察臉上的表情倒是挺精彩的，「她說跟你已經沒什麼聯系了。」
「她來過？」
「是，在你清理傷口的時候，我們已經通知她了，不過她很快又走了。」
沉嘉許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空氣中彌漫著令他不舒服的味道，他眼看警察要走。
「她還跟你們說了什麼？」
「不好意思，這個不方便透露。」
沉嘉許自虐一般想要個答桉，「她知道是童川把我害成這樣的吧？她是不是還說……童川出事，跟我有關？」
「這件事我們會徹查的，到時候還需要你的配合。」
病房里很快就剩下他一個人，沉嘉許連坐都坐不起來，插著導尿管，像個廢人一樣。
他望著天花板，施麗姝居然來過醫院了，她甚至都不等他醒過來，也沒有看他一眼的意思，就這麼回去了。
沉嘉許在醫院住了兩天，幾乎成了住院部的名人。
導醫台的護士沒事就湊在一起八卦。
「慘是真慘啊，我換藥的時候看過傷口，嚇死人了。」
「就沒一個人來探望下？」
「是啊，關鍵是住院費還欠著，你們說怎麼開口啊？」
外面嘰嘰喳喳的，最後也沒討論出個結果。
護士拿著一份盒飯進了病房，她走到病床旁邊，將飯放向床頭櫃。
「那個……你吃點東西吧。」
沉嘉許臉上都是淤青，嘴角也腫著，但眉眼輪廓仍舊清晰，看得出是個模樣俊俏的男人。
「我沒訂飯。」
「是我送你的，你還不能起來，要不我喂你吧？」
沉嘉許的目光這才落到護士身上，但是並沒有一句感激，「我跟你非親非故，你以為我是要飯的嗎？」
「不是這個意思……」
沉嘉許問出了心里壓著的疑惑，「我躺在這，費用應該不小吧？我的醫藥費……是誰幫我付的？」
警察只聯系到了施麗姝，來過醫院的也只有她，沉嘉許想不到別的人選了。
他應該慶幸，施麗姝還算念著舊情，沒有對他見死不救。
護士有些不好意思，但只能實話實說，「你的情況特殊，費用都還欠著呢，單子我也給你送來了。」
沉嘉許听聞，許久沒接話。
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護士趕緊又說道︰「你還有朋友嗎？要不我幫你聯系下吧？」
「不用了，」沉嘉許聲音徹底的沉了下去，「我手機在這嗎？」
「在的，我幫你收好了，不過已經沒電了。」
「麻煩你幫我充個電，還有……醫藥費是多少？」
「加上手術費和住院費等，要準備個兩萬。」
沉嘉許再次沉默了，護士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你……你還是先吃飯吧。」
「麻煩你了，手機充好電後請盡快給我，錢的事，我這兩天就解決。」
「好。」
施麗姝接到電話時，剛從公司準備回去，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想到沉嘉許如今落魄的樣子，她還是接通了。
「喂？」
「麗姝。」
「別叫得這麼親密，有事說事吧。」
「我想見見你。」
「沒什麼好見的。」施麗姝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我們做筆交易怎麼樣？」
施麗姝冷嗤一聲，「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判？你手里還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