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修知停住了腳步,前面的楚絮沒有察覺,還在快步往前走。
「你最好不要在這找死。」
「蔣修知,絮絮的微博是你發的吧?我了解她不是愛炫的那種人,越是得不到的才越要讓別人都知道。」
蔣修知听著男人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小區內的燈光很暗,但足以將曾彭澤臉上的得意給照得清清楚楚。
「我就是故意來給你添堵的,也是想讓你擦亮眼楮看看清楚,在楚絮心里,究竟誰最重要。」
楚絮沒听到後面的腳步聲跟著,她扭頭望向兩人。
「愣著干嘛啊,快走。」
「你要不想死,就把嘴巴給我閉起來。」
「你坐了三年牢出來又怎樣呢?她只要一看見我,別說你的事了,就是你的死活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
蔣修知身子一側,手臂往外一推,直接把曾彭澤丟在了旁邊的花壇里。
這一幕就發生在楚絮的面前,她快步跑上前,看了眼蔣修知。
「你這是干什麼呢?」
花壇內的綠化長得很高,曾彭澤掉進去後,楚絮就只能看到他一雙腿。
「把人拉起來啊!」
蔣修知冷眼瞥過去,「就讓他死在這好了,不用管他。」
「說要背的人是你,把人丟在這的也是你,你是存心的嗎?」
曾彭澤撐起上半身,但手掌被荊棘劃破了,他完全起不來,看著很是狼狽。
蔣修知始終是一副冷眼冷臉的樣子,「姓曾的,你就應該進娛樂圈,不拿個小金人都對不起你的演技。也就楚絮能信信你的鬼話……」
「夠了,你要是不想幫忙,就回去!」
蔣修知牙咬得咯咯作響,「我要是不讓你留在這呢?」
楚絮已經跨進了花壇里面,但她畢竟力量不夠,再加上曾彭澤一條腿根本使不上勁,他要想站起來相當吃力。
她試著拽他,扛他,拉他,蔣修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上前步,提著曾彭澤的領口將他拎起來,「別裝了!」
曾彭澤搖晃兩下,好像酒勁還未過去的樣子。助理過來了,蔣修知松開手里的力道,「把他弄出去。」
「是。」
「我送他回去。」楚絮很是堅持。
蔣修知幾乎在瞬間就爆發了,「你看不出來嗎?他是裝的,醉酒是裝的,走不動路也是裝的,就連這可憐兮兮的模樣都是裝的!」
「那他的這條腿沒了,也是裝的嗎?」
楚絮一句話,就澆熄了蔣修知所有的氣焰。
「反正不管怎樣,你都要記著這件事是嗎?」
助理拉著曾彭澤,不想他留在這給蔣修知添堵,楚絮見曾彭澤手上有不少細小的傷口,「沒事吧?」
曾彭澤抬起手背看了眼,「不覺得疼。」
「我先送你回去。」
助理叫了車在門口等著,楚絮拉開車門,讓司機下來。
「楚小姐,這樣不好吧。」
這要是被蔣修知知道,他免不了要挨一頓罵。
「你就跟他直說好了。」
她開車送曾彭澤回去的路上,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時不時看眼楚絮,「你讓司機送我就行了,蔣修知肯定會不高興的。」
楚絮沒接話,她大概知道曾彭澤的住址,很快將他送進了小區。
「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我送你。」
曾彭澤看楚絮面無表情,兩人一道上了樓,他走在前面開了門。
「家里有醫藥箱嗎?」楚絮鞋子都沒換,直接問道。
「有。」
曾彭澤來到客廳,拎著一個藥箱坐向沙發,「你就不怕被記者跟拍嗎?」
楚絮打開藥箱,拉過曾彭澤的手掌,有些長長的刺扎進皮肉內,她用了鑷子才能夾出來。
「痛嗎?」
「不痛。」
「我才不信,都是肉長的。」楚絮給他消了毒,她低著頭,曾彭澤好像從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影子。
「絮絮……」
他猶豫著要不要捅破這層窗戶紙,他試探過了,也看出了楚絮對他的在乎,他是不是應該更勇敢點?
「你在蔣修知身邊要是不快樂的話……」
楚絮抬起頭看了眼曾彭澤,「以後別這樣了,傷害的是你自己,我不信你感覺不到痛。」
「對蔣修知而言,我一天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就一天看我不順眼。」
楚絮拉扯開一卷繃帶,「這是他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但是彭澤,你不需要做傷害自己的事,你就算什麼都不做,我們也是欠你的。」
曾彭澤听到這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就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
「絮絮,你說什麼?」
所以她送他回來,包括對蔣修知那樣的態度,都是因為她覺得……
她欠了他是嗎?
楚絮將繃帶一圈圈纏在曾彭澤的手掌上,「你今晚喝多了,才會這麼不理智,我知道。蔣修知也有很幼稚的時候,我以後會讓他盡量避免的。」
曾彭澤握緊了手指,「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也成了一個卑鄙小人?」
「怎麼會呢,彭澤,你一直都是善良的好人,我們沒有遭受過你的苦,所以有些話沒有資格當著你的面說。」
曾彭澤唇瓣蠕動了下,他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腿上。
那個早就愈合的傷口,正在撕裂一般地痛起來。
回到悅景水灣,楚絮進了屋,看到陽台上的燈亮著。
蔣修知雙手撐著欄桿,手里夾著的香煙抽了一半,煙味被風吹散,些許飄進了屋內,很濃烈。
楚絮走了過去,蔣修知听到聲音,也沒回頭。
「還知道回來?」
一貫的陰陽怪氣。
楚絮看到旁邊的煙灰缸內,煙頭都快盛滿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回來對吧?」
蔣修知不爭氣地咽下了‘是’這個字,他肩膀微微壓低,側臉轉過來,「他居然沒哭沒鬧,就這麼放你回來了?」
「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哭的?」
「呵,你也是個眼瞎的。」
蔣修知不想跟楚絮解釋什麼,反正她听不進去。
楚絮上前步,手掌放到蔣修知肩膀上,「今天,要不是你發那些照片的話,我們這會說不定在看看電視,健健身,多悠閑自在啊。」
「你是在怪我嗎?」
「我只是想跟你說,日子是自己過的,過得好不好,你自己體會不到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