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來到醫院,助手給曾彭澤定了飯。
她走進病房,將帶來的飯菜都放到床頭櫃上,又把保溫杯遞給助手,「先給他喝點雞湯。」
「好。」
楚絮放下包,去洗手間洗了個手。
助手直接用湯匙舀了一匙子送到曾彭澤的嘴邊,他喝了一小口,下意識牽動下眉頭。
楚絮將飯菜上的蓋子都打開,問他,「好喝嗎?」
「嗯,你做的?」
「對啊,炖了好久的。」
曾彭澤面對送過來的第二口,還是張嘴喝進去了。
「來,吃點菜,湯可以慢慢喝。」
楚絮拿了個小碗,從助手那里接過保溫杯,她往碗里面倒了小半碗後,就覺得不對。
這怎麼清湯寡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白開水呢。
楚絮拿起來喝了一口,涼的,而且一點味道都沒有,很顯然被換掉了。
蔣修知連熱水都懶得倒,沖的還是冷水。
楚絮面無表情地將保溫杯放到邊上,「你喝不出不對勁嗎?」
「還好,是你的心血,怎麼都好喝。」
「我看你是傻的吧?」
「怎麼罵人呢,」曾彭澤坐起身,靠著身後的床墊,「跟幾年前一樣,毫無轉變。」
「我就這脾氣。」楚絮將一雙筷子塞給他,「吃吧。」
在醫院里吃過中飯,蔣修知發了條信息過來。
「雞湯好喝嗎?明天還煲嗎?」
他也知道一喝就會露餡,並沒打算藏著掖著。
楚絮給他回,「信不信我把你拉黑?」
「就因為曾彭澤,你要拉黑我?」
楚絮不跟鑽牛角尖的人扯皮,沒再搭理他。
「頭還疼嗎?」楚絮看了眼曾彭澤腦後的傷。
「好多了,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了。」曾彭澤胃口大開,吃了不少,「你廚藝漸長啊。」
「那是你太久沒吃我做的飯了,這幾年間我很少下廚。」
曾彭澤慢慢咀嚼著飯菜,「不給蔣修知做嗎?」
「少,我也忙。」
曾彭澤嘴角揚開笑,「這算不算是這麼多年來,你做得最豐盛的一頓?」
「給你吃你就吃,怎麼這麼多話呢?」
「我就想看看,你還在乎我嗎?」
他們曾經是一對令人稱羨的情侶,除了無權無勢之外,都好。
楚絮的目光不經意瞥過他腿上,曾彭澤很敏感,真的是十分敏感。
他的假肢盡管又戴上了,但他不想讓楚絮這麼看著,哪怕她的目光只是停留了一秒,他都有些要撐不下去。
「我飽了。」
他下意識動了下腿,楚絮將隔板上的飯菜都收起來。
「昨晚的事情,你懷疑是誰干的?」
「我得罪最深的人,應該就只有那一個。」
楚絮讓曾彭澤躺下去,「童小姐現在應該也焦頭爛額著,畢竟沈嘉許也不是善茬。」
曾彭澤沒吱聲,望向窗外。
過了許久後,他才說道,「她習慣了踩在別人頭上。」
「那別人,也不可能任由她踩一輩子。」
楚絮想到了宋雯,有些人就是這樣,永遠忘不掉,偶爾想來還會令人淚目。
曾彭澤轉過頭來,看到她眼圈有些紅。
「想起宋雯了?」
「她也一直在找你,找了好幾年。」
「別哭,等我出院後,跟你一起去看她。」
楚絮背過身去,調整了下情緒。
曾彭澤辦理完出院手續的這天,陰雲密布,好像隨時都要下大雨。
大白天的,頭頂卻是一片黑漆漆地。
助手幫忙拿東西,楚絮攙著男人的一條手臂。「走慢點。」
兩人一道上了車,助手還有些事要留在醫院處理下,便讓司機先走了。
車子在路上開著,司機時不時望向後視鏡。
「楚小姐,後面有車跟著我們,跟一路了。」
「不用管它,按著我教你的去做就是了。」
「好。」
童以綺跟在後面,前頭的車子越開越快,她生怕被甩掉,便踩足了油門。
楚絮坐的那輛車,剎車已經被破壞,她就想親眼看看她是怎麼死的。
車子經過了開發區一塊,人和車都明顯變少了。
童以綺焦急地等待著,對方跟她說剎車不能一下就壞到底,要不然很容易被察覺,她只能在後面等待機會。
前面的車速不算快,但車子突然失控了,童以綺在後面看著,甚至用手狂按著喇叭。
太好了,楚絮這個禍害,總算可以再也不用看到她了!
車子沖進了旁邊的一處荒地里,雜草茂盛,大半輛車都被草頂淹沒。
很快,車頭就撞停在了一棵樹上。
不遠處一點聲響都沒有,童以綺下車時,拿起了副駕駛座上的刀。
她手掌緊攥下,但還是在推開門的瞬間,將刀子給藏了起來。
等確定了楚絮沒死後,她再給她補一刀也不遲。
童以綺撥開雜草快步往出事的車子那邊走,楚絮坐在後面,此時正靠在車窗上,車內的另外幾人全部沒了知覺。
她按捺不住的激動,將車門拉開,楚絮身子往外倒,被童以綺給推了回去。
她想要去探楚絮的鼻息,手剛伸過去,就被楚絮給握住了。
童以綺嚇了跳,尖叫一聲。
「童小姐,怎麼嚇成這樣?」
「你……」童以綺鎮定下來,「我看你撞車了,我才……」
童以綺話音將落,後頸卻被人給擊中,身子軟軟地往下滑。
楚絮看到男人將她接住,「當心點,別被人拍到你的臉。」
「是。」
童以綺醒來的時候,臉上都是濕的,天空在下雨。她勉強睜開眼,入目的居然是一座墓碑。
她定楮細看,上面是宋雯的照片,她嚇得失聲尖叫。
但她的嘴被堵著,雙手雙腳也被塑料手銬給銬住了,她驚慌失措,逃都逃不掉。
童以綺狼狽地在墓碑前滾著,冷不丁看到了一雙走過來的腿,她抬頭想要看清楚對方的臉,卻被那人踢中腦袋,又暈了過去。
兩人將她裝入了一個大箱子,很快又抬出墓園。
等開過一段路後,他們將童以綺從箱子里面拖出來,直接丟在了馬路上。
手上和腳上的塑料手銬被剪掉了,嘴上的膠帶也撕了,但童以綺還在昏迷中,車子就開走了。
路況很差,時不時還有車經過,都很難發現地上躺著一個活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