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同意了,是嗎?
凌紹誠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盯著凌暖青的側臉看了許久。
「沒別的話要說了嗎?」
凌紹誠嘴角笑開,「凌太太……」
「還不是呢。」
「馬上,很快就是了。」
明越躲在樓梯口,那兒沒有開燈,他總算是幫忙辦成了一件大事,至少戒指盒是他給拴上去的,他現在可以撤了。
四季雲頂有直通上樓的電梯,晚飯後,凌暖青推著凌紹誠上樓。
「明越呢?我去叫他上來。」
凌紹誠見她要出去,一把將她拉回來,「別事事都叫他,明越也要談談戀愛,老大不小了。」
「他有女朋友了嗎?」
「家里人給介紹了一個,說是小學老師,在相處中。」
凌紹誠解開了袖扣,將袖子往上一節節挽起來,「晚飯前我就洗過澡了,你不用管我。」
凌暖青拿了衣服走進浴室,洗漱完出來,看到凌紹誠坐在輪椅上看書。
她走過去將書本抽走,「早點休息。」
凌紹誠其實壓根看不進去,凌暖青將輪椅推到床邊,她瘦小的身子架起男人,他一手撐在床沿處,要靠著凌暖青的力才能從輪椅過渡到大床上。
原本倒也不是很難的事,只不過他今天順手一帶,將凌暖青給壓身體底下去了。
她大口地喘息兩下,想將凌紹誠推開。
「你壓住我了,好重的。」
凌紹誠握住凌暖青的肩膀,語帶笑意,「我今天高興。」
「高興,你就壓我?」
凌紹誠吃吃的笑出聲來,凌暖青頓時覺得這話不妥,「快起來啦。」
「暖暖……」他薄唇貼到凌暖青的耳朵旁邊,「我想要你,一刻都等不了了。」
「你別胡說八道,你的身體不能亂動,你也動不了。」
「我恢復得挺好……」
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雖然做了手術,恢復得比較快,但你這才多久?下去!」
凌暖青跟他好好說話沒用,只能擺出一臉的凶相來。
「那等我的腿好了,是不是什麼都能做?」
「等你好了再說吧。」
凌紹誠不依不饒的,「我要你現在!親口跟我說。」
凌暖青耳朵根很癢,縮起了肩膀,凌紹誠的手落到她腰間,剛觸模上去,凌暖青就求饒了。
「行,只要你能走能動了,都依你行不行?」
「這還差不多。」
他小心地翻躺到旁邊,凌暖青起身關燈,凌紹誠雙眼在黑暗中盯著一處。
他的手放到旁邊,踫到了凌暖青的手掌,她就跟觸了電似的要躲。
凌紹誠見狀,一把將它握緊了。
凌暖青手心里都是汗,凌紹誠的聲音帶著幾許蠱惑,「怎麼都濕了?」
她想要將手抽出去,凌紹誠拇指在她手心內摩挲,「手里都是汗,很熱嗎?」
「有點,可能是天氣在轉暖的緣故。」
凌紹誠模到了凌暖青手上的戒指,一遍遍用拇指按壓著,堅硬的紋路仿佛正在撕扯他的心髒。
又疼,又癢。
疼是因為他們這一路走來實在艱辛,若不是他的堅持,他怕是等不到這一天。
冰山消融需要時間,凌紹誠不覺得可怕,只要自己足夠堅定,哪怕以他火熱的身軀去將它一點點融化掉,他也覺得值得。
凌暖青翻過身,沒敢壓到他身上,她將腦袋緊緊地抵著凌紹誠的肩膀處。
他下巴輕低下,在她額前蹭了蹭。
翌日。
凌暖青下樓的時候,听到客廳內傳來電視聲響。
明越和凌紹誠正在說著什麼,看到凌暖青過來,明越拿了遙控器將電視機關掉。
她走過去幾步,凌紹誠推著輪椅迎上前,「陪我去院子里走走。」
「好。」
大門口有吵鬧的聲響,明越過去處理下,凌暖青依稀看到一個婦人站在那,她推著凌紹誠走近後,才認出來是倪母。
她的變化很大,以前總喜歡盤起發,打扮精致,可這會那股子趾高氣揚的勁沒了,她看到凌紹誠的身影,快步就要進來。
保鏢自是不許,將她攔在了沉重的鐵門外。
倪母雙手握著鐵欄桿,將一張蒼白瘦削的臉貼在縫隙之間,「紹誠,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行嗎?」
「這話怎麼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你爸只是一時糊涂,他也是看蕾蕾太可憐了,現在連他都被抓進去了,我們倪家真的垮了,紹誠啊……」
凌紹誠並不想听她繼續往下說,「我爸早就死了,如今,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快記不清了。」
倪父蓄意殺人、綁架,哪一條說出來都是重罪,如今人已經被收押,又是證據確鑿的事,她跑到這兒來求人又有什麼用?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倒是可以勸你一句。」
「什……什麼?」
「趁著公司還未完全破產,該賣的賣了吧,倪家是垮了,可手里總還有些產業和股份,不管倪嵩昌的事有沒有牽累到你們身上。倪家手里總還有干淨的東西,如今……」
凌紹誠聲音輕頓,「家里就剩下你一人了,我勸你還是拿著錢,安心的等你女兒出來吧。」
如果倪母命夠長,十年、二十年,還等得起。
倪母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她的目光扎到凌暖青身上,視線一點點往下移,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
「你們——」
好一對狗男女!
倪母狠狠的、用力地搖晃下鐵門,「你對得起蕾蕾嗎?」
明越上前,讓保鏢將人拖走,「倪太太,你別總覺得是旁人對不起你,想想你女兒把人撞了再‘棄尸’的事,難道這一切不是她咎由自取?你們之前仗著倪嵩昌的勢做了多少惡事,你心知肚明。」
保鏢一人一邊將倪母給拖了出去,凌暖青推著凌紹誠的輪椅往里走。
早幾年,倪家還是風光無限,那時候的倪蕾受人追捧,同時還頂著凌太太的光環,一時間風頭無兩。
可是現在呢?
凌紹誠用兩敗俱傷的慘痛,同時也拉垮了倪家。
若不是因為倪家平日里壞事做盡,倒台的那一刻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落井下石。
倪蕾和倪父雙雙入獄,宋城自此是再沒有這一家的立足之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