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爺子輕點下頭，「就是老大養了你這麼多年，白養了啊。」
「外頭的人要是知道我是他從小養到大的，如今卻霸佔著他的半邊床不肯讓出來，大家會怎麼說他呢？」
這種輿論一旦發酵，老爺子不敢去想後果。
「那就一言為定。」
「好，爺爺。」
凌暖青很快回到座位上，凌紹誠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堅硬的鉑金殼子敲打在桌面上，「怎麼去了這麼久？」
「方向感不好，找了好久的。」
任苒也從樓上下來了，凌暖青一扭頭看到凌紹誠正盯著她看，眼神間似有深意，她並攏的腿動了下。「我去跟小嬸嬸打個招呼。」
「去吧。」
凌暖青走出去兩步，還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她只能加快了腳步往前。
「小嬸嬸。」
任苒懷里抱著女兒，抬下頭示意凌暖青上前。「想不想抱抱？」
懷里的小嬰孩醒著，睜著眼楮好奇地盯向那些大人們，凌暖青看她五官好似變了不少，「我不會抱。」
她伸手模了下寶寶的小手，沒想到手指頭卻被孩子一下抓住了。
凌暖青覺得好玩，逗了她兩句，孩子眼楮一眯笑起來。
「她真的好漂亮啊。」就像電視廣告上的寶寶，越看越讓人喜歡。
倪蕾這會坐在凌老爺子的邊上，看著任苒跟凌暖青有說有笑的，她才是凌紹誠的妻子，可凌呈羨夫婦對她是什麼態度？
一個，厲聲警告，一個，不理不睬，還當著她的面跟凌暖青交好，這不明擺著欺負她嗎？
倪蕾將隨身帶著的包打開，將右手模進了包內，老爺子看到凌暖青跟任苒說了幾句後，回到座位上去。
他輕啜口茶，將茶杯放回桌上。「走，蕾蕾，帶你去打個招呼。」
倪蕾趕緊將手拿出來，「好。」
兩人來到任苒的身前，任苒剛要坐下來，一看到老爺子趕緊招呼，「爺爺。」
凌老爺子拉過倪蕾，任苒那聲稱呼都到嘴邊了，卻還是喊不出來。
「這寶貝太討人喜歡了，真想抱抱。」倪蕾並不介意的樣子，在哄著孩子玩。
凌老爺子听了笑道，「來年你也是要當媽的人，抱一抱吧。」
任苒卻是警惕心很重，並沒有主動要將孩子遞給倪蕾的意思，「爺爺，呈羨平時太慣著她了，她認生。」
「沒關系的，再說我也不會抱。」倪蕾伸出手掌，模了下孩子的手，「等你大一些，伯母就能帶你去玩了，給你買好吃的。」
「是。」任苒客氣地接過話。
倪蕾松了手，她攙扶著爺爺回到座位上後，便去了趟洗手間。
開席時，凌呈羨從任苒懷里接過女兒，月嫂在旁邊也伸了手，「四少，您去招呼客人吧，小姐交給我就成。」
「不用。」凌呈羨單手將她托在懷里，拉了椅子就要入座。
孩子舉起肉嘟嘟的小手放到嘴邊，她喜歡舌忝東西，舌忝了幾下後卻是一個激靈。
那只小手又往上舉了下，在眼楮上輕揉。
凌呈羨被懷里的啼哭聲給驚嚇住了，他低頭看眼，寶貝女兒整張臉都是紅的，「哇哇哇——」
任苒也嚇了跳，按理說剛喂飽了女乃，也換了尿布，不可能會哭成這樣。
男人拍著孩子的後背安撫，「不哭不哭，爸爸在這呢。」
眼淚落到臉上，卻更加令她難受，凌呈羨急得都快抱不住了。「怎麼回事？」
任苒看出不對勁，女兒的眼楮壓根睜不開，舌頭也像是被燙到了似的，連帶著嘴唇都在抖。
任苒忙將孩子抱過去，低下頭親吻下孩子的眼楮，她很快抬頭，用手背在嘴邊擦拭了下，語氣里咬著憤怒。「被辣到了。」
「什麼？」凌呈羨面色驟冷，「為什麼會這樣？」
任苒沒有將孩子交給過任何人，別人更不可能當著她的面動手，她抬起女兒的手放到嘴邊，眉頭擰得更緊了，「手上都是辣的。」
凌呈羨眼里的怒色幾乎滿溢出來，在房間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月嫂忙拿了濕巾給孩子擦手，「是不是那個凌小姐做的呀？我看到她拉了小姐的手。」
「哪個凌小姐？」凌呈羨沉聲問道。
月嫂朝著凌暖青的方向望過去，凌呈羨踢開椅子，也不顧滿堂的賓客就要過去，任苒忙拉住了他，「不止是她，大哥新娶的那位也踫了，先顧著孩子，走。」
任苒抱了女兒快步往樓上走，凌呈羨火急火燎地跟著，「趕緊去醫院吧。」
「應該沒有大礙，跑醫院時間太久，反而受罪。」
任苒帶著孩子回到房間，女兒的嗓子已經哭啞掉，凌呈羨心疼的不行，脾氣也跟著暴躁起來。「一個兩個都不想活了，動誰不好，居然動到我女兒身上！「
任苒用清水給孩子洗了臉，涼水一遍遍沖刷著小臉，她小心翼翼地用棉紗給她擦拭，又給她喝了些水後，孩子才慢慢止住了哭聲。
凌呈羨給女兒換了套衣服，在她的小臉上親了又親，任苒手指輕撫過她的臉頰。「應該是類似于辣椒水一類的東西，聞不出什麼味道，所幸不會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這樣還不算嚴重嗎？」凌呈羨心到這會都是緊揪著的，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寶貝，平時多哭喊一聲他都要心疼個半天。
「這件事絕對是老大的女人干的。」兩個人爭風吃醋，一人為了陷害另一人，居然敢拿他的寶貝來下手。
凌紹誠接到電話時，已經預感到了不對，凌呈羨說不想將事情鬧開，讓他帶著凌暖青上樓一趟。
同樣的電話也打給了老爺子，倪蕾是有心理準備的，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比誰都清楚。
凌暖青猶被蒙在鼓里，幾人在電梯口踫上，倪蕾裝著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問道。「爺爺，我們這是去哪？」
「老四說有點事要問問清楚，他那脾性，不由著他不行，」凌老爺子看都沒看凌暖青一眼，「蕾蕾放心，你是他的嫂子，他起碼還知道尊重兩個字怎麼寫。」
凌紹誠隱約能猜到一些端倪，只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