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紹誠見她不說話，便誘著她開口，「好好說，想好了再說。」
「學校組織秋游，每個同學都去了，我也想去。」
凌紹誠听著她的意思，是在跟自己講條件了，「去哪？」
「天幕湖。」
「又是山又是水的，那種地方有什麼好玩？」
凌暖青的叛逆心思更是被勾了出來，「班主任也想讓我參加，說全部都要去。」
「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凌暖青逃都逃不過去，只能慎重地開口，「親人關系。」
「怎樣的親人？」
凌紹誠盯得她無所遁形，「離不開彼此的那種親人。」
他嘴角淺勾下，不過臉上沒有多少笑意，「秋游，需要過夜嗎？」
「住一個晚上就好了。」
「你覺得我會放心嗎？」
凌暖青還在極力爭取。「我有分寸的，再說兩個同學一間房，又有老師帶隊。」
他的手在她肩膀處摩挲，似在考慮，手掌壓著她往前，兩人的前額靠在一起，凌暖青听著他的呼吸聲打在她嘴角邊。
凌紹誠最近的行為越來越過火，凌暖青一直都在裝傻充愣，她這個歲數該懂的全都懂了。
這個男人眼里滿滿的都是佔有欲，她只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才可能暫時避免被他吃掉的禍端。
「好吧，就這一次，不過要乖乖听話。」
凌暖青迫不及待地點頭。「嗯。」
任苒下班後，打算直接回家的，沒想到剛出診室就看見了準備進來的張婧。
「安然，晚上一起吃晚飯吧。」
張婧對她總是過于熟絡，她挽住任苒的手臂，她嘴里還是拒絕的。「不了，我回家還有事呢。」
「你一個單身的，回家能有多大事？上次是你請客的，這次輪到我……」
張婧說什麼都不撒手，緊緊抱住她的臂膀，等于是將任苒連拖帶拽地往前。
「那喊上其他人一起吧？」
「我問過了，她們都不去。」
張婧沒問任苒想吃什麼，她吃飯的地方早就選好了，服務員帶著她們來到約好的桌前，任苒看到那里還坐了個陌生男人。
眼見兩人過來，男人局促地起身，話都說不順條，「你，你好。」
「趕緊坐。」張婧將任苒拉坐下來後，這才給兩邊作了介紹，「這位是我堂哥，典型的IT男，會賺錢能顧家。」
「堂哥，這位是我同事，安然安醫生。」
「你好你好，」男人將手伸過來，確實是IT男最經典的長相，年紀不大，頭發卻快禿光了。她出于禮貌回握下男人的手。
任苒眉頭輕擰，已經清楚張婧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男人拿了菜單點菜，中間還不斷詢問任苒的口味，她自然說隨意，什麼都行。
點完菜，男人去下洗手間，任苒趁著這機會想開溜，張婧見狀忙拉住她。「你去哪啊？」
「我可不想留在這相親。」
「哎呀，」張婧擺出一副為她好的樣子來，「我堂哥真的很不錯，人老實，這樣的人一起過日子是最好的。安醫生，你看你年齡也不算小了，是吧？總要找個靠得住一點的人，那些長得好看的都靠不住。」
原來她也知道她這表哥長得寒磣，任苒拿起桌上的茶杯，听到張婧繼續說道。「我表哥太老實，之前被人騙過，雖然離了婚帶著個孩子……」
噗——
任苒一口茶沒忍住，直接噴在茶杯里。
張婧看她就是故意的，她不著痕跡壓下眼里的嫌棄，「哎呦，安醫生你這是干什麼？」
「不好意思，信息量太大，沒忍住。」任苒抽出旁邊的紙巾在嘴角處輕拭。
「我話還沒說完呢，那孩子特別听話，真的，而且我表哥會疼人……」
任苒心想她這是做了什麼孽，要被騙來變相相親，「你表哥是個好人，我能看得出來，不過我有男朋友了。」
「什麼？你有男朋友了？誰啊？」張婧追問連連。
「我說了你也不認識，他其貌不揚，也就是普通人，工資一般、家境一般，不過對我還行。」任苒干脆一口氣說完了，希望以後再也不要有這種事發生。
張婧覺得她這就是在推月兌，「男朋友而已，又不是結婚了，現在遇到更好的你可以睜大眼楮再做選擇啊……」
「選擇什麼？」身後冷不丁有道聲音插進來，張婧一抬頭，看到凌呈羨站定在邊上，怎麼哪都有他？
任苒就覺著這男人肯定在她身上裝了追蹤器，要不然哪有這麼巧的事。凌呈羨看到任苒對面的位子空著，卻還擺著套餐具。「不妨選擇考慮下我？」
張婧想要起身趕人，但表哥已經過來了。
凌呈羨站在那，攔住了男人的去路，對方個頭也就到凌呈羨的肩膀，需要抬著頭才能看清楚他的臉，「不好意思，借過下。」
「好。」凌呈羨將路讓出來，看眼這人的長相，之前那個宋瑋好歹賣相是可以的，到了這會淨是些歪瓜裂棗。
「表哥，安醫生在我們醫院很吃香的，年輕又能干……」
男人有些緊張，雙手搓在一起，抬頭看看任苒，似乎是覺得害羞，又把眼簾壓下去。
凌呈羨看得心生厭煩起來，「你這位表哥多大歲數？」
「年齡大個幾歲又無所謂的……」張婧在桌子底下踢男人的腳，男人見狀，拎起旁邊的水壺要給任苒倒水。
「不用了，我不喝。」
男人的手伸過去，被凌呈羨按住手腕，「她都說了，她不喝。」
「你別這樣。」張婧想要去推凌呈羨的手臂，卻見男人直起身，從兜里掏了樣什麼東西出來。
他用掌心壓在桌上，沖著身邊的任苒道，「你說我跟他比起來，哪個條件更好？」
男人坐了回去，又輕推下鼻梁上的眼鏡，任苒還沒說話，旁邊的張婧倒是接了嘴，「長相是不能當飯吃的，我表哥年薪五十萬，有房有車，安醫生要是跟他成了，以後都不用在西城租房住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個窮鬼哪邊涼快哪邊待著去吧。
凌呈羨將手掌推到任苒跟前，他抬起手臂，張婧看到桌上放著一張名片。
任苒垂下眼簾，看到凌呈羨名字下面跟著的一串頭餃，看來這是要用本尊號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