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紹誠在樓下交代完事情後，這才上樓。
走廊的燈光旖旎繾綣，柔和蜜意纏繞在一處後，暖暖地打在凌紹誠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
他長腿經過個房間，頓了下來，將手落到門把上。
他給凌暖青定過不準鎖門的規矩，所以這扇門即便是關著的，他也是想進就進。
凌紹誠沒有敲門，開了門直接進去，里面的人此時剛洗完澡，正坐在書桌前準備做作業。
她听到腳步聲，趕緊放下拿著的手機，又從旁邊拿了本書將手機遮起來。
「今晚作業多嗎？」
「多。」她頭也不回地應聲。
「改天我跟你們老師提個意見，都大學了還布置這麼多作業，沒意思。」
「千萬別……」凌暖青捉模不透這個男人，更分不清楚他嘴里哪句話是真的，哪句又是在開玩笑。「我能完成的。」
他一手撐向桌子，另一手落在凌暖青的椅背上，凌紹誠彎腰，身子幾乎要挨著她。
凌暖青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她剛吹干了頭發，沐浴露的女乃香混合著洗發水的鮮花香味令人心智微亂。凌紹誠的視線落向女生的頸間，她因為緊張，那道清晰的頸動脈跳動的明顯。她每一處都在勾著凌紹誠的魂，他手指在椅背上輕敲，「難嗎？」
「不難。」
「那為什麼不下筆？」
凌暖青全身都是繃著的，就好像一張弓拉到了極限，才剛洗完澡，身上卻出了一身粘稠的冷汗。
她根本看不進去這些高數題目，腦子是空白的，凌紹誠俯，呼吸有節奏地打在她的頸間。「這題可不難，乖，沉下心慢慢想。」
「你先去休息吧，我不知道要做到什麼時候呢。」凌暖青握著的筆始終沒有落下去。
「你要是把這一道解出來了，我就走，我看你是不懂裝懂，寫到明早都完不成。」
「那好。」凌暖青拿了張白紙襯在手底下，一步步開始解題，男人身上自帶逼人的氣勢，旁人見了他都得躲避三分。凌暖青雖然是打小就跟在他身邊的，按理說應該親近他才是，可她敏感地察覺到凌紹誠變了，她想要保持距離，但是凌紹誠的控制欲好像越來越強。
他並不像拿她當親人一樣在疼，倒像是……
腦後被人輕輕拍了一掌，「就這樣還解題？」
凌暖青回過神，視線落到紙上，「我在解著呢。」
凌紹誠的口氣像是被氣到了。「題目上是7，你謄寫到草稿紙上就是1了，我是這麼教你做題的嗎？」
凌暖青趕緊提筆，在1的左邊填寫一橫，「這不就好了。」
「你再這個態度，我真拍上去了。」
凌暖青乖乖地往下解，只是水平有限，這題目也實在是深奧，她蹙緊眉頭不動，凌紹誠干脆握住她的手。
就像是教小孩寫字一樣，他胸膛緊壓著凌暖青的後背，她這會連一二三都不會寫了，凌紹誠寫什麼就是什麼。
「懂了嗎？」凌紹誠一邊寫一邊在給她解答。
她當然不敢說不懂，「嗯，懂。」
頭頂上一重，凌暖青意識到男人的下巴抵過來，她放在桌上的手輕輕握起。
凌紹誠垂首睇眼，她的睡衣都很保守，壓根不敢穿太過于暴露的，只不過睡衣的領口有些大，隱隱風光側漏，男人將臉往她頸間埋去。
「啊！」凌暖青嚇一大跳，「你，你干嘛？」
「教你解題，我頭疼。」
凌紹誠仿佛能听到她的心跳急促得快要跳出來，凌暖青肩膀上有重量。「你公事一大堆呢，快去處理吧，我要做作業了……」
手機的震動聲原本不該那樣尖銳，只不過上面壓了本書，所以這聲音像在撕扯人的耳膜一樣。
凌暖青面色微變，凌紹誠抬下頭，伸手要拿掉英語書，她眼疾手快壓住他的手腕，「是我同桌，說明早給我帶食堂的早飯。」
「食堂早飯？」好笑，凌紹誠將手收了回來。「家里的不好吃？」
「她說食堂的餈毛團是西大的網紅早點……」
凌紹誠兩手往她腰間一掐，「那你今晚好好做作業，明早去嘗嘗這早餐。」
「好。」凌暖青迫不及待應道。
「早點休息，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下。」
「好。」凌暖青忙不迭點頭。
身後傳來關門聲，她僵硬地回頭，眼見門已經關上，凌暖青這才徹底呼出口氣。
她趕緊找出手機，信息是班長發來的，知道今天的題目難，拍好了解題過程給她參考。
凌暖青發了個謝謝的表情過去。
「明天有體育課，記得要穿運動鞋。」
凌暖青唇瓣輕拉開，「好的。」
她眼角上揚，手指輕劃過屏幕，凌暖青將通話記錄全部刪除，生怕被凌紹誠發現了什麼。
家里沒有佣人，任苒早上要去醫院，早餐多數時候都是對付的。
她起來時腰酸背疼，臥室里的床不大，凌呈羨睡相又不好，每次都是將她擠到床邊，她做夢都能夢到自己躺在懸崖旁，一個翻身就要栽進深淵去。
凌呈羨伸手想要拉她，「我餓。」
「讓司岩給你送吃的來。」
凌呈羨見她起身穿上外套，手臂輕抬時露出縴細的腰線，他看得心癢難耐，「昨天那個男醫生叫什麼？」
「你要干嘛？」任苒如臨大敵似地轉身看向他，「凌呈羨，我警告你，別亂來！」
男人坐在床上，手指穿過蓬松的發絲，「你為了一個野男人居然對我用上了警告二字，任苒，我看你真是昏頭了。」
「他跟我什麼事都沒有，不勞你大費周章去給人使絆子。」
凌呈羨屈起長腿，用手撐著半邊的側臉。「你跟我說說，他叫什麼，回頭我給他介紹生意。」
「我們那里是醫院，正規醫院，不是什麼小診所需要自己找客源，你糊弄誰呢？」
凌呈羨下了床，朝任苒走近兩步，「還不是你害的，你要跟人說你有老公了，身邊的花花草草不就不敢招惹你了嗎？我心眼小，眼楮里頭更容不得那些，你趕緊對外公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