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岩靠在樓梯扶手上,算了,打都打了,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當沒看到。
任渺此時乖乖地閉起嘴巴,這幾人凶神惡煞什麼都做得出來,萬一也賞她個巴掌怎麼辦?
這種事由司岩出馬,那真是大材小用。
夏勻頌被那一巴掌打懵了,她可是夏家的大小姐,可如今卻淪落到被個保鏢扇耳光,她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夏小姐,你也別記恨我們,以後離那一位遠點,四少就不會找你麻煩。」
夏勻頌唇瓣顫抖,「怎麼,我來醫院找我大伯都不行了?」
「你大伯這會都進手術室了,你要想見他,還不如回家等。」
「司岩,你幫幫我……」
司岩這會著急要跟她撇清關系。「夏小姐,我可幫不了你,之前是覺得你跟四少能走到一起,可現在你也看到了……」
「狗仗人勢!」
夏勻頌每回看司岩都覺得他沒有什麼攻擊性,也比凌呈羨好說話,充其量就是個親近的助理罷了。她話音方落,嘴上又挨了一下。
動手的男人怒火中燒。「哥,他罵你!」
司岩嘴角拂開抹冷笑,轉過身面對著台階,「夏小姐說的是,只不過您跟一條狗都能對話,那您又是什麼呢?」
任苒將女乃女乃送進了手術室,徐芸沖四周張望下。「渺渺呢?」
「別管她,」任霄冷著一張臉,「不知道又跟誰鬼混去了。」
手術進行到一半,任渺過來了,看著任苒的眼神畏畏縮縮、躲躲閃閃,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似的。
「渺渺,你方才去哪了?」徐芸將她拉到身邊。
她不住地搖頭,「沒去哪,就在醫院呢。」
司岩帶著夏勻頌走了,臨走時讓她閉緊嘴巴不要瞎說話,她想到夏勻頌吃到的那兩個巴掌,不由模了模臉。
手術一直進行到中午,任霄靠在門口不知在想什麼,他站了那麼久,連口水都沒喝過。
任苒拿瓶水走過去,擰開瓶蓋後遞到他面前。
任霄看了眼,默默將水接在手里。
「別太擔心,女乃女乃會沒事的。」
任霄握緊那個礦泉水瓶,任苒仔細地看他眼,發現他和幾年前變化挺大的,兩鬢明顯有了白發。
任霄心里著急,那種急迫全部表現在了臉上,他抬手在眼角處輕拭。「我不該把你女乃女乃單獨放在鄉下的。」
「這不能怪你,我也勸過女乃女乃。」
「我不止把她放在鄉下,還把你也丟下那麼多年。苒苒,我想好了,要是手術能成功,我還有補償的機會,我這次一定不會再讓她回鄉下了。」
任苒看眼緊閉的手術室門,沒過一會,有人過來將門打開。
「我媽怎麼樣了?」任霄心都快從喉嚨口跳出去。
「放心,手術很成功。」
任苒神色微松,任霄抱了下她,拍拍她的肩膀,「沒事,女乃女乃沒事了。」
任苒唇瓣不自然地輕挽下,身體僵硬的猶如石雕,女乃女乃很快被推出手術室,幾人跟著回了病房。
晚上,任苒走出住院部,累得跟全身要散架一樣,她伸了個懶腰。
門口的汽車按響喇叭,任苒看到後車座的車窗落了下來。
「上車。」
她走過去坐進車內,凌呈羨看她一臉疲憊。「累壞了。」
「還好。」
「听說手術很順利。」
「嗯。」她揚起尾音,心情也是大好。
「我帶你去慶祝慶祝。」
「不要,」任苒只想回去躺著,「我要睡覺。」
「行,我跟你回去睡覺。」
她才要眯起的眼簾陡然睜開,「那還是去吃晚飯吧,我還餓著肚子呢。」
醫院附近,包括清上園周邊就有不少吃的地兒,可司機偏偏繞了遠路,最後停在了一家高檔酒店的門口。
任苒抬頭看眼,才知道這兒有些熟悉,之前夏勻頌將她叫到這來過,也就是在這剪了她的頭發。
凌呈羨抬手,在她腦袋上輕模下,「進去吧。」
服務員在前面帶路,將他們帶到包廂門口,任苒已經知道這不是巧合了,因為就連包廂號都是跟那天一模一樣的。
推開門進去,包廂里還坐著別人,任苒目光掃了圈,率先看到的是夏勻頌,其次就是她的那些朋友,一個不少。
凌呈羨帶她走到圓桌前,偌大的桌子顯得空蕩蕩的,他拉開椅子讓任苒坐。
夏勻頌低垂著腦袋一語不發,辣椒水和另外的兩個朋友緊挨在一處。
男人站在任苒身後,雙手放到她肩膀上,「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留了短發還能這樣好看的,任苒,你是第一個。」
「是嘛,謝謝四少夸獎。」
凌呈羨抬手,手指穿過她濃密的發絲,他眼里的精光一點點冷下去,語氣跟著挑了抹不悅。「但我還是喜歡你長發的樣子。」
「那……留長就是了。」
「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剪短發?」
他都帶她來這個包廂了,那她曾經在這經歷過什麼,他會不知道嗎?
「被人剪掉的。」
「被誰?」
任苒抬起的目光同辣椒水對上,女人匆忙壓下眼簾,凌呈羨手伸到任苒面前,用手掌托住她的下巴。「我今天讓你當一回理發師,怎麼樣?」
辣椒水快要坐不住,隱隱有些發抖,任苒想將他的手推開。「我不會給人剪頭發,我也沒有學過。」
「嘗試下,今天有這麼多腦袋給你剪,想剪什麼樣的都行,自由發揮。」
另外的幾個女人聞言,坐不住了。「我沒有動她的頭發。」
「我也是!」
凌呈羨手肘撐在椅背上,彎腰湊到任苒的耳邊說話。「我都把一顆顆腦袋給你備好了,不試試嗎?」
「也行,」任苒眼角不由上揚開,「試試就試試。」
辣椒水忙抱住自己的腦袋,「不要,別剪我的頭發。」
她要是被剪成了任苒這副模樣,她就出不了門了。
沙發跟前的茶幾上擺著理發用的工具,司岩將盒子打開,將里面的東西一一攤放在桌上。
凌呈羨拉著任苒走過去,看到工具里面竟然還有圍布,這一套準備的夠周全。
夏勻頌偷偷朝茶幾上看眼,她沒看到什麼剪子,卻看到了給男人推平頭用的一把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