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喉間滾動著，卻一個字說不出來。
夏太太順著夏勻頌的目光望過去。「呦，這兒還有人求婚呢。」
「是啊，挺浪漫的。」
夏太太再定楮一看，「這不是……」
既然要把夏勻頌交給凌呈羨，就肯定會將他所有的事情都打听清楚，這不是當初的那個凌太太嗎？
凌呈羨握著水杯的手緊緊地用力，似乎隨時都能將那個厚實的玻璃杯給捏爆，他一眼都不往那邊看了，任苒應該是答應了吧，要不然他的余光中不會看到霍御銘站起身緊緊抱住她。
沈琰刻意揚了語調，「恭喜恭喜，我就等著喝喜酒了。」
他再一轉身，沖著整個餐廳內的人說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承蒙各位見證，這頓晚飯霍先生請了，大家吃得開心。」
「切，」夏勻頌將手里的花放到了旁邊的空座位上，「誰稀罕。」
霍御銘緊抱住任苒，神情激動，「我總算等到這一天了。」
這個場景在夢里面演練過不下一百次，如今總算實現了，霍御銘拉過任苒的手讓她坐下來。
「女乃女乃，您也坐。」
夏勻頌點了什麼菜，凌呈羨一個字都沒听進去，她心情倍好，將菜單遞還給服務員時，夏勻頌特意說了句，「我們可不需要別人埋單。」
「是。」
夏勻頌握住了凌呈羨的手掌，「呈羨，我按著你的口味點了些，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凌呈羨看了眼她的手，他指月復落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撫模了好幾下。
夏勻頌心里更加軟了，他輕搖下頭，「你做主就好。」
「呈羨，你爸最近還好吧？」夏父在對面問了句。
「挺好的。」
「那你看什麼時候方便……」既然凌家有意，夏家也不反對，那雙方的父母總要踫一面才行。
凌呈羨有些心煩氣躁。「好，我會安排。」
另一桌上，任苒還是覺得恍惚，她手指握著那枚戒指，將它一圈圈轉動著。
女乃女乃看在眼里，拍了拍她的手腕，任苒抬起頭來，勉強扯開抹笑，「你事先怎麼一點都沒有透露？」
「要讓你知道了，還能叫驚喜嗎？」沈琰這會也坐在了他們同一桌上，「這戒指可是霍先生親自設計的，花費了不少心思。」
任苒手指撫過戒面，戒指的大小剛剛好。
「喜歡嗎？」霍御銘小心問道。
她嘴角勾翹起來，「喜歡。」
服務員將霍御銘點的紅酒送過來，任苒拂開手邊的花瓣，「我去洗個手。」
她手心里到這會都是汗，任苒來到洗手間，外面就有洗手台，她打開水龍頭，將手伸了過去。
沁涼的水剛沖到手上，她抬頭看眼鏡面，卻看到身後站了個男人。
任苒一把關掉水龍頭，轉身要離開，凌呈羨話都沒說，用手臂勾住了她的脖子，挾著她徑自走進了一側的洗手間。
里面幸虧沒人，凌呈羨踹開了其中一扇門，推著任苒進去後將門反鎖起來。
任苒脖子里被勒得難受，她雙手用力抓著凌呈羨的手臂，說話聲都模糊了。「你……你放手！」
凌呈羨臂膀間用力，任苒只能踮起腳尖，手指握成拳頭往他手上敲，「你放開我啊。」
「求婚？不得了了，還當著我的面求婚，你居然還敢答應，是吧？」
「這是我們的事，你……管得著嗎？」任苒小臉發白，指甲用力掐進凌呈羨的手臂內，但他好像感覺不到疼。
凌呈羨真恨不得將她掐暈在這，「你完全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我讓你往東，你非要往西，任苒，跟我作對你能落到好嗎？」
「沒人跟你作對，」任苒難受地閉了下眼簾，「我們只是在過我們的日子而已，凌呈羨……我和霍御銘的生活里，已經沒有你了，是你……是你非要插進來一腳的。」
「你說什麼？」凌呈羨盯著身前這張慘白的小臉。「你再說一遍。」
「這個求婚，本來就是霍御銘欠我的……欠了那麼多年了。凌呈羨，是你，是你總想搶不屬于你的人和東西。」
凌呈羨被她一語戳中，心里反反復復都在痛，他盯著任苒手上的戒指，只覺礙眼極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掌，拉過去想要將她的戒指摘下來。
任苒緊握起手，說什麼都不讓他得逞，「你松手！」
這里說不定還藏著別人，可凌呈羨這會已經不管不顧了，任苒揚著聲說道，「你就不怕被別人听去嗎？不怕傳出去太難听嗎？」
凌呈羨強硬地將她的一根手指掰開，想要將那枚戒指拔出來。
任苒死命地握緊，「一枚戒指而已，丟了之後還能再買，你搶了我的東西要干什麼？難不成要送給夏小姐嗎？」
兩人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抗衡，外面冷不丁傳來夏勻頌的聲音。
「呈羨？」
找到洗手間來並不是一件多好听的事，她只是見他久久沒有回來，再加上她看見任苒也不在原先的座位上，所以免不了會胡思亂想。
夏勻頌掏出手機，撥通了凌呈羨的號碼。
鈴聲清脆而響亮的跳躍出來，夏勻頌也听到了，她不好意思地趕緊走了回去。
這下應該是她多心了，任苒總不可能也在那個洗手間里吧？
兩人誰都沒吱聲，可誰也不打算放棄，任苒輕彎下腰，確定夏勻頌離開後，她這才說道。「今天夏家的父母都在這，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凌呈羨握住那枚戒指，使勁往外拔，任苒說什麼都不放。「你就是把我的手剁了，我也不會松開的。」
凌呈羨推著任苒往前了步，她陡然起身，一腳踢在了牆面上，身子因為這股力而往後撞去。凌呈羨的後背重重地撞在門板上，門都顫抖了幾分，就是沒有撞開。
「我就是喜歡看你這副樣子，惱羞成怒，卻又不能拿我怎麼樣。」
任苒已經沒力氣掙扎了，但她手掌握成個石頭似的，就是不松開。
凌呈羨見狀拉起她的手，他低下頭一口咬在了任苒的手背上。
她痛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可還是強忍著不松手，凌呈羨這一口咬得可真狠，他松開嘴時滿意地看了眼，「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