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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苒早上去查房,剛來到病房區,就听到里面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她走到門口,看到兩個小護士正探頭探腦的。

「怎麼回事?」

其中一人回頭看她。「安醫生,剛住進來的病人家屬太不講道理了。」

「怎麼了?」

「那人的母親需要手術,張醫生看她病情嚴重,特地給她加塞進來的,可她的兒子真奇葩,非說老人動了手術就要死的,死活不給做。」

這種病人,任苒見得太多了,有時候醫療工作者是真心難做,在那些人眼里,她們做什麼都是錯的。

任苒推門進去,張醫生無奈地站在那,完全插不上嘴。

患者兒子叫沈揚,這會正敲著床頭櫃,上面的杯子差點被震下來。「憑什麼要開刀?為什麼一定要開刀?劃開了肚子那就像是皮球放了氣,我媽還能活多久?」

任苒還是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謬論,她走過去從張醫生手里接過病歷看眼。「你媽這情況必須盡管安排手術,別拖了。」

「你們是一伙的……」

任苒跟這樣的人說不清楚,「你要覺得接受不了,你可以轉院。」

「你什麼意思?不給治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明天必須看到我媽能下床,能吃能喝,要不然我讓你們死。」

張醫生平日里就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都被人指到臉上罵了,卻還能笑臉相迎,「小伙子,你別這麼暴躁,你要相信我們,你媽這手術成功率很高……」

「我都說了不能手術,你們還想怎樣?」

任苒拉著張醫生到邊上,「別跟他廢話了,這種人油鹽不進,听不進去的。」

醫院是最考驗人性的地方,真是什麼人都有,張醫生也有些為難。「真的挺難溝通的……」

「她還有別的子女嗎?」

「還有個女兒,已經通知了,在來的路上。」

任苒看眼宋揚,壓低聲道,「這人面相就不好,你要小心點。」

「你啊,」張醫生笑著推了推任苒的手臂,「去吧,趕緊查你的房去。」

任苒也沒太放在心上,這樣的家屬她一星期就能踫到一個。

任苒查完房來到護士站,剛坐下來,肩膀上就被拍了下。

她抬頭看眼,張醫生拉開椅子坐到她身邊。「那個老太的女兒來了,所以說還是要生女兒啊,跟她兩句話一說立馬就同意手術了,就安排在下午。」

「那挺好的……」

任苒低頭寫著查房記錄,余光里看到一雙男人的腿走到身邊,她視線輕輕一抬,就看到對方袖子里露出一把鋒利的刀。

夏勻頌一口口吃著隻果,眼看凌呈羨又削好了一個。

「呈羨,你削這麼多干什麼?我又吃不掉。」

手機鈴聲猝然響起,凌呈羨一刀子下去,皮又斷了。

夏勻頌忍俊不禁,一看他就是個強迫癥,凌呈羨有些不悅地掏出手機看眼來電顯示,是司岩。

他點了下通話鍵,然後用肩膀夾著手機,「干嘛呢?」

「四少,不好了,出事了。」

凌呈羨听到這話仍舊不慌不忙的,「慢慢說。」

司岩在電話那頭說了句話,凌呈羨手里的刀顫抖下掉在腳邊,夏勻頌嚇了一大跳,「你沒事吧?」

「你再說一遍?」

「醫院那邊現在也進不去,疏散了不少人……」

凌呈羨蹭地站起身,椅子被他彈開老遠,夏勻頌放下手里的水果叉,「出什麼事了嗎?」

男人的臉慘白如紙,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出去,夏勻頌完全模不清狀況。「呈羨——」

凌呈羨走到外面,腿有些發軟,他在牆上撐了下,腦子里嗡嗡作響,他心里一百個後悔,一萬個後悔。為什麼還要讓任苒去醫院?近幾年這種事越來越多,只是沒發生在自己身上,就不夠引起太高的警惕,現在出事了,出事了!

凌呈羨握緊手掌,才意識到手里還捏著那個隻果,他經過一個窗台時,將那個削了一半皮的隻果放了上去。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司岩的車就在外面等著他。

凌呈羨上了車後,司岩又將方才的話重復了一遍,只是他得到的消息也不夠全面,只能講個大概,「據說是砍傷了一名醫生,傷得很重,但並不知道是誰。」

「不可能是任苒。」凌呈羨抖著手去模手機,他點開屏幕,手機一直在晃,他連畫面都快看不清了。

電話打過去是通的,只是沒人接听。

凌呈羨越發焦急起來,「接啊,怎麼不接電話?」

「醫院里現在肯定亂作了一團,她應該沒听見。」

「不可能的,」凌呈羨手指不住在屏幕上亂點,沒人接就再打,繼續打。「越是這種時候她越該接電話才是。」

司岩只能讓司機加速,越快越好。

病房內,夏勻頌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電話,她坐起身後接通,「喂。」

「夏小姐,任苒出事了你知道嗎?」

「你是任渺?」

任渺這會在房間里踱步,「這麼大的消息你都不知道嗎?」

「出什麼事了?」

「醫院里有人行凶,據說砍傷了一名醫生,到現在都在搶救,我讓人打听了下,任苒當時就在場,很可能出事的就是她。」

夏勻頌想到了凌呈羨方才的反應,她伸手輕按向眉角處,「她要出事了,最高興的不是你嗎?你給我打電話干什麼?」

「我姐夫現在是不是趕過去了?我本來說找個機會試試他的,這會看來是不用了。」

夏勻頌沉默了會,眼神越來越冷漠,「如果出事的是她,他再著急都沒用了。」

「那如果出事的不是她呢?」

夏勻頌明知任渺是在挑撥,可她就是受不了,她承認她現在妒火中燒,燒得她整個人都坐不住。

凌呈羨的車子很快開到了醫院,這種特殊場合,人流量巨大,一時半刻很難控制住。

司岩帶著他來到住院部,他已經安排好了,凌呈羨進去時算是暢通無阻的。

他遠遠地看到護士站跟前凌亂不堪,有花瓶被打翻在地,地上全是水和被踐踏碾爛的花枝。

四周拉著警戒線,行凶者應該不在這了,走廊兩側的病房內有不少人站出來張望。

凌呈羨往前走了幾步,看見了地上的血,那麼大一灘,牆壁上還有噴射性血漬,現場有膽小的護士躲在那里正在哭。

凌呈羨看了眼,就覺得渾身都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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