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語間充滿堅定,要不是任苒早知道,一定也會被他這副樣子給騙過去的。
凌呈羨敏感地問出聲道,「這是怎麼了?問我這個問題做什麼?」
「噢,」任苒拉長了語調,「上回在咖啡廳不是遇到你哥了嗎?他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我,說你這幾年可瀟灑了。」
凌呈羨心里落定些,他還以為任苒听到了什麼,「他嘴里說出來的話你也信?」
他決口不提任渺,明明那件事就發生在幾天前,任苒覺得自己這副樣子也挺好笑的。
她難不成還要奢望凌呈羨什麼都跟她講嗎?
「就是因為不信,所以想著听你親口跟我說,我覺得你是不會騙我的。」
凌呈羨坐到了任苒身邊,拉起被子往她身上蓋,「早點睡。」
她躺了下來,凌呈羨從身後擁著她,任苒像是想到了什麼,拍了拍凌呈羨的手掌,「我過兩天可能要去大學講課。」
「你一個醫生,怎麼成天不是會議就是講課的?」
任苒往後看了眼,看到了男人的下巴,「現在很多學生太開放了,卻又不重視安全措施,一旦意外懷孕對身體多傷啊。」
她輕拍下凌呈羨的手臂,「我拿你做個比方吧,要是現在有人帶個孩子找上門來,你說你會怎麼做?」
「怎麼可能?」
「小說里不都這麼寫的嗎?你千萬別以為這種事是不存在的。」
凌呈羨確實被任苒這句話給點醒了,他猛地一個激靈,那天他只是讓司岩將任渺送回去,卻並沒想到這一層上。
而且這都過去幾天了,就算現在讓她服藥,還有用嗎?
任苒能感覺到身後的男人怕是要夜不能寐了,她閉起眼簾,他難受了就好,不安了就好,她也就能睡著了。
第二天,任渺還在家里睡覺,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她的手機卡掛失後又補辦回來了,但很多聯系人沒有保存,她也不確定這號碼是誰的。
任渺將手機放到耳邊。「喂?」
「今天出來趟。」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粗糲感,還有種性感的沙啞,任渺一下就听出來了,「姐夫?」
「你找個理由去附近的商場,我到時候讓人去接你。」
「姐夫,你找我有事嗎?」任渺心里既緊張又有些期待,但她打心眼里害怕凌呈羨。
男人沒有將話說透,「想見見你。」
「真……真的嗎?」
「你準備下就出來。」
任渺壓不住內心的雀躍。「好。」
掛了電話後,她還要梳妝打扮,徐芸這邊好交代,只要說跟朋友去逛街,她一定會信的。
任渺坐在梳妝鏡前,手指撥過一排口紅,最後落定在某一支上。
上完口紅,整個人的氣色是完全不同的,她將手機拿在手里,找出任苒的號碼。
任苒接到電話時,正在開車去醫院的路上,她隨手就接通了,「喂?」
「姐,是我。」
任苒打過方向盤,這邊有些堵車,電瓶車橫沖直撞的在開。
「姐,你沒跟姐夫在一起吧?你知不知道他又來找我了?」
任苒目光從後視鏡上收回,「你是跑來跟我炫耀的?」
「我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你,但每次都是姐夫找我的,我……」
任苒冷笑出聲,「你偷偷地去不是更好?對你來說,偷情不是更刺激嗎?」
「姐,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心里其實還是覺得對不起你的。」
任苒一腳踩住剎車等紅燈。「廢話說完了嗎?你們喜歡苟合是你們的事,我不在乎。」
「你真的不在乎?」
任渺還想繼續往下說,但任苒已經將電話掛了。
到了醫院,任苒跟往常一樣先泡杯水,只是水即將漫過杯沿都不知道,差點將手給燙了。
任渺按照約定到了商場,很快,司岩就親自過去接她了。
車子帶著任渺一直進了中海的小區,這兒之前是給夏舒雯住的,後來她被趕走後這屋子就一直空著。
下了車,司岩想要推著任渺進去,她避開了他的手。「我自己有腿,我能走。」
這話盡管有點奇怪,但可能也是她唯一的尊嚴。
任渺推了輪椅跟在司岩的身後,兩人很快來到所在樓層,司岩站在前面準備開門。
任渺抬頭看了眼門牌號,她迅速將地址編輯成信息發送了出去,又趁著司岩開門的間隙將短信刪了。
司岩回頭看她眼,見任渺正將手機關機。「我知道姐夫找我肯定有正事,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她推著輪椅進了屋,看到凌呈羨正從陽台上進來,任渺面上揚起酡紅,想要換個稱呼,又怕凌呈羨不高興,「姐夫。」
男人听到這二字,眉頭一下緊擰起來,任渺有些緊張地雙手交握,「你找我來有事嗎?」
凌呈羨朝司岩看了看,司岩見狀,將手模進口袋內。
男人冷著張臉站在任渺的跟前,司岩轉身去倒水,任渺大著膽子過去。她想要拉凌呈羨的手,但手指還未觸踫到,眼看男人視線垂下來,她拉住了凌呈羨的袖口。「姐夫,那晚的事我已經想開了,我不怪你……」
凌呈羨將手臂揮開,目光冷冷地睇向她,「你倒真是挺能想得開的。」
「姐姐反正也不會在乎我和你的事,我……」
凌呈羨彎下腰,眼里的陰鷙更深,「你怎麼知道她不在乎?」
「她那性子,從來不把別人放在心上,說到底她還是很自私的。」
司岩走過來,將一個玻璃杯遞向任渺,她看了眼後接在手里。「謝謝。」
她心想著自從那晚之後,她的待遇還是有所不同的,只是剛抿了一口水,還未來得及咽下去,就看到司岩掏了個藥盒出來。
「吃了吧。」
任渺看了眼盒上的文字,居然是緊急避孕藥,她舌頭都打結了,「為……為什麼要吃這個?」
她是有多蠢才能問出這句話來?
任苒收到任渺的短信時,正在看診,她點開看了眼,只有幾個簡單的文字夾雜了數字。
這個地址,她是清清楚楚刻在腦子里過的,那兒之前住著夏舒雯,如今又要住個任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