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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呈羨和任苒到了將近傍晚的時候才回去,司岩按著慣例坐在前面,車內正播放著任苒熟悉的輕音樂。

司岩打開手機處理一些事,他轉過身朝兩人看眼,「四少。」

「什麼事?」

「您看。」司岩將手機遞給凌呈羨,任苒視線跟著望過去,看到她今天和凌呈羨在一起的照片被放到了網上,而且還有任苒清清楚楚的正臉照。

時隔三年,是凌太太復活,還是凌先生找了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替身?

標題足足佔了兩行,打在任苒的照片上,賺足噱頭。

下面的留言區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復活?不可能吧,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非死即殘啊。」

「不是說凌太太是被逼死的嗎?就算真活著,也不可能跟他復合吧?」

「肯定是替身……」

「找個一模一樣的人放身邊?這男人也太渣了吧,這是侮辱凌太太呢,還是侮辱現在這個女人?」

留言區內全是渣男的謾罵聲,司岩面露猶豫地望向兩人,「現在翰瑜新城的項目處在最關鍵的時候,不排除是對家挖出來的事,但只要少女乃女乃承認跟您的關系,那對家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凌呈羨心里是最清楚的,這些年來,任苒的死令他為世詬病,他雖說不介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但頂著一個逼死發妻的罪名,其實對他是相當不利的。

比如這次的翰瑜新城項目,原本上頭的名單里面是直接將他劃除掉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因為他身上有一條不清不楚的人命,而且任苒死後,他不顧世人眼光,又養了夏舒雯三年。後來是凌老爺子站出來拍胸脯擔保,這才給了他這麼個機會。

「承認跟他的關系,什麼關系?」任苒面無表情輕問道。

「只要你當著眾人的面說你是凌太太,說你回來了,那就什麼事都沒了。」

任苒從凌呈羨手里,將手機拿了過去,她從上到下翻閱著這條新聞,「凌呈羨,是你讓人這麼做的吧?」

「什麼?」

「為了逼我承認,你之前不惜動用過霍御銘的骨灰,現在干脆將我曝光。我要是再不松口,你是不是還會有後招等著我?」

凌呈羨眉頭緊鎖,司岩著急要解釋句。「你想多了,這件事跟四少一點關系都沒有。」

任苒將視線別向了窗外,凌呈羨示意司岩別再開口,他想要從任苒手里將手機拿過去,卻發現她緊緊地攥著不肯松開。

「司岩也就是那麼一說,你不必當真。」

什麼叫不必當真?司岩欲言又止,任苒既然都回來了,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呢?為什麼非要頂著安然這個名字,當一輩子孤兒呢?

車子開到家門口,任苒也沒看清楚那一大幫記者是怎麼涌過來的。

他們將車子團團圍住,就算是出動了保安都拉不開。

「四少,請您就今天的新聞說兩句吧……」

「是啊,難道凌太太真的沒死,那她之前又去哪了呢?」

這個時候最好的回應就是沉默,有些事得不到回應,自然就過去了。

但司岩听到了身後傳來的動靜聲,他來不及回頭,就感覺到有一陣涼風趁隙往里鑽,原本擋在外面的說話聲變得響亮而尖銳起來。

「凌太太,說兩句吧。」

凌呈羨看到任苒落下了車窗,他著急傾過身想要將她的臉擋起來,但任苒卻拉下了他的手。

她靠坐在椅背內,神色清冽,表情漠然,「我不是凌太太。」

「不可能啊,你們長得一模一樣。」

任苒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我不認識凌太太,我也不是她,是你們認錯人了。」

有記者看熱鬧不嫌事大,偏偏要往深處挖,「那你知道你跟凌太太長得一模一樣嗎?你覺得四少是以一種什麼心態將你留在身邊的呢?」

「你是想說替身吧?」任苒滿不在乎地看向那名記者。「你們想要采訪凌太太,那就去找她,不要來找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讓我們去死嗎?」

任苒合起車窗,玻璃一點點往上升,離她最近的那只話筒強行往里伸,被她一掌拍到了地上。

車窗徹底合上,凌呈羨讓司機開車,任苒將頰側的頭發往耳後夾,「司岩,你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你就算不想承認,但也不該說剛才那番話。」

「我哪里說得不好嗎?」任苒很是不解,「難道我要一直沉默?由著他們胡亂寫?」

凌呈羨從旁邊拿了瓶水,擰開瓶蓋後放到任苒手里,「你說什麼都行,這樣回應也挺好的。」

「四少,那些媒體慣會看圖寫故事,這替身梗要是出來了,您恐怕會更加遭人唾罵。」

凌呈羨是真不在乎這些,「我是從小被人罵著長大的,我還能在乎這麼不痛不癢的幾聲?」

車子開進小區內,任苒看到單元樓門口停了輛車,司機輕按聲喇叭,阿列從車上下來了。

幾人一道進了屋,任苒在玄關處換著鞋,阿列嬉皮笑臉地跟她打過招呼,「嫂子。」

「嫂子這沒什麼好招待你的,要喝水自己倒吧。」

凌呈羨月兌下外套放在一邊,「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傅城擎那邊你不是讓我盯著的嗎?已經沒有大礙了,只不過傅老爺子還是恨你恨得牙癢癢。」

任苒倒了杯水進屋,阿列見狀,這才湊到了凌呈羨的耳邊,「這件事,我越想越不對勁。」

「說。」

「那個何敏我讓人查過的,跟嫂子就是一個村出來的,雖然小時候是玩得很好,但嫂子為了幫她,是不是也太拼了一點?」

凌呈羨挽著袖口沒有接話,阿列將自己的懷疑完完全全說了出來,「她執意要幫何敏,你又非幫她不可,最後的後果是什麼?傅家和凌家徹底決裂了。」

凌呈羨走到一邊,還是沒說話,阿列急了,嗓音完全壓不住,「四少,你真是當局者迷啊,整件事就是個連環計,任苒救何敏是假,她把你拉下水,害得你跟傅家決裂才是真啊!」

你當她心善,可其實她是心思歹毒啊!

任苒靠在門口,將阿列的那些話都听進了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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