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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岩趕到店里時,凌呈羨正在里頭的沙發上坐著。

他面色很不好看,導購員給他換了一杯熱水,但他還是一口沒喝。

「四少。」司岩走得有些急,說話聲中帶著微微的喘意。

凌呈羨抬下頭,起身後快步離開,司岩結完賬後忙跟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坐進車內,司岩吩咐著旁邊的司機,「回清上園。」

「去趟任苒家。」凌呈羨坐在後車座內開了口。

「是。」

家里就只有沈琰在,听著外面傳來門鈴聲,他走到門口,透過貓眼能看清楚外面站著的人。

沈琰一把將門打開,裝著以為是任苒回來了,「不說去超市嗎?這麼快……」

凌呈羨抬起腳步往里走,硬生生從沈琰面前擠了進去,「她人呢?」

「去超市了,你找她有事?」

「哪家超市?」

「我怎麼知道。」

凌呈羨走進客廳,轉了圈後又走進了餐廳,沈琰看著也是好好的,那她為什麼要著急趕回來?

凌呈羨來到靠牆的餐邊櫃前,上面擺放著任苒和沈琰的合影,他一條手臂摟著任苒,兩人腦袋親昵地挨在一起。

男人的潭底不可避免的被狠狠刺了下,他將相框放倒合上,卻看到後面放了個藥瓶。

凌呈羨現在對藥瓶這種東西很是敏感,他拿起來看了眼。

任苒方才匆忙離開後,並沒有直接回家,她此時坐在霍御銘的床邊,面色有些焦急。「藥也吃了,物理退燒也用了,怎麼還是不見效?」

「過會出身汗也許就能好了。」佣人在邊上將一杯熱水遞給任苒。

霍御銘燒得迷迷糊糊,任苒模了下他的手掌,滾燙無比,他幾乎每隔一兩個月都要燒這麼一次,而且查不到病因,實在令人焦急。

「苒苒。」

任苒听到他在喊她,彎腰將臉湊到他面前,「我在呢。」

「別跳。」

任苒知道他是燒糊涂了,她伸手輕拍下霍御銘的臉。「傻子,我沒有跳,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那種事了。」

霍御銘握住了任苒的手掌,將她的手放到胸口,「我們走吧……」

「好啊,我們離開這里,走得遠遠的……」

手機鈴聲打斷了任苒的話,她騰出另一只手將它從兜內掏出來,看眼來電顯示是沈琰打來的。

任苒坐直起身,指月復安撫性的在霍御銘的手掌心內摩挲。

「喂。」

「我在你跳海的地方等你。」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凌呈羨的聲音。

任苒秀眉緊蹙,她將手從他手里抽離開,任苒幾步走到陽台上。「凌呈羨,你又想干什麼?」

「我沒有什麼耐心,你最好趕緊過來。」

凌呈羨沒有給任苒多問一句話的時間,他掐斷了通話,但很快就發了張照片過來。

照片里的沈琰被人押著站在她當初跳下去的那塊巨石上,只要有人在他後面輕輕一推,他連條生路都沒有,畢竟不是所有人的命都跟她一樣大。

任苒匆忙回到臥室,看見霍御銘勉強坐起了身,他靠著床頭,臉色堪比一張白紙。

「我回去趟。」

「出什麼事了?」

任苒著急安撫他兩句,「小事而已,你放心,我能處理得過來。」

霍御銘體內像是塞了個火爐,全身酸痛,聲音虛弱,「沈琰出事了嗎?」

「凌呈羨就算要對付他,也不會要了他的命,有我在呢。」

「不要……答應他的任何條件。」

任苒點著頭,走過去攙扶他讓他躺回床上,「如果燒一直退不了,就去醫院。」

他鼻息濃重,只含糊的發了一個嗯字出來。

任苒趕到山頂時,已經是深夜了,只不過山腳下路燈綿延不絕,宛如兩條交纏的巨龍,她身側也有燈光,那一點點閃爍的亮卻驅不盡她身上籠罩的黑。她往前走了幾步,看到凌呈羨在圍欄上坐著,身形蕭條,垂首不語。

當初這里出事之後,圍欄加高了,但對于真正想要翻越過去的人來說,這是毫無意義的。

任苒視線掃過去,看到沈琰被人按著,就站在最外面的那塊石頭上。

「凌呈羨,你想干嘛?」

男人將手里的一樣東西丟過來,藥瓶滾了幾下,撞到了任苒的鞋子後才停穩下來,她低頭看眼,那是她吃的阻斷藥。

「是你,還是他?」凌呈羨輕問,嗓音帶了幾許啞意。

任苒一腳將藥瓶又給踢了出去,「是我還是他,跟你有關嗎?」

凌呈羨眼一抬,夜色燎燃,他的眼里布滿了血絲,那一點壓不住的怒火透著微光,似乎一下就能撕開這整片黑。「我再問你一遍,是你還是他?」

任苒嘴角牽動下,沈琰在那邊吊兒郎當地說道,「當然是我,就是我。」

凌呈羨指尖握了個打火機,腳邊還有不少煙頭,他隨手甩了好幾下,冰藍色的火焰一寸寸灼燒過任苒的眼。「跟他無關,是我。」

凌呈羨啪地合起打火機,兩條長腿交疊著,「如果是你,你就不會在這吃阻斷藥了,任苒,噢,不,你不承認你是任苒,那你怎麼能找到這個地方來?」

任苒毫不留情地回道,「當初凌太太自殺是被人直播了的,宋城還有誰不知道呢?凌呈羨,還記得那天你撞了人,然後把我帶去酒店的事嗎?」

凌呈羨沒有回答,但雙目攫住她不放,很明顯是在等著她往下說。

「我本來是想著如了你的願跟你上床算了,正好把那病傳給你。讓你也嘗嘗等死的滋味……」

司岩站在邊上,听到這話後難以置信地看向任苒,他第一次覺得這個人只是安然而已,她頂多就是跟任苒長得一樣。

這些話他听得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凌呈羨呢?

凌呈羨此時心里翻攪著一樣的難受,也不知提了多少口氣,這才讓自己勉強說出話來。「那你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

「畢竟我也不確定我是否被傳染,萬一我沒事,那我跟你不是白睡了嗎?凌呈羨,在我眼里你跟那個病一樣可怕,沾了你就等于沾了它,所以我沒順著你,你是不是該謝謝我啊?」

她一字一句,字字如針扎,句句如刀割,且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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