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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呈羨,你恨我,但千萬別遷怒到我家人身上。」

凌呈羨很是敏感,听著這話輕挑了眉頭,「任家不是都不管你了嗎?你還顧著他們的死活呢?怎麼,今晚叫我過來,是想求情的?」

「任家不是還有女乃女乃嗎?她獨自一人居住在鄉下,等到她老了,肯定會過來的,到時候你也多去看看她。」

凌呈羨總覺得她今晚有些奇怪,「女乃女乃認我嗎?她喜歡誰,你心里又不是沒數。」

她要知道他那樣對付霍御銘,不拿掃帚打死他都不錯了。

「好歹我們是結了婚的,她怎麼可能不認你?」

任苒今天真是毫無脾氣,實在也是因為心情好,凌呈羨盯住了她的臉,不想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我一直想問你一句話,任苒,你喜歡過我嗎?」

他有自知之明,所以不敢問她有沒有愛過,凌呈羨心想著他們相處至今,喜歡總是有的吧?

任苒低聲不語,她只知道她摒棄了所有,就想在手術之前見見他,凌呈羨是她唯一想見的人,這樣算不算呢?

他沒有等到那聲回答,任苒嘴里的話都快沖出來了,她听到手機鈴聲響起。

凌呈羨面上掩不住失落,他接通了電話。「喂?」

「四少,你在哪?」

「我在清上園,沒事別打電話給我。」

任苒听著凌呈羨的口氣,電話那頭的應該是夏舒雯吧?

傅城擎倚在車旁,聲音似是有些焦急,「找到霍御銘了。」

「什麼?」凌呈羨目光下意識望向對面的任苒,他很快又看向了別處,「在哪?」

「我把地址發你手機上,你趕緊過來。」

「好。」凌呈羨答應著,沒有細問,就怕任苒會起疑心。

掛了電話,任苒見他似要起身,「有急事?」

「對。」

終究連一頓晚飯都沒好好吃完,整桌的菜幾乎沒動,任苒忙活了這麼久,卻架不住夏舒雯的一個電話。

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悲涼,這就是在乎和不在乎的區別,他天天都在夏舒雯的身邊,卻覺挪出來那麼一點時間都是浪費的。

凌呈羨推開椅子起身,「是臨時有急事……」

「去吧。」

男人沒再猶豫,這兒是清上園,他隨時都能回來,可霍御銘要是逮不住的話,後患無窮。

任苒坐在原地,看著凌呈羨的身影快步離去,他腳步間沒有絲毫的停頓,這就是男人吧?絕情起來不管不顧,她今晚是刻意關了燈的,不想讓他看出異樣來。他放任她那麼久,任苒不得不承認的是,但凡凌呈羨讓人去查一查,他就不會至今不知道她生了那麼重的病。

門被重重帶上,任苒收回神,全部的力氣好像都在瞬間崩塌掉,她吃力地趴在了桌上。

司岩沒想到凌呈羨這麼快出來,男人坐進車內,讓司機按著傅城擎發過來的地址過去。

那地兒挺遠的,還挺偏僻,開了大約個把小時才到。

凌呈羨下車時就看到傅城擎一動不動地倚在他的車旁,手里夾著煙,他快步走過去。「人呢?」

「讓他溜了。」傅城擎輕描淡寫道。

「溜了?」凌呈羨目光掃向跟前那一排民房,「你布置了這麼多人在外面,怎麼還可能讓他跑了?」

「他鼻子比狗還靈敏,一點風吹草動都不能有。」傅城擎將抽剩下的半根煙扔在腳邊,腳底狠狠碾壓過去,「別讓我逮到他。」

「既然溜了,你還讓我跑過來做什麼?」凌呈羨抬了下腳步,似乎要走。

傅城擎及時喊住他,「你剛才在哪?」

「你管我。」

「你別告訴我你還和任苒在一起。」

凌呈羨的臉色變了變,傅城擎要不是接了夏舒雯的電話,也不用跑這麼遠來唱戲。

他走過去,將手輕落在凌呈羨的肩膀上,「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下,問問你的意見。」

「什麼事?」

「你不是一直想跟厲家那邊合作嗎?最近那位厲先生是真約不出來,家里出了大事,青梅竹馬的老婆得了重病。」

凌呈羨可沒有心思去管別人的家務事,「然後呢?」

「白血病,但是我今天接到消息,說是找到匹配的骨髓了。只不過被人捷足先登,錯過了那可就是錯過一條命啊。厲家的背景擺在這,厲先生要硬搶,可上頭有老爺子壓著不許呢,這事情一旦被捅出去,整個厲家都要完蛋。」

凌呈羨朝旁邊的車身上靠了下,「那就搶啊,可以出錢買,捐助當然是要自願的,給那人一筆錢,讓他點名給厲家不就得了?」

「這當然是個好法子,但厲家不是不便出手嗎?」

凌呈羨懂傅城擎話里的意思,「不過就是件小事,你隨手給他辦了就是。」

「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人情債啊,厲先生要記當然是記你的好。」

「行吧,」凌呈羨目光從不遠處收回。「捐贈者的聯系方式能找到吧?給我,我親自去一趟。」

「只不過醫院那邊好像已經通知了另一個病人。」

凌呈羨並未將這些放在心上。「臨時變卦的事不在少數,這就是命,不服也沒辦法。」

傅城擎點了下頭,表示贊同,「也對,她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或許老天眷顧,還能讓她等到第二個捐贈者。」

凌呈羨面無表情地靠在車上,腦子里都是任苒的樣子,她不善廚藝,但今天卻為他準備了整整一桌子的菜,凌呈羨覺得好像看到了點希望,覺得再給彼此一點時間的話,說不定是能有轉機的。

任苒這兩天在家收拾,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將臥室收拾得干干淨淨。

住院時需要帶的東西,她也都準備好了,任苒就等著醫院再來電話通知她過去了。

午後,她坐在布滿陽光的院子內,千等萬等總算等到了醫院的電話。

可那邊的口氣明顯不對,沒有別的理由,就只有一句話,捐贈者臨時反悔了,手術只能取消。

任苒如遭雷擊,要不是一手抓著秋千的繩索,她真有可能會栽下去。

可她還能有什麼法子呢?活不了,就是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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