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放了十枚金元在桌上，對著九叔躬身道︰「還請九叔收我為徒，這是我的拜師禮。」
看著桌上金光閃閃的十枚金元，九叔偷偷咽了口唾沫。
十枚金元啊，相當于400大洋。
他林鳳嬌幾時一次性見過這麼多錢了？
在任家鎮留守義莊也好幾年了，每月工資也就三個大洋，也就堪堪夠他們師徒二人的吃喝用度。
要不是他還能靠著幫人看風水或驅邪捉鬼賺點外快，怕是買朱砂黃紙等材料的錢都沒有。
現在收個徒弟就能收到十金元，說不動心肯定是假的。
不過他還是記得茅山規矩，不敢亂收人。
正準備說什麼，許文才就兩眼放光撲到桌上，一股腦的就想把十枚金元抱在懷里。
九叔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哎呦，師傅干嘛打我？」許文才捂著後腦勺一臉委屈。
九叔瞪了他一眼︰「這錢是你能亂收的嗎？」
許文才縮了縮脖子，張嘴欲言，卻看到師傅正惡狠狠的瞪著他，立馬老實閉上嘴。
九叔沉吟片刻說道︰「小兄弟，這錢你還是收起來吧，你的人品資質如何目前我都不知道，我茅山收弟子可沒那麼隨便。」
高成恭敬道︰「還師傅教我如何能入的茅山門牆。」
九叔道︰「如果你真要跟我學道，就跟我身邊當三年的外門弟子，你可願意？」
三年時間，足夠看出一個人的性格人品如何。
這中間他會教一些簡單的茅山入門吐納與基本道術，然後根據學習進度，也能看出這人的資質悟性如何。
三年後，發現他人品資質悟性都沒問題後，他再收為正式弟子。
聞言，高成猶豫了一下問道︰「如果我成了茅山弟子，可還能娶妻生子？」
電影里沒說茅山道士可以娶妻生子，當然，也沒說不可以。
他對茅山也不怎麼了解，這問題肯定要先問清楚，不然被收入茅山正式弟子後，不能娶妻，那高成情願不學道法，也要優先選擇系統完成世界任務。
九叔笑道︰「我這一脈為正一脈，不禁婚嫁。」
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高成躬身道︰「弟子願意跟隨師傅三年。」
然後九叔就開始問高成的家庭情況。
高成答︰他姓高，名成。
今年二十三歲，是個孤兒，家里以前頗有資產，在國外讀了幾年書，現在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在任家鎮買了一棟宅院。
因為仰慕茅山道士能降妖捉鬼，所以動了拜師茅山學習道法的心思。
九叔盡管心里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
堂堂出國留學生，找他九叔學習道法，說實在的，他心里很竊喜。
他本來就是一個愛面子的人。
收了一個留學生做徒弟，說出去也有面子。
又幫他模了模骨，心里暗暗點頭︰資質不錯，就是不知道悟性如何。
這個世界的模骨，只能確認這人是否有資質學道，通過模骨也只能大概感覺到，這人的資質是一般還是上等，或干脆就沒有資質這三種。
不是跟其他仙俠小說或影視劇里的，一模骨就知道此人是修仙天才或練武奇才那麼夸張。
資質與悟性，在什麼世界都是很重要的。
資質往往代表著修煉速度與能修煉境界的最高上限。
悟性，代表著領悟一門術法的學習速度。
「既然你在任家鎮買了房子，晚上也不必住義莊。」
現在是八月份，天氣太熱，義莊雖大，房間也不少，但床卻只有兩張。
如果高成住進來，就要跟文才擠一張床了。
「文才，快去做晚飯，讓你師弟吃了飯再走。」九叔吩咐徒弟去做飯。
「哦。」許文才看著桌上的金元，一步三回頭的去了廚房。
九叔也下意識把目光看向桌上金燦燦的十枚金元，又趕緊移開目光︰「把桌上的金元收起來吧。」
高成猶豫了下，點了點頭，把桌上十枚金元收了起來。
以九叔的性子，自己既然沒有正式拜師，這錢他肯定不會收的。
「師傅，飯我就不在這里吃了，我還是回去吃吧。」就他這堪比幾頭豬的飯量，九叔家里全部的余糧怕是都不夠他一個人吃的。
九叔卻以為他是不好意思，「沒事，反正天色還早，你還是吃了再回去。」
「好吧。」高成無奈答應。
心想，等下隨便吃一碗就說飽了，回去再吃就是。
「師傅，文才師兄跟你多久了？」閑得無聊，高成好奇問。
九叔目光復雜道︰「五年了。」
「文才也是個可憐人，從小就是孤兒。」
「我沒來義莊之前，他就在任家鎮靠乞討為生。」
高成明白了，也就是說，九叔也是五年前才來到任家鎮，找了份看守義莊的工作，然後見文才可憐，九叔那會手下剛好缺人，這才把他收做徒弟。
看守義莊的工資雖低，但自由，有了文才看守義莊，九叔就開始到處接生意，幫人勘察風水，降妖捉鬼，漸漸在任家鎮與附近村鎮打響了名氣。
高成好奇的問︰「師傅，你這幾年殺了多少鬼啊？」
九叔一愣，隨即啞然失笑︰「你以為鬼是那麼好殺的？」
「哪怕是一只新生鬼，我要殺它，也要耗費大法力，而且就算殺了，也得不償失。」
發現高成一臉愕然表情，九叔繼續解釋道。
「雷法是我茅山正一派最為至陽至剛，也是最難學的功法之一，對修煉資質異常刻薄。」
「不過一旦練成，也最為克制鬼怪，普通小鬼，一旦中了雷法，都是非死即傷。」
「哪怕是我主修雷法的師兄，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會輕易殺鬼。」
說到這里，九叔問︰「知道為什麼嗎？」
高成搖頭，好奇問︰「不知道，那是為什麼啊？」
雷法不管在哪個世界，都對鬼怪最是克制。
為什麼九叔說，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殺鬼呢？
九叔繼續解釋︰「因為殺鬼會被怨念纏身。」
「鬼本來就是一股怨念所化。」
「殺妖也是同理，會被妖死後的戾氣纏身。」
「鬼和妖的實力越強，殺死他們後，纏繞在我們身上的怨氣和戾氣越多，對我們修道之人的害處實在太大，所以我們都是只降妖捉怪，把它們封印或者鎮壓，不是逼不得已，都不會殺。」
高成問︰「怨氣和戾氣我們不可以化解嗎？」
九叔呵呵一笑︰「當然可以化解，但所花費的時間太長了，根本得不償失。」
「我們修道，本來修的就是命。」
「命就是時間。」
「殺只小鬼簡單，但我們化解小鬼纏繞在身的怨氣就要花費數月時間，你說，我們又有多少個數月呢？」
「而不化解身上的戾氣怨氣又不行，這些戾氣怨氣不光會阻礙我們修行，還會潛移默化的改變我們心性，時間一長，修為不夠，壓制不住者，就會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有兩種結果，要麼直接身死道消，要麼功力大增成為邪魔外道，沒有第三種可能。」
聞言，高成咽了口唾沫。
剛來這個世界，他就用燒火棍捅死一只鬼。
在午夜凶鈴更是把實力強大無比的貞子捅死。
「麻蛋，我身上不會也有怨念纏身吧？」
九叔嘆息︰「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現在是末法時代，修煉艱難無比。」
「整個道教門派何其之多？根本不缺天才弟子，但能有毅力堅持打坐修煉數年或數十年修出法力的人萬中無一。」
「修為只要足夠高深，殺幾只鬼，怨氣根本近不了身，又何來怨氣纏身一說？」
「如今末法時代！修行艱難險阻！這也是如今道教各派沒落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