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坐在後排的樂樂一臉驚奇打量車內設施。
「大叔，你什麼時候買的汽車啊？」
「哈哈，就這幾天買的。」高成笑道。
把車停到爺爺家院子，見樂樂還賴在車里，高成道︰「下來了，我可是買了不少零食哦，你要不要吃？」
「要吃！」聞言，樂樂立馬下車，眼巴巴的看著高成。
高成模了模他的頭︰「你學習怎麼樣？」
前年回家的時候，樂樂還在讀幼兒園。
現在他六七歲了，應該讀一年級了。
樂樂還惦記著大叔所說的零食，心不在焉回道︰「反正我不是班里最差的。」
高成問︰「那你們班有幾個比你成績差啊？」
樂樂想了想，說︰「我們班只有一個小胖墩比我成績差。」
高成無語︰全班倒數第二，回答得還這麼理直氣壯？
不過想到面前這個小家伙，天生高度近視，學習成績差，也是能理解的。
畢竟父母不在身邊，爺爺女乃女乃根本不會教孩子。
打開後備箱，塞了兩包零食在樂樂懷里，樂樂高興壞了，蹦蹦跳跳跑了。
高成無奈笑笑，提著一堆東西走進老屋。
這是一棟老房子，瓦房帶天窗的那種。
屋內家具陳舊，就連彩電也是十年前的老款。
女乃女乃坐在搖椅上打著瞌睡，老舊的電視機還在放著戲劇。
看了一圈，爺爺不在家。
高成進了房間，把東西放在房間，輕輕搖醒女乃女乃，小聲問︰「女乃女乃，爺爺呢？」
女乃女乃迷迷糊糊睜眼，看著高成問︰「你是？」
高成心里苦笑，大聲道︰「我是您孫子成寶啊！」
女乃女乃今年80多了，近年身體越來越差。
老人的毛病也開始顯現。
耳聾，記憶力不好，老眼昏花……
女乃女乃擦了擦眼楮，仔細一看，面前之人可不就自己二孫子嗎？
皺巴巴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握著高成笑道︰「成寶回來了啊，回來了好，回來了好啊。哎，女乃女乃身體越來越不好了，知道自己沒幾年好活了，你在外面打工過年干嘛不回家啊？你在外面吃得好嗎？過得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女乃女乃很想你啊。」
開始女乃女乃還笑說，笑著笑著就哭了。
高成瞬間淚崩，他跪在女乃女乃面前痛哭流涕。
他恨自己以前不懂事。
沒掙到錢不說，過年還不回家看望年紀大了的爺爺女乃女乃。
「哎，你們這是怎麼了？」在菜園子里除完草回來的爺爺，在門口就听到家里有人在哭，趕忙進屋，見孫子跪在老伴面前哭得稀里嘩啦，擔心問道。
高成尷尬擦了擦眼淚，起身喊道︰「爺爺。」
爺爺年紀比女乃女乃還大六歲，今年89歲了。
但爺爺身體一向健康，哪怕現在年近90的身子骨，看起來也比村里其他七八十歲的老人硬朗健康。
「這是怎麼回事啊？難得回來，干嘛還哭？」爺爺問。
高成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麼大人了，哭的稀里嘩啦還被爺爺逮個正著，他此刻尷尬得不行。
「大叔，大叔，我零食吃完了。」樂樂跑了過來。
高成心里一喜，趕忙出門。
打開後備箱，高成指著這一大堆零食道︰「隨便拿。」
家里又沒有其他小孩，這些零食本來就是買給樂樂吃的。
樂樂大喜過望︰「謝謝大叔。」
「我還以為是誰來了呢，這車不會是你買的吧？」爺爺好奇問道。
回來的時候，見院子里停了一輛車，他還以為是哪個親戚來了呢。
高成笑著點頭︰「是啊爺爺，這車我剛買的。」
爺爺臉上一喜，夸贊道︰「那看來你這幾年掙到不少錢啊。」
「買了車也好，好找媳婦不說，過年開車去拜年也方便。」
往年，他們一大家子人里沒一個買車的，每年拜年都是騎摩托車或者電動車去的，南方冬天溫度低，大冬天的騎著小毛驢，冷風吹得直冒眼淚鼻涕。
那種感覺，簡直了。
現在是什麼年代了？
2021年了。
拜年的時候，誰家不是好幾輛車去拜年？
他們一大家子沒一輛汽車，過年還騎摩托車拜年。
村里人，或者親戚朋友，他們有幾個看得起他們家的？
這也是高成沒掙到錢，不想回家過年的主要原因。
「成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高成轉頭一看，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
他叫高健。
相貌秀氣，就是個子比較矮，一米七都不到。
他比高成小四歲，從小學習成績就很好，他龍鳳胎姐姐學習成績比他更好。
還有一個妹妹，比高成小七歲。
「剛剛回來。」高成笑道。
他掏出大紅鷹，問︰「現在學會抽煙了嗎？」
高健偷偷看了一眼爺爺，尷尬擺手道︰「現在還不會抽煙。」
高成看得好笑，給爺爺發煙。
爺爺卻擺手拒絕︰「我戒煙了。」
戒煙了也好，畢竟爺爺年近九十了，現在身子骨還算硬朗，但抽煙終究有害健康。
「成哥，這是你買的車啊？多少錢買的？」高健好奇問。
高成道︰「嗯，昨天買的，剛好花了70萬。」
高健頓時瞪大眼楮︰「臥槽，你發財了啊，買這麼貴的車？」
他們村有人開三十多萬的寶馬，七十萬的車還沒听說誰家有。
高成點頭，道︰「這兩年在外面做生意，掙了些錢。」
等會回家，他也這樣跟爸媽解釋那一百萬的來源。
至于別人問，你在做什麼生意啊。
就說，暫時保密。
爺爺听孫子說，面前的車70萬買的，也是吃了一驚。
他也覺得買這麼貴的車，沒必要。
能代步就行。
有70萬，花十幾萬買輛車就好了，剩下的五十多萬可以買房，付個首付。
但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孫子長大了，有自己想法。
孫子不是說了嗎，在外面做生意。
既然是做生意，肯定是要有輛好車撐門面的。
電視里都是這樣演的。
高健咂咂嘴，一臉羨慕道︰「小時候你就比我聰明，長大了，果然你還是比我有出息。」
高成搖頭失笑︰「我還羨慕你可以上大學呢，話說你考上什麼大學了？」
高健一臉尷尬︰「我只考上了二本，丫丫一本。」
丫丫就是他龍鳳胎姐姐的乳名。
高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可以了，知足吧你。」
高健︰……
小時候，高成可沒少幫高健兩姐弟補課。
那會在讀書的時候，高成從小學到高二，一直都是班長，還都是年級第一。
高三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高成成績直線下降。
到了高三下個學期快高考的時候，成績在班級里也只算中等。
甚至高考完，高成的分數明明可以上三本，但他沒去，直接出去打工了。
高成高三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倒是隱約听別人說，是早戀被女方家長發現了。
女方老爸是個混混，叫了一幫人直接把高成揍了一頓狠的。
也不知道這事是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