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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 日記本

真是傻瓜。

陳言笑著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好吧,我答應你的求婚了,要戴在無名指嗎?」

「當然。」滕越名唇畔含了淺淺的笑,低頭專注的把那枚精致的鉑金戒指戴在了陳言的無名指上,然後又伸出自己的手,看到兩枚一模一樣的戒指,滕越名眼底的笑意加深。

「可是只有結婚了才會戴在無名指,我們還沒有結婚啊。」陳言故作苦惱的說道。

「沒關系,等過幾天我們就去領證結婚。」

「那你就是我的人嘍?」

「一直都是你的。」滕越名攬過陳言的頭,在他的額上輕輕一吻。

而陳言也在不經意間看到了,滕越名微微敞開的領口處,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在槍林彈雨中模爬滾打出來的陳言知道,那是槍傷。

陳言微微閉了閉眼,系統,這就是你說的所謂成長嗎?

後來,在他們上床的時候,陳言好似不經意的問過他,他胸膛上面的傷口哪里來的。

滕越名會熱情的親吻他布滿汗水的胸膛,然後說︰「忘記了嗎?我不是去過M國拍那張獲獎照片的嗎,那時候被擊了一槍,都是小傷。」

陳言沉默的不再言語。

他知道滕越名在騙他,可是他不會再問。

有些事,糊涂一些未嘗不好。

滕越名似乎格外喜歡在床上的時候和他十指相扣,他說,看著那兩只戴著同樣婚戒的手,他會格外的興奮。

陳言從來沒有問過他,為什麼他從此以後很少再回到滕家,也很少再和滕家的人來往。

陳言也沒有問過,為什麼他的身邊有時候會出現一些奇怪的人,有時候也會接到一些奇怪的電話,更是從一名攝影師,變成了在幕後工作。

這一切的一切,陳言從未問過他。

直到滕越名八十歲壽終正寢的時候,頭發已經花白的陳言,在葬禮上看到了久違的滕越名的二哥。

滕駱洲身體一直不錯,哪怕快九十歲了依舊神采奕奕。

陳言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滕家人了,一次是在滕母的葬禮上,上次是在滕家大哥的葬禮上,這是幾十年來,他見過的第三次,是在滕越名的葬禮上,他的親二哥來送他。

陳言年紀大了身體越來越不好,在追悼會上一直都坐在輪椅上,看著那張遺像,恍惚的想起了他們二十多歲的時候。那天他醒來,滕越名跪在地上和他求婚,那時候他就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滕駱洲拄著拐杖,陳言坐在輪椅上,滕駱洲聲音滄桑,他對陳言說︰「你應該很奇怪,為什麼這麼多年來,越名和家里很少聯系……越名從小到大就有記日記的習慣,如果你想知道,就去看看吧。」

想知道?

陳言笑了,八十多歲的老頭子笑起來並不好看,滿臉褶子。

他從來沒有問過他,對那些事其實沒有什麼興趣。可現在人不在了,他卻是想要靠著一些死物來惦念惦念他,然後再穩妥的死去。

最終,回家後他還是讓護工把他推到了他和滕越名的房間。

他伸出粗糙且長了老年斑的手打開了滕越名放置日記的抽屜。

他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將日記本放在桌上,細細讀著。

「2050年11月15日。這是他躺在床上的第四天,我真的很想他醒過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些該死的人。這個世界上永遠只能以惡治惡,上面沒辦法對那個組織出手,因為太麻煩,更有可能逼得狗急跳牆。既然如此,那麼我就變成惡鬼,向他們索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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